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建日。袁薏很快發現不隻是做禮儀小姐一件事。還要幫著布置會場,休息室,各種比賽簽到。忙了一上午,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站在運動場入口處,遠遠看見蘇邵安從主賓台走下來。他一身淺色休閒裝,襯得人溫和了幾分。一路走過,女士們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人吸引,不需怎麼費力,天然是人群中的焦點。司小菲在一旁抱著兩件旗袍掐了下袁薏大腿,“怎麼能這麼帥。我以前老覺著隻有做夢才能遇到這種頂級帥哥。”袁薏看了眼蘇邵安去的方向,“你又不是第一次見蘇總。”“我隻想說,每次見他都感覺是在夢裡。”“姐姐,咱倆該去換衣服了。”司小菲回頭瞅瞅頒獎台,“姐妹兒,從更衣室走到頒獎台那兒至少200米,大熱天踩著8厘米的高跟鞋,不累成傻逼才怪。”袁薏:“去休息室換吧,離頒獎台近。”司小菲一直知道袁薏比自己漂亮,可沒想到換上旗袍挽起頭發的她,是這種極致的美。皮膚白皙,纖穠合度。正這時,一陣尖利的女人哭聲從走廊裡傳來。司小菲推門一看,市場部的主管鄭梅,正指著一個快步走遠的男人背影罵罵咧咧。好像是銷售部的陳總。鄭梅正在低頭撿手機碎片,一扭頭發現了司小菲,尖了嗓子喊,“乾嘛呢!沒見過跟狗分手啊?!”司小菲見躲不過,忙敞開門跑出去,“鄭姐。”說著把人拽走,拍馬屁的好機會。兩人聲音漸漸消失,袁薏有些累。休息室的涼爽讓周身放鬆,陽光透進來,渲染出夏日午後嫻靜時光。袁薏正昏昏欲睡時,忽覺有人在看著自己。朦朧中揉揉眼,又是蘇邵安。他雙手插兜靠在門上,麵上有一絲玩味讓人無所遁形。袁薏驚得一下跳起來,扯了扯旗袍開叉處,“蘇總……”這軟語入耳,蘇邵安卻沒表情,抱著胳膊倚在門邊,眼神在說:請繼續你的表演!他越不說話,袁薏越緊張,臉漲得通紅。既然又碰到他,不如把事情說明白!袁薏迅速站起來,來到他麵前,“蘇總,我想做……”“做什麼?”沒等她說完,蘇邵安接了話,嘲諷著,“我看你彆在公司乾了,建晨集團才是你們這種女人不二的選擇!”幾句話弄得袁薏睜大眼睛,愣在當場。正焦灼,忽聽門外助理說頒獎禮馬上開始了。蘇邵安回頭說知道了,冷哼一聲,闊步走了出去。袁薏垂頭喪氣,心想男人果然都是狗?頒獎禮上。她默默捧著花盤,像一顆霜打的茄子。蘇邵安換了一身正裝跟得獎的員工依依握手,從袁薏那兒拿了鮮花頒到人手裡。他站的近,袁薏聞到幾縷幽淡的木香,衣服上手工縫線細密精致。她腦中畫麵一轉,想起剛才他在休息室時腳邊好像放了個無紡布袋子---原來蘇邵安是去換衣服的。那時他沒轟她出去,怕人看見了誤會她?不。他不會有這種覺悟!蘇邵安是在意自己的形象!沒錯!剛才是誰說的男人都是狗?!狗!她正心裡罵得痛快時。蘇邵安從麵前經過,在她臉上掃了一眼,神色裡三分輕浮,七分不屑。比話語更傷人心。袁薏覺得腳步都虛浮許多。不一會兒,蘇邵安在眾人簇擁下直接往運動場出口走去。袁薏發現天空陰雲密布,雷聲滾滾。她被人招呼過去搬箱子,幾十個一一往車上碼放。一陣急風卷過,揚起攜著土腥味的熱氣,再一呼嘯,豆大的雨點子劈裡啪啦砸在身上,冰涼又刺痛。袁薏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抬頭見參賽的員工早就坐大巴離場。怒意湧起,她回身踹了一腳擋路的空箱子,罵了句:好狗不擋道!隨即又想起休息室裡,蘇邵安拽拽地擋在自己麵前的樣子,特彆欠揍!此時,場外豪車裡,蘇狗望著玻璃上的啪嗒的雨水,輕輕打了個噴嚏。秦助:“蘇總,不舒服?”他搖搖頭,“衛生間裡冷氣開得大,換衣服時吹到了。”秦昊陽嗯了聲,“您怎麼沒用休息室。跑去衛生間換?是不是行政那邊有什麼疏漏?”蘇邵安,“野貓臥在沙發上,我怕被它撓花臉。”……前一天淋雨受了涼,袁薏一上午都沒精神。午飯時,她沒胃口,腦子裡翻湧著這幾天的倒黴事。恍然間,感到熙攘的餐廳裡有異樣的氣息。有人時而斜睨幾眼,輕嗤一聲,還有在遠處竊竊私語。對麵司小菲好心提醒:“袁袁,你……”“有事?”司小菲,“我說了,你可彆生氣。我就是好心提醒你謹慎些。”見袁薏不明所以,她又壓低聲音,“昨天鄭梅看見蘇總進了休息室,然後……她說你倆是一前一後出來的。我知道你清白,但人言可畏。”袁薏切了一聲,“小菲,我老覺得鄭梅針對我。之前還投訴我丟了她快遞。但根本就沒那個快遞號。”司小菲一樂,“你記得郭富明嗎?還請你吃過飯。”“那個工程師。怎麼了?”“他對你有意思。其實老郭挺好的,人踏實,長得方正,年薪大幾十萬,有房有車。妥妥的黃金單身漢。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少奮鬥幾十年啊。”“你又跑題。這事跟鄭梅有什麼關係?”“鄭姐看上老郭,才下決心跟陳總分手了。你彆瞧她‘三兒、三兒’叫得歡,銷售部的男的花花腸子多得是,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沒琢磨好下家兒,她能放了陳總?所以嘛,她看上老郭,老郭又喜歡你……”袁薏覺得這自己簡直是躺槍典範啊!她沒接司小菲的話,心裡說:在這幫人手下真沒意思。九月,北京的酷熱依舊,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天,袁薏申請的事依然沒有任何進展。她悶坐在前台,想起被誤會,被嘲笑的破事,迅速在電腦上打出辭職信。又撥通陳思晴的電話。“晴晴,我這一輩子不能就守著套小房子,當著沒人認識的前台小妹活著。做工程師是我的夢想,如果當年有那些技術,我爸爸就不至於……所以我決定賣房湊學費。”話到此,袁薏哽咽。這個世界上有一萬種可能,需要的就是行動。“我查過課程體係。如果從麻省理工碩士畢業,就離高級工程師已經很近了。”“袁袁,你瘋了?!你不是想申初級培訓的嗎?”袁薏皺眉,若有所思,“老娘我不稀罕了。直接衝高級。初級就算考下來也就是在跟人家後麵打下手。沒勁。”她揉揉鼻子,“不是都說難嗎?我就要試試有多難!”她打印好辭職申請,鄭重簽上名字。自言自語著:拜拜吧,老娘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