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不知道韓陸看沒看到她發的信息，韓陸一直沒有回。程一也不介意，無所謂韓陸回不回她消息，她意思說的清楚，分手。是通知，不是商量。不管韓陸有沒有承認過她是他的女朋友，在他牽住程一手時，程一就算默認。男歡女愛一場，不過一夜情而已。醒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當做不認識。九月中旬，程一回家一趟，周家老爺子過九十大壽，請了程家人全部過去。程一跟周亦行的婚事，還沒傳到老人家耳朵裡。老爺子年紀大身體不好，最不得受刺激。兩家人都不敢提婚約的事。程一不打算來，可周爺爺打了電話給她，說一定要來，想她了。周爺爺說，程程啊，十月份一定讓周亦行給你一個盛大濃重的婚禮，看周亦行把你娶到周家，他也就心無遺憾。周爺爺可是盼著這個孫媳婦好久。醫生說，周老爺子的病情如果控製的好，沒什麼意外的話，還可以多活兩年。程一不忍心看周爺爺難過。她從小到大被程時寵著縱著，錢養大的姑娘沒學會看人臉色，低聲下氣討麵子。她張揚隨性想做什麼做什麼，不喜歡的事就沒人能強迫，就算是周亦行爸媽，她也未必會給臉。可周爺爺不一樣。他待程一好，就像疼自己親孫女，比對自己兩個親孫子都好。程一不給誰麵，都不能不給周爺爺麵子。她就去了。那天，程一畫了清淡妝，一套灰色運動服，腳上平底鞋，舒適簡單，又大方隨性。周亦行看到這樣的程一，有種鄰家女孩的親切感覺，目不轉睛多看了幾眼。他沒想到程一能來，有些意外，心裡既高興又又點兒難受。他忘了程一是螢火蟲，會抖著翅膀飛走，以為她就是他的，忘了她有雙翅膀。走到今天這步，他有些無力感。把控不住，他也無法再留住程一。真的放她走，周亦行心疼了下，怎麼甘心。他舍不得。“亦行。”周母走過來，她望了一眼坐在周老爺子身邊低頭微笑著說話的程一，有些擔心的提醒周亦行，“你爺爺身體馬虎不得，你彆去招惹程一聽見沒？她說翻臉就翻臉，你一旦刺激到她，真出了事就沒法收拾。”周亦行：“我知道。我不找她。”“你們兩，能在一起在一起，真的不能，就散了吧。強扭的瓜不甜，這麼鬨下去，兩家人怎麼收拾。”周母歎口氣，走了。周亦行在遠處，靜靜看著，沒靠近。吃飯時，周爺爺問周父：“亦行的婚禮不是在十月二十號，籌備的怎麼樣了？”話一出，眾人沒吭，臉色不太好看。而兩個當事人，一個臉色淡淡的嘴裡嚼著西蘭花不說話，一個低著頭安靜坐著，眉目平靜的看著程一吃東西。周亦行：“爺爺，不急。”程一：“我不急，爺爺。”兩人同時出口，說話都各自一愣，誰也沒再接話。周父趕忙找了彆的話題，問周亦行大哥的事，把話題帶過去。到吃完飯臨走，程一都沒看周亦行一眼。回去路上，程一拐去了商場。再過幾天，沈襄過生日，程一挑了幾件禮物帶回車上。下午五點半，加上今天天氣陰，天黑的快，程一路上給莎姐打個電話。聞橙工作室，二十號對外開放，隻收取拍攝取景費用，參觀免費。程一這一建議，一能做宣傳，而能賺錢，莎姐也沒異議，掛完電話就準備去了。路上堵車，程一走走停停用了半個小時，結果路就走到一半，連十字路口都沒出。程一手機響了兩聲，她沒在意。沒看。稍後，電話就響了，程一拿手機低頭看下，是韓陸。猶豫兩秒，程一接了。“韓陸。”韓陸聲音平靜：“程一，耍我好玩嗎？為什麼一直不接我電話。”程一沒吭，眼睛裡一片冷。“不想接。”她說，“沒必要。”一句不想接，沒必要實在惹惱到了韓陸，她想撩就撩，說撤就撤，一個電話一句解釋都沒有的提分手，她太莫名其妙！她當他韓陸算什麼，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立馬扔了，她哪裡來的資格？韓陸生氣。她沒有把他當男朋友。她隻把他當作一夜的對象。說白了，她就是想泡他，睡了他而已。而韓陸呢，他當真了。韓陸壓製著脾氣，儘量心平氣和說話：“凡事都有為什麼，你告訴我理由。”他說，“程一，騙我，你也是真敢。”“我有什麼不敢？我沒什麼不敢。”前麵車流啟動，程一不方便再聊，她知道韓陸是什麼樣脾氣，想兩秒，她說：“我們見個麵說。”程一：“你想要理由，我給你。”她掛了電話，沒有留戀。韓陸是三天後約的程一，在一家咖啡廳，他有半天假期，出來就聯係了程一。程一到時，韓陸已經等了十分鐘。程一今天穿的隨意，沒塗口紅，妝容也淡。臉有種乾淨的美。她難得的沒有穿高跟鞋，穿的是深色運動服加平底鞋，頭發披著。人走過來，那雙長腿依然奪目，又直又長。程一坐韓陸對麵，要了杯咖啡。她手撐著下巴，慵懶笑一下，眼盯著窗外，找茬說：“第一次約我，請我吃大排檔，為了幫彆人忙送我一個奢侈的包，花了你幾個月的工資你也不心疼。現在散了，總算是對我大方一回，舍得請我喝咖啡了？”韓陸靜靜聽著程一說完，她口氣是涼薄冷冷嘲諷的，可韓陸聽出了她的介意和委屈。一會兒是嬌的她，一會兒是冷的她。一個涼薄，一個熱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她，這麼演，不累嗎。韓陸手伸過去，他大手輕輕握住程一的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完全包住保護住。他說：“程一，我不是隨便能撩的人。既然撩了，有些事發生過，我就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我們沒有關係。”程一挑眉，漫不經心勾唇，“然後呢。”韓陸眼神很沉：“我當你是我女朋友。”“嗬。”程一口氣輕嘲，紅唇彎起，淡漠涼薄的一笑，“玩不開啊，韓陸，你還真是太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