看著秦昊陽手機裡酒吧現場,蘇邵安覺得在哪裡見過那男人,仔細一想,是世安舉辦的一次代理商招標會。那人叫樊宇,八麵玲瓏,酒量了得,能力也不錯,很快就拿到代理商資格。他那樣的人……蘇邵安搖搖頭,懶得多想,又擔心起袁薏。……當天晚上,回到北京。蘇邵安跟哥們兒聚餐,興致索然,悶悶不樂。“今兒怎麼了?”說話的男人叫邵嶺東,是邵婉婉的遠房侄子,跟蘇邵安是發小,“上次打麻將你就這死樣子。有事?”蘇邵安捏著手機不抬眼,“尚迪怎麼沒來?”邵嶺東:“你沒看他朋友圈,說是去參加什麼商學院的課,把自己提幾個檔次。”“他哪根兒筋搭錯了?”“他沒你想得那麼傻。人家滿世界噴要追高材生,肚裡沒點兒墨水行嗎?他精得很,找個懂技術的老婆,把公司核心技術部門吃得死死的,他老爸對他高看一眼,財產就多分一份。兩全其美。”“哪兒的高材生?”蘇邵安點了煙,吸了一口。邵嶺東斜他一眼,“麻省理工那個啊。世安有那麼個美人,你不知道?”說著,他拍了下對方後背,“蘇邵安你真行啊,不近女色,始終如一。真不明白女的們乾嘛為你要死要活。”這話惹得那人嗆了一口煙,低咳幾聲,又喝口酒。邵嶺東追問,“你到底怎麼了?”蘇邵安:“你說一女的,對頭一次見麵的兩男的態度不一樣,是為什麼?”邵嶺東:“具體點。”蘇邵安:“一個加了微信,另一個拒絕。”邵嶺東毫不猶豫:“很簡單,她煩另一個唄。”蘇邵安:“不是欲擒故縱?”邵嶺東:“縱個雞毛……大少爺,彆做夢了。欲擒故縱是加了微信,等著你理她!直接拒絕不就斷了一切可能嗎?哪個妞兒這麼傻?”“也是。”邵嶺東眼珠一轉,湊到蘇邵安跟前,“話說,哪個女的這麼牛逼?能抵擋你蘇大總裁的魅力?或者她真是一株奇葩,真用這招吸引你?”蘇邵安推開他,“你少來!”說著,拿起杯中酒一飲而儘,離開前,蘇紹安警告:“你要是碰見尚迪就告訴他,彆上那個破商學院浪費錢。我手下的人,還輪不到他。”……袁薏最近工作忙,下班晚。去便利店打包盒飯,近小區時,已經晚上9點多。深秋的大風在高樓之間呼嘯,類似貓頭鷹的哀鳴。小區路暗無人,讓袁薏有點緊張。她抱緊盒飯袋子,想跑幾步,卻被幾隻發情的野貓嚇了一跳。一陣急風刮過,路燈熄滅,周圍一片黑暗。“跳閘了?”袁薏嘟囔著,卻不敢往前走。正慌亂時,一個人影擋在麵前,她啊了一聲,那人手機燈亮起來。“蘇總?”蘇邵安呼吸很熱,帶著酒氣,燈從下巴往上照,迫得袁薏後退一步,“鬼。”他酒後頭暈,步行回來醒酒,被這女人一懟,清醒了幾分。蘇紹安:“你會好好說話嗎?”他立在原地看她長發被風吹起,眼睛在夜色中很亮。風衣包裹瘦瘦的肩膀,讓人想走上去保護。這樣的她,令他半個月以來持續浮躁的情緒瞬間平複,似天上皎月輪,灑下清涼一片。袁薏雖然嘴硬,但有他在,安全感暴增。顧不上被那人盯得心慌,隨口說了句,“趕緊上樓。再待下去,真變鬼了。”電梯裡,蘇邵安閉眼靠牆,袁薏按下12層,那人卻沒動作。---這是要耍酒瘋了?袁薏警惕地看著他:“哎,你幾層?”“18。”袁薏趕緊按下按鈕。今天的蘇邵安看起來有點疲憊,懶得說話。袁薏知道他出差,剛回來又喝酒,真是作死不要賴大家啊。電梯停,袁薏等開門時,身後人聲音低啞:“當鄰居兩個月,不知道老板住幾層?你……挺行的。”袁薏:“員工守則裡有這條嗎?你彆灌了貓尿又找茬,掉到地獄第18層!”甩完這句,她跑出電梯,回到房間直接撞上門。心情莫名煩躁,拿起微信發朋友圈:加班回家遇到醉鬼/(ㄒoㄒ)/~~洗澡出來,已經有幾條評論,她翻了翻,又發一句:點讚的是幾個意思?繼續看評論:【陳思晴:抱抱。捶死臭流氓。幫你網購了防狼噴霧,已發貨。】【秦昊陽:治安這麼差?要不要報警抓那傻B!】【袁薏:秦助,有水平!】發完後,她滾在床上咯咯笑,有人幫著罵蘇邵安,她就放心了。關燈。睡覺。半夜袁薏被水流聲吵醒。跑去一看,衛生間水龍頭壞了。走廊的地板也濕了。她去關總閥門,生鏽擰不動。轉身拿了幾塊大毛巾吸地板上的水。電話給物業,回複說師傅去另一家乾活,不知道幾點弄好。袁薏心急,趕緊找租房合同上房主電話,撥了出去。那頭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態度和氣:“姑娘,我家夫人睡了,我幫你打個電話。一會兒有人回給你。”袁薏聽得雲裡霧裡。“阿姨,麻煩您快點兒,水漏到鄰居家就麻煩了。”十分鐘後樓上18層蘇邵安被秦昊陽的電話吵醒:“蘇總,袁薏家水龍頭壞了,急得很。”蘇紹安:“找物業。”秦昊陽:“師傅去彆家了。袁薏電話打到李嫂,又轉到我。我拉肚子在醫院輸液,暫時過不去。您看……”蘇紹安:“她大晚上找到我媽電話?”秦昊陽:“估計中介按購房合同的直接寫了。”蘇紹安:“看什麼看。讓它漏。”秦昊陽:“水泡到鄰居就惹事了。”蘇紹安:“隨便泡,讓她賠。”秦昊陽:“……蘇總再見。”蘇邵安翻身起床,去陽台點煙,沉沉吐了口氣。十分鐘後,秦昊陽又來電話:“蘇總,水已經流出去了。要是泡了電梯……”蘇邵安不說話。秦昊陽:“我現在拔輸液管兒,趕過去。”聽他這樣說,蘇紹安來了句:“讓她打我電話。”12層袁薏聽完秦昊陽的回複,還在回神這房子怎麼是蘇邵安的?!最後的記憶好像是:“你自己給蘇總打電話吧。”她咬咬牙,按出去。那邊懶懶接聽:“什麼事?”---奧斯卡最佳男演員咋不給他頒獎?袁薏:“水管漏了,下樓!”蘇邵安:“你這是求人辦事嗎?”袁薏:“彆磨嘰,一會兒漏電,大家一起完蛋。”蘇邵安:“那就完蛋!”—啪!聽著那邊直接掛了電話,袁薏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愛修不修,房子也不是我的!又過了五分鐘,水流更大。袁薏鬨心,跑去擦地。心說明天就另找房子搬出去!該死的蘇邵安!她正恨得自言自語,外麵傳來咚咚咚地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