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車完全停下的時候,林溪解了安全帶:“謝謝了。”推門出去之前,她忽然回過身來,“還有那個頭痛藥。” 徐柯愣了一下神,看林溪的位置上有個小包,喊了一聲,她已經走好遠了,怎麼跑這麼快?他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追過去。 “林溪!” 她回頭的時候,正看到徐柯急吼吼跑過來:“你包。” “我差點忘了。”林溪連忙接過來,否則又是一筆損失,“對了,那個手臂上的文身可以洗掉的,一個大建築師身上有這個,總覺得有點非主流。”她抬抬手,指指自己的右手臂,剛剛徐柯打籃球的時候,她就看到了,文的是半個心形。 徐柯收收手,一會兒沒說話,抬起頭來:“你的洗了?”聲音悶悶的。 “當然了。”林溪笑笑,“情人沒了,還留著這東西乾嗎?” “你總是喜歡先放手。”徐柯說,“要不是……”他剛要說什麼,電話突然響了,徐柯接起電話,又恢複了常態:“小柔。” 林溪覺得不應該再站在這裡,聳聳肩膀,朝裡麵指指,示意自己要進去了。 小區門口的路燈壞了,前麵一段是黑的,林溪在黑暗裡,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湧上心頭,她已經過青春期很久了,她把心裡產生的那一點點波動,歸咎於今天故地重遊,又是舊人。 進去屋子裡麵,桌上的火鍋已經收拾乾淨了,屋裡一片安靜,這種寂靜讓林溪有種不安感。 她走過去敲了敲秦咪咪的門:“大咪。”門沒鎖,她擰開了。秦咪咪背對著她坐在床上,低著腦袋,“怎麼了?” “沒事。”她看到秦咪咪吸一口氣站起來,想要出房間,憑著這麼多年的了解,她知道這狀態詭異,擋在前麵,低頭一看,“你手怎麼了?”秦咪咪的右手麵上在流血,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就像失了魂魄。 “我去拿創可貼,你等一下。” 她走到客廳,在電視機櫃下麵翻找,一個人影站在後麵,嚇了她一大跳:“江辰,你嚇死我了,突然站我後麵乾什麼?!”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從口袋裡拿出創可貼還有紗布和藥水,準備齊全:“她手傷了,你拿這個吧。” 林溪唰地站起來:“你打她了?” “我沒打她,江蜜中途回來了,看我們在吵,伸手推了她一把,撞倒了杯子,把手劃破了。”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住在一起,這麼彼此傷害有什麼意思?”林溪也有些火氣,總覺得是他們兩個人合夥欺負了秦咪咪一個人。 “我也不明白。”江辰就回了這一句,轉身進了房間。 林溪一麵給秦咪咪包紮,一麵瞄她的神情,她不說話的樣子特彆像一個受傷的小狗,收起平常的鋒芒,看起來特彆傷心。 “難過?” “怎麼可能,婊子配狗天長地久,氣死我了,下次一定要那小蜜好看。”秦咪咪說起來就開始喋喋不休,縮縮手,“你輕點。” “那你生氣是因為二打一沒打贏,還是江辰沒站在你這邊?” 秦咪咪一時語塞,臉垮下來:“你也是來拆我台的是不是?” “不是,這個藥水呢,是江辰給我的。他也沒那麼喪儘天良吧?” “他給的?”秦咪咪眉頭一縮,“趕緊給我洗了,我怕有毒。” “他有的是機會毒死你,還要等到今天,說不定想和平共處做個朋友。” “開什麼玩笑,朋友?男女分手了怎麼做朋友,炮友還差不多,你跟徐柯能做朋友嗎?搞著搞著就搞一塊去了。” “你嘴巴能再損一點嗎?疼死你。”林溪下手按了一下,疼得她嗷嗷叫起來,“我小綿羊被偷了,暫時坐公交車吧。” “不是新買的嗎?你個敗家娘們,不然咱合資買個車吧?” “我也在考慮,但是這兒離我們上班的地方也沒多遠,用不著車,算了,再想想。” “你不就是舍不得錢嗎?不談有多好,你也是咱MC寧開分店的店麵經理,工作也幾年了,除了你穿來穿去的那幾個名牌,錢都留給家裡了,就不能花點在自己身上?” “我有兩個弟弟,都要娶老婆,我得幫他們準備老婆本。” “林江、林河,一個十三歲,一個也才十八歲,有必要準備這麼早嗎?” “你以為錢都從天上掉下來?積少成多。” “林溪你就跟家田裡的老牛差不多,找個有錢的多好,遭這份罪,要是跟了徐柯,馬上就可以享福了,看看綿綿柔現在多風光。” “周正也挺好的,老曆史告訴我們,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沒好下場。” “周正在正常人裡是挺好的,關鍵你是正常人嗎?” “你罵我是不是?”林溪又想敲死她。 “你捫心自問吧,你在周正麵前是不是特彆裝蒜,以前的你簡直光芒萬丈好嗎?就算你現在突然母性爆棚,想低調做賢妻了,那也不代表要找個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星球的來壓抑自己的天性吧。” “我什麼天性啊,女流氓嗎?我現在二十九歲了,不是十九歲,天天還跟以前二五八萬一樣的,人家會說我有毛病,你彆整天長肉,腦子也該長長了。” “怎麼著,說到你痛處開始人身攻擊了是吧?你跟他從內在到外在,從三觀到思想完全不同,就算結婚了有什麼意思?就圖個安穩?還有那個丁柔,我告訴你,他和徐柯也長不了,同樣不是一類人。” “你說來說去,不就說我跟徐柯最合適嗎?” “沒錯,你們就不嘗試一下複合?比起新人,還是舊人知根知底比較好。” “要複合這麼多年都神遊去了?我就不能跟你對話,簡直影響我的三觀,我洗澡去了,等會兒你又要跟我搶。” “你跑什麼,你真的就一點點感覺都沒有了,一點點都沒有?”她最後一個調子特意拉長。 林溪跑到廁所,關上門,吐了口氣,脫下衣服,微微側過身子,左腹部下露出一個紅色半心形狀的文身,看來要早點去洗掉了。 “在乾嗎?”林溪出來的時候,周正正好打電話來。 “剛剛洗完澡準備休息。”林溪坐在床上拿著毛巾擦頭發,一會兒沒聲音,看看界麵還在通話,“還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