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下激起袁薏舊傷,仿佛回到兩年前被人嘲笑的日子。歉意瞬間消失,硬道:“蘇總,該怎麼賠,您說話。直接從我工資裡扣也行。”這時,陳思晴已找到保險單,忙著道歉,說要走保險。再一細聽,發現這倆人認識:“袁袁,他是……”“我老板。”袁薏小聲說,眼睛始終在跟那人較勁。蘇邵安一瞪眼:“你刮了我的車,脾氣還挺大。刮車有理?!還拿工錢還?我是地主嗎?”他本來生氣,說到這兒,卻負氣笑了,“你嫌掙得多是吧?”這話真難聽,袁薏理虧,“那你說怎麼辦?”“什麼怎麼辦?!”蘇邵安想起加微信被拒絕,“袁小姐,我之前是不是得罪過你?你怎麼每次見我,都像個刺蝟?”“沒有,對你沒意見。”他冷哼一聲,“昨晚你沒看手機?還說沒意見?”他蘇邵安生來都是被人搶著要聯係方式,至於給不給還要看交情。主動拒絕的,袁薏是第一個!袁薏:“個人自由。”----你管得著嗎。倆人的話飄進路人甲陳思晴耳朵裡,心說這是什麼冤孽?蘇邵安瞬間臉黑,一把甩上車門:“我這車內地修不了,要托運到香港,車漆從英國進口,具體幾個月不清楚。這段時間沒車用,怎麼辦?”袁薏明知他在鬥氣,偏嘴硬:“租。”“你!”他蹙眉,“麻煩你先查查哪個租車公司有同款,再打聽打聽租金多少錢?破車我開不習慣。”袁薏見他得理不饒人,掏出手機搜索車型---蘭博基尼.Reventon,1500萬……看到這價格,袁.憨憨.薏愣了一下,身邊的陳思晴更想原地爆炸!蘇邵安見狀,叉著腰無奈地笑,“要不你先想想,琢磨好了告訴我。”說完,轉身上樓。這下可愁壞了倆姑娘。陳思晴打電話問保險公司,人家一聽車型,說要現場評估,保費覆蓋不了的要自己掏錢。陳思晴:“袁袁,要不先讓保險公司來?”袁薏:“我覺得保費肯定超了。”陳思晴:“原來他就是當年那個蘇邵安啊?他還記得你嗎?”袁薏:“他那德行能記得什麼?”陳思晴:“我看他脾氣挺好的啊,你那麼不給他麵子,他也沒為難咱們。”袁薏:“這還不叫為難嗎?”陳思晴:“我沒覺得啊。”袁薏:“你見了帥哥,智商歸零。”陳思晴:“嗯,是真的帥……可是,現在有什麼方案啊。咱倆要是直接走了,他肯定報警抓人。”袁薏:“我還是問問他的意思吧。”她心情平複,覺得撞了人家車,還嘴硬,挺二兒的。蘇邵安很快接了電話,“說。”這脾氣!袁薏揮拳砸自己大腿,語氣卻乖巧:“蘇總,實在抱歉。我剛才態度不好。也沒見過這麼貴的車,想問問您的意思。”說完,又往牆上踹了一腳泄憤。那邊沉默了幾秒,“等我想想。”然後,直接掛了電話。以為他是誰?!袁薏聽著嘟嘟忙音,咬著嘴唇暗罵。真是人品惡劣啊!剛想再撥回去,電梯一響,蘇邵安走出來。剛才的一身運動服已經換成米色休閒服,頭發還掛著水珠---他竟然抽空洗了澡,換衣服來凹造型嗎?氣氛僵硬時,陳思晴說車是她刮的,一定負責到底。袁薏搶話,“我朋友是幫忙搬家,你還是找我吧。”兩人推來搶去,越說越亂。直到發現蘇邵安抱著胳膊看好戲,才住嘴。乖乖站在原地等宣判。那人好像極享受她這模樣,摸了摸下巴,沉默半晌,“現在沒想好,等想好了告訴你。“這車不能一直卡著出口吧?!”他人怎麼這樣。袁薏急了,蘇邵安見狀,舉起手機對著車拍了幾張[1],“成了,你們走吧。”陳思晴見他要走,忙喊:“蘇總,你能挪一下車嗎?倆車離這麼近,我不敢開。”“挪不了。”蘭博基尼被SUV擋在車位裡。陳思晴難為情的看著蘇邵安,又瞪著袁薏-----我沒臉求他啊。袁薏見他又來勁,搶過同伴手裡的鑰匙遞過去:“你來開。”蘇邵安被她這愣勁兒弄沒了脾氣,拉門上車,看了看後視鏡,一把將車揉到電梯口,倒是方便卸行李。袁薏想道謝,就聽他說:“你們這技術也就能開拖拉機,隨便刮!”!!!一句話讓人心情重回解放前!開車動作帥就了不起?!給你個炮仗還不分分鐘上天?!袁薏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講,直接打開後備箱搬行李。陳思晴跑過來連聲說謝謝蘇總,轉身幫袁薏。“袁袁,這箱子好沉啊,早晨是我男朋友給裝到後備箱的。早知道帶他一起來了。”袁薏抹了把汗,“太沉了。”此時蘇邵安在電梯裡正要關門,聽見倆姑娘對話。歎了口氣,又折回車邊。袁薏見他“陰魂不散”,問:“這麼快就想好了?”隻見蘇邵安繞過她直接搬起箱子,揚了揚下巴:“按電梯去。”一連串動作讓人措手不及,倆姑娘一對視,腦中立時飄過“男友力MAX”幾個字兒。進到屋裡“袁袁,不愧是兩萬塊的公寓,裝修真棒!”“就那樣吧。估計房東是個暴發戶,家具挺沒品位的,尤其是床[2],是充電話費送的嗎?”“嗯,確實不怎麼樣……咱倆彆聊天了,你家蘇總累得臉都白了。跟生氣似的。”於是,那個秋風送爽的周末,袁薏隨便按了幾下電梯,就完成搬家的壯舉。倒是蘇邵安抬上搬下,用了半個小時將箱子整整齊齊碼放在公寓裡。而陳思晴,在蘇邵安離開兩個小時後,仍在滔滔不絕讚歎他人帥,心好,搬箱子的動作都酷到天邊!袁薏無語,一根冰棍堵在她嘴上,“他搬了幾個箱子,你就忘了他嘴有多毒,多自戀?!”陳思晴:“你倆到底有什麼誤會?你是因為兩年前的事。他呢?乾嘛火氣那麼大?明顯隻對你嘴毒,他對我一直挺客氣的。”“切,誰知道。”袁薏狠狠咬了口蘋果,“估計因為我拒絕加他微信吧。”陳思晴:“……那我覺得……他一點也不毒。”袁薏沒再說話。想起蘇邵安搬著箱子經過自己身邊,有混著沐浴露的汗味兒;他西裝加身時高瘦挺拔,卷起袖子卻露出結實的手臂,一點也不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思及這些,袁薏後槽牙嚼碎蘋果,搬個行李怎麼了?兩年前,老娘在操場淋雨搬箱子的時候,蘇邵安還不是坐在豪車裡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