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分甜(1 / 1)

歌舞持續,融合著幾個雜耍,在座的各位聽著看著,伴著入喉的醇酒,著實是美的享受。“皇上,”喬笙笙輕喚一聲引來對方的注意,接著道:“臣妾不勝酒力,似乎有些醉了,想先回去休息了。”裴慕宸裝作不耐地撇開眼,隻從鼻腔裡發出一個音節:“嗯。”走吧,眼不見,心便不會煩了吧。是的,他表麵談笑風生,心中卻煩亂不已,他討厭這樣的感覺,非常討厭。感覺到身旁的人已從座位上離開,裴慕宸長歎了口氣,杯酒下肚。出得凝暉殿,瞬覺空氣清新無比,雖然寒風有些凜冽。喬笙笙遣了雙兒和沛寒先回去,一個人提著宮燈,吹吹夜風醒醒神。夜,靜悄悄,月亮躲去了雲層裡,星星也隻掛著三兩顆,稀稀疏疏。幸虧有煙火的點綴,從天際不斷綻放,璀璨奪目。煙花雖美,卻隻一瞬。收回視線,喬笙笙繼續提燈向前,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臨近的疏影園前,正欲往裡走走,發現不遠處有光,走近一看,燃著的宮燈被放置在地上,一個人影背對著自己,稍稍偏側,恰好可以看見小半張臉。是慎郡王。月亮複從雲層裡探出臉來,那個男子,竟比月光還要清俊。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還是該勇敢留下來。垂首踟躕間,清亮的嗓音便傳了過來:“皇後娘娘怎麼會到這裡?”不知是不是幻覺,那語氣是訝異的,卻帶著點欣喜。喬笙笙端立在原地,從容答道:“被暗香引來的,王爺又為何棄盛宴來這清冷的地兒?”那樣近距離的相對,裴慕陽麵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已翻江倒海,望住她的眼睛似在說話。有個秘密深埋於心,此生不會宣之於口。那一日進宮,疏影園裡驚鴻一瞥,難以忘懷。白雪紅梅間,有佳人兮,白衣勝雪,朱顏勝梅。“本王亦是尋著這香味來的。”眼下孤男寡女,不該逗留,喬笙笙轉頭便跟他道彆,“對了,王爺可否當做沒有見過本宮?”“娘娘放心。”宮燈被漸漸提遠,裴慕陽凝望著那個融於夜色中的背影,覺得這個夜晚太過醉人。斂了愉悅的心情回到宴席中,掃了眼坐在高座上睥睨眾生的男子,徒生一股豔羨之情。酒酣,人未散。亥時正,綺麗的煙花頃刻間布滿皇宮上頭,五彩的花火一蹴升空相繼盛開,伴隨著喜慶的聲響,在黑暗無際的夜空,炸開一片絢爛。煙花再美,還不年年都是一樣,裴慕宸無心欣賞這些,交待了幾句便準備撤退。從凝暉殿出來後就一直黏在他身邊的莊夢晴立即開口:“皇上,今晚讓臣妾伺候您吧。”裴慕宸笑著撫了撫她的手,然後不著痕跡地推開,婉拒的話語隨即而出:“莊妃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聽聞,莊夢晴一愣,這是第一次,皇上拒絕了自己,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宮女太監的麵,心中極度不安。鑾駕行走在寬闊的青石板路麵上,裴慕宸閉著眼,不去理會那閃爍不息的煙火。腦子裡好亂,滿滿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揮之不去,侵占心田,撩撥出最原始的欲望,在酒精的催化下,愈演愈烈。抑製不住,自然爆發。“停!”聲音如此突兀,太監總管周德海立即哈腰詢問:“皇上有何吩咐?”“去鳳棲宮。”“是。”直起身子,扯聲叫嚷:“擺駕鳳棲宮。”鑾駕落地,一聲高亢的‘皇上駕到’,徹底打破了鳳棲宮的靜謐安詳。守夜的小太監小宮女們驚喜得無以複加,皇上大婚以來不曾踏進這鳳棲宮半步,卻是在如此有意義的辭舊迎新之夜突然降臨,那麼措手不及,那麼振奮人心,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麼。喬笙笙才入睡沒一會,迷迷糊糊就被外頭的聲響擾醒,尚未睜眼,就聽見雙兒的大嗓門從門口傳進來:“主子主子,皇上來了。”這下子睡意全無,趕緊掀被起身,在愈見清晰的腳步聲中,手忙腳亂穿好了繁複的服飾,隻是頭發來不及梳了,那個半夜三更不知道發哪門子酒瘋的男人已然跨了進來。喬笙笙頓住身形,福身行禮。裴慕宸解下大氅,看著那個衣衫整齊的女子,皺眉問:“不是說睡下了麼?”不對,她的發絲披散在肩,氣息也有些不穩,還有那掀開一角的被褥,顯然的確是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看樣子這衣服是搶著自己一路進來的時間才穿上的,動作夠快啊。有意思,以往他心血來潮臨幸某個嬪妃時,若是對方已經睡下,必然隻是簡單梳理一下頭發便端著慵懶惺忪的姿態迎駕,她倒好,神態間充滿了戒備,還特意裹得這麼嚴嚴實實。原以為見到自己,就算偽裝得再好也該露餡了,她玩的不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麼,好吧她贏了,她成功引起了自己的興趣,或者說,性趣。其實光論姿色,她絕對完勝宮中所有女子,與之親近想來也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可是,情況似乎並非如自己所想一樣,她的眼裡隻有驚沒有喜。無所謂了,何必去揣度她的心思,目前所要顧及的,隻是靈魂深處亟待發泄的欲火。無關喜愛,隻是本能。望向緊挨在旁的侍女,裴慕宸吩咐道:“這裡用不著伺候了,下去吧。”喬笙笙眼睜睜看著雙兒放下珠簾離自己而去,眼睜睜看著那扇木門緩緩閉合,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皇上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麼?”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總得確定一下,真希望這會兒還是自己自作多情。裴慕宸正在暖爐上烘手,聽了那話不由嗤笑出聲,反問道:“你覺得呢?”說罷徑自走到床邊,撩起衣擺就坐了上去。今晚的酒確實有點多了,腦門燥熱,喉頭燥熱,心窩燥熱,若不是自製力夠強,一定早就將眼前人兒撲倒在了身下。“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喬笙笙抿了抿唇,一麵輕移蓮步,一麵思索著萬全之策。才一貼近,腰上就襲來一隻手,隨即整個人被帶入一個陌生又危險的懷抱之中,屁股穩穩落在某人的大腿。“皇上!”始料未及,在被碰觸的第一時間,喬笙笙便驚呼出聲。“怎麼?”看出她眼裡的抗拒,裴慕宸像被迎頭澆了盆冷水,十分不爽,“你是朕的女人,朕還碰你不得了?”濃重的酒氣噴薄在麵頰,喬笙笙微微蹙眉,“皇上您醉了,臣妾叫雙兒給您泡杯醒酒茶吧。”一麵說,一麵掙紮著想從他懷裡起身,不料惹來更緊的桎梏,至此,完全貼合在那寬闊的胸膛,無法動彈分毫。裴慕宸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的表情變化,一定是錯覺,這樣抱著她心底竟是十分滿足,滿足到不想讓她離開。看來真的是有些醉了,不然怎會到這邊來,怎會與她如此親近。“朕怎麼從來沒有發現,皇後可以這樣迷人呢。”說著,鎖住那紅潤的櫻唇想要一親芳澤,甫一低頭,纖纖玉手擋來。生生被拒,向來高傲的皇帝顯然怒了,淩厲的雙目迸出嗜血的光芒,正要發作,對方溫軟柔和的嗓音便傳入了耳裡。“皇上,臣妾方才是想同您說,臣妾來月事了,不便侍寢。”聞言,裴慕宸瞬時冷下臉來,皺眉問:“是嗎?”他是天生的王者,帶著與生俱來的威懾力,握蒼生於股掌之間。據傳,他睿智而英明,同時殘酷而鐵血。喬笙笙想,在這樣強大氣場的壓迫下,欺君肯定是不明智的,然而想必皇帝不會屈尊降貴來驗明正身,所以壓下那一絲心虛,從容地點了點頭。能躲一時,是一時。高調華美的寢殿裡,莊夢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聽說皇上的鑾駕回了紫煦宮又折到了鳳棲宮,叫她如何睡得著。皇上拒絕了自己,卻偏偏去了皇後那裡。原本倒也沒什麼,人家畢竟是皇後,可是皇上明明同自己說過的,他對皇後根本不屑一顧,這麼非同尋常的時刻過去又是為哪般?越想越不淡定,越想越胸悶,乾脆披了件衣裳坐起身去窗邊透透氣,一推開窗戶,就見巧香提著宮燈正引著皇上往這邊而來,她歡喜得跳起,照了照銅鏡確定自己妝容沒問題後趕忙迎了過去。“皇上,”在門口為他褪下大氅,支走巧香,莊夢晴嬌叱道:“那些奴才真不像話,您進來也不傳報一聲。”“是朕的意思,朕怕你睡了,不想驚擾你。”“皇上待臣妾真好。”馨香的身子靠過來,巧笑倩兮。真真是一般境地,兩般待遇,裴慕宸感慨著,他不該被那個女人影響了心情,更不該對她動惻隱之心,不妙之感油然而生,看來事情得加快進度了,以免夜長夢多。甩開煩亂的思緒,順勢將麵前的人兒攔腰抱起,直往床邊而去。一念地獄,一念天堂。身體陷入柔軟的床鋪裡,帶著麝香味的氣息壓下。莊夢晴媚眼如絲,心裡灌了蜜。雲雨過後,裴慕宸仰麵而臥,這番運動無疑是淋漓的,卻並不酣暢。嬌人在懷,他閉目養神,穿過莊妃腦後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汗濕的發絲,幽幽道:“後宮妃嬪無數,隻有愛妃最得朕心。”“這是臣妾幾世修來的福氣。”睜開雙眼,挑起她的下巴,再出口的話語十分認真:“若非父皇賜婚,朕定立你為後。”“皇上,”莊夢晴受寵若驚,誠惶誠恐,“臣妾不敢有此妄想。”裴慕宸並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她確實是不敢的,喬笙笙的後位有先皇、太後、喬府的多重保障,大家必然都認為堅不可摧,所以他必須讓莊妃‘敢’。“父皇逼朕做了一件朕最討厭的事,朕又豈會輕易妥協,朕可以冊封喬笙笙,自然也可以廢了她。”聽到這裡,莊夢晴的心漏跳了一拍,原來皇上一直都有廢後的意思麼,原來皇上心中的皇後人選是自己麼?天呐,她真是不思進取,怎麼就安於這小小的妃位了呢?提起十二萬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著對方的下文。“另立新後是遲早的事情,若論資曆,俞妃便是第一順位,又有大皇子,可惜娘家勢力太小。你的背景倒是足以服眾,隻是沒有子嗣,所以你明白朕在等什麼嗎?”莊夢晴咬唇斂眉,怯聲道:“臣妾明白。”是呀,有大皇子這張王牌,俞妃定能得到許多大臣的支持。而自己……她不禁撫上平坦的小腹,承了這麼多雨露,怎麼就是不爭氣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懷上龍種?兩人各懷心思,入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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