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林溪興致缺缺地抬抬手介紹,“這是徐柯還有丁柔,我大學同學。” 周正顯然不知道這裡麵的門門道道,熱心地伸手跟他們問好,在他和徐柯握手的那一刹那,林溪似乎看到了一道世紀之光,像是兩個朝代的更替。徐柯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外現的波瀾,至於裡麵是不是有些洶湧就不得而知了。 “對啊,我們是同班同學,大學裡的友情都比較珍貴,你說是不是林溪?” 你要聊就聊,拉上我乾什麼。“還好吧,也不是很熟。” 周正顯然有些意外,林溪竟然會突破情商,這麼不給麵子。 “你就喜歡開玩笑,我聽說你是服務行業,今天是周末怎麼會有空來看電影?” “我還想不通,兩隻海歸也會進行看電影這麼雅俗共賞接地氣的活動。” “入鄉隨俗而已。” “我看是俗不可耐。” “你不也是一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最近背得很,估計跟你也有點關係。”兩人玩起了成語接龍。 “喀。”徐柯清清嗓子,“差不多時間了,我們進去吧。” 周正也過來拉林溪,林溪憤憤道:“等會兒最好成對角線坐,離得越遠越好。” 林溪忘記了,生活有的時候給你的絕對不隻是苦難,還有無數次的當頭一棒和黏黏拉拉,以及如影隨形的惡心。他們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林溪他們正前方,這就意味著,林溪他們隻能純被惡心。 那丁柔渾身就像骨頭斷了,從坐下開始就一個腦袋加一隻手,生活不能自理地靠在徐柯身上,徐柯一直負重應該也挺累的。 “矯情。”林溪翻了個白眼。 “噓。”周正示意地指指前麵,以防他們聽到。 “他們惡心,還怕彆人說,這什麼電影院,熱死了。”林溪火氣直接飆升。 “熱嗎?我怎麼不覺得,要不我給你去買杯冰水?” “不用,我隻是肝火旺。” “你們怎麼好像很大仇?” “也不算太大吧,就是我曾經跟她在廁所打架,把她塞馬桶裡了。” “真的?” “騙你的。”林溪嘀嘀咕咕,不過也差不了多少,她不想讓周正以為她是一個悍婦。 電影開始放,周圍燈光暗下來,一開始不覺得,徐柯坐她前麵半個腦袋在眼前晃,精彩部分就隻能看一半,她伸手往前麵椅背上拍了一下:“你頭低點。” 徐柯腦袋歪了一點:“這樣?” “你往右邊點,你今天頭發是不是抹油了,好像變高了。” “沒有。” “你們說什麼呢?”丁柔的聲音很是戒備地傳過來。 “沒說你壞話。”林溪手一攤。 “怎麼了?”周正問。 “沒事,徐柯頭有點高,我看不見。” “我跟你換。”周正主動讓了位置,眼前頓時一片清爽,林溪靠著他,打算重新融入電影,丁柔從位置上離開了一下,一會兒徐柯也跟著出去了。 過了十幾分鐘還沒見回來,周正看看前麵空蕩蕩的位置:“他們去哪兒了?” “不用管,待會兒就回來了。”林溪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一條信息進來:林溪,我那個來了,有那個送一個給我。 這貨哪來我的電話?林溪本來不想管,讓她自己晾乾,又坐了幾分鐘,算了,看在同為女人又每個月總有幾天的分上,做點好事,說不定還能訓她幾句。 “她上廁所沒帶紙,我去送個,等會兒回來。”林溪跟周正說完,就出去外麵找廁所去了,正在放電影,這個廁所又是內部使用的,所以沒什麼人。 林溪轉到女廁那邊去。“丁柔?”喊了一聲沒人回答,哼,耍老娘,她正鬱悶,忽然聽到旁邊頂頭的雜物間有聲音,輕輕一拉開,裡麵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讓她吸了口氣,雙手抱臂,靠在門上,“兩位好興致啊。” 兩人立馬停下了動作,一起轉頭看她。 徐柯緊了緊眉頭,丁柔明顯奸計得逞一般露出想要讓人抽兩巴掌的笑容。 “我說呢,咱倆的交情好到上廁所送紙了嗎?”她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來扔過去,東西在空中劃了個弧度被對方伸手接住,“你們繼續。” 林溪簡直火大,看到現場版的徐柯和丁柔,讓她有種吃了屎般的惡心,最主要的是還被這個綿綿柔擺了一道,大為不爽。 “怎麼了?”周正看她臉色不對。 “剛剛看到一個蒼蠅在吃屎,有點惡心。” “這電影院廁所這麼臟?” “嗯。” 直到他們兩個回來,四個人都沒再有一句交流。光線亮起來,走到電影院門口進入最後的假模假式道彆,丁柔的臉上隱隱掛著勝利者的笑容,徐柯有些尷尬,目光對上的時候,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眼睛。 “下周是徐柯生日,到時會有一個私人聚會,林溪你和周正也一起過來吧。” “七月八號我店裡要開會,來不了。” 空氣忽然一下靜住了,丁柔笑意斂起,露出有些惡毒的臉來:“我還沒說幾號,你記得還挺清楚啊?” 林溪知道是自己嘴快了,連忙機靈地反應:“有什麼奇怪的,大家這麼多年同學。” “既然這麼多年同學,那就一定,要到。”她最後的兩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接下來的一周過得渾渾噩噩,林溪滿腦子除了後悔,就是不應該答應參加什麼生日會。 這讓她回想起,她以前給徐柯過生日的時候,把他所有暗戀過的、戀過他的都請過來,大肆羞辱一番。當時丁柔也在裡麵,沒想到善惡到頭終有報,角色來個調換。打臉不要緊,關鍵是周正還不知道徐柯是他前任,到時有人該說不該說的亂說一通,那就酸爽了。 好在周正最近比較忙,林溪借機遊說隻有她一個帶男朋友,周正覺得這樣倒顯得她小家子氣,所以就讓她道個賀,不去了。 “我今天非得好好治治綿綿柔這貨。”林溪摞摞沒有袖子的胳膊。 秦咪咪正對著反光的牆麵裝飾補口紅,為了壯大聲勢,林溪帶了一個幫手,萬一打起來,這貨也有幾兩腱子肉。“我說你心也夠大的,這綿綿柔擺個鴻門宴你也去。”她說的是風涼話,眼睛裡充起的都是不懷好意。 兩人站在門口說話,一會兒有人從包廂裡出來,過道裡燈光昏暗,走進了才看清楚是徐柯。他今天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隻是穿著簡易了些,套著黑色夾克。“你們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