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如彤的表情是難以相信,他真的願意和自己交往,之前問過許多次都被他拒絕了,可是這一次他願意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她幾乎是生怕他反悔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證說,我一定會很努力的變成你喜歡的樣子,陸延止自嘲的笑了,我喜歡的樣子?算了,你永遠都不會是她,就做你自己吧。然後下台,看見關競揚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自己,“怎麼?用這樣的表情看我?”他淡道,陸延止,這次是你過分了。“我過分,你說我有什麼過分的?”陸延止眼皮撩了撩,關競揚的眉頭馬上就皺起來了,“你非得在這樣的場合讓她難堪?”“這就難堪了?這場合不是挺好的,以後她也不用費心幫我再去處理什麼和繆如彤有關的新聞了,”“陸延止,適可而止,你不能仗著她喜歡你對你好,你就肆無忌憚的傷害她。”他顯然是被關競揚的的話刺激到了,有些崩潰地低聲吼,“你知道什麼?關競揚,你有什麼立場來管我,你問問你自己,你對她好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覺得臉頰閃過一陣風,然後是嘴角的鈍痛。因為關競揚突然狠狠一拳砸在陸延止的臉頰處,本來彭意正在和彆人聊天,一聽見動靜趕緊從一邊衝過來攔在來個人中間免得場麵再糟糕幾分,關競揚冷著臉係袖口,“她不是你的附屬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如果你不能護她,那我來……”陸延止頓時說不出話來,自己怎麼能護傅竹君,自己還能活幾年,三年還是五年,還能撐個幾年?他的人生已經沒有未來,他不能再拉著傅竹君一起墜入穀底,他能給她的愛就是自己以後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站起來。“你了解她嗎?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嗎?陸延止,你隻是用你以為是正確的方式對她,但這不是她要的,她看起來很堅強其實很脆弱,她看起來總是冷冰冰的但其實很長情,不然也不會死心眼的對你好,不求回報的這麼多年,可是從現在開始,你是真的讓她失望了,”關競揚語氣明明很平靜精神卻疲憊到了極點,.......傅竹君知道陸宏術是為了什麼才讓他的秘書立刻把自己喊來,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氣壓極低以至於站在一邊的沈慎也不敢開口,陸宏術靠進沙發裡慢條斯理的端起杯盞,沈慎卻因為他這樣的態度立刻激起一身冷汗,頓了頓還是開了口,“竹君也不知道延止會在這樣的場合宣布和繆小姐的關係呀,之前每次新聞不都是她找人壓下的?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杯盞被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裡麵滾燙茶水溢出來,沈慎立刻噓聲,陸宏術臉色難看,看了一眼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沉默低著頭的傅竹君,語氣中帶著苛責,“你跟在延止後麵幾年了,他的脾氣你到現在還摸不清?”“對不起,”“我要聽的不是這句對不起,傅竹君,讓你提前到發布會守著就是防止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是你告訴我,現在這個爛攤子怎麼處理,”陸宏術手邊是這次冬季發表會拍攝的膠片,直接砸在她的麵前,淡淡吩咐——“最後一部分裁掉。”揉眉頭,“竹君,現在有多少人盯著延止,就等著看他出錯然後一擊斃命把他徹底從陸氏踢出局,你看看他的那些堂叔堂兄哪個是等閒之輩,這樣的失誤出現一次就是致命一擊,多少雙眼睛多少個人都在盯著,但是今天,你明明在現場但還是出現這樣的疏忽,這樣的失誤出現第二次的時候就是你離開陸家的時候,出去吧。沈慎一看傅竹君出門立刻對著陸宏術開口道,“那我也出去看看,同她說幾句,”書房內一片狼藉,沈慎站在那目光簡直要殺人一般的看著傅竹君,“你既然站在那,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樣胡鬨,你怎麼不阻止?”“他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我怎麼阻止,衝上台奪走他麥克風?”沈慎笑起來,“你的牙尖嘴利分個場合行不行?”她正因為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沒想到今天又被陸延止擺了一道,現在因為這件事所有的火一下子冒了上來,拿起手邊的文件夾就朝傅竹君扔了過去,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傅竹君反應過來,臉上是一陣疼,沈慎手中的文件夾已經砸在自己的額頭上,砸完她似乎沈慎還沒有解氣,又順手把整套茶具摔在地上。傅竹君伸手撚了一下額頭,指尖滿滿當當粘膩的紅色,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來,過了幾秒鐘才清了清嗓子說:“……這樣滿意了?還要不要再打一巴掌?”“你.....你有沒有腦子,是想害死我們兩個?”本來以為是耳光,以往沈慎慣常就是打耳光,沒想到這次是文件夾,剛剛抹臉的時候分明看見了血色,現在額頭也是火辣辣的疼,估計是被砸爛了,傅竹君依舊漠然的態度讓沈慎氣得快要發瘋。“彆人都說傅竹君不過是陸延止身邊的附屬品,但就算是附屬品也是陸宏術親自選擇出來的,如果連陸宏術都對你失望了,那你真的連個附屬品都不如了。”沈慎言語刻薄銳利,唇角譏諷的微揚,傅竹君依舊表情淺淺隻是聽到這句話時闔了闔眼,其實比這更難聽的話在過去的七年前,她聽過太多次,隻是沒想到現在這句話從沈慎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自己反而沒那麼的憋悶了。“是附屬品還是陸家的一條狗?媽,您彆說的那麼好聽,再難聽的我都聽過,我做的這些你們還不滿意嗎,照著你和陸宏術的意思留在陸延止的身邊,對任何事情都不摻雜自己的想法,聽從你們的吩咐和命令,”她輕描淡寫,語氣聽不出喜怒,“傅竹君,你彆忘記你是陸宏術放在陸延止身邊的一枚棋子,隻要是棋子終有被舍棄的那一天,你在陸家這些年,還沒看夠棄子下場有多慘?隻有你自己有做主的權利才不會被舍棄。”傅竹君聽出了沈慎話裡的譏諷,蒼白著臉色自嘲,忽然笑了,連聲音都輕快了許多,“就算不是陸宏術的棋子也會是你的棋子,這麼多年你有沒有問過我一次我想做什麼需要什麼真的喜歡什麼?你有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算了,這種話題根本沒什麼意思,我還要去處理發布會的視頻,先走了,”轉身的瞬間,傅竹君臉上的笑容消失,表情變得凝重。......葵陽娛樂的總監沈臣從外頭進來,湊近彭意問:“什麼動靜啊?怎麼老大今天喊我單獨留下來,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得他不高興?”“彆緊張,估計是其他事。”彭意壓低聲音,問沈臣:“之前君越的傅竹君是不是聯係你們,但你們沒人見她?”“你怎麼知道這件事?”“你說我怎麼知道,今天裡麵那位估計就是為了這件事把你留下來的,”“啊?那位傅組長和老大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隔了半晌他才說:“完蛋了。”彭意笑笑,你現在知道也不晚,快進去吧,祝你好運,沈臣進去的時候關競揚正在看文件,見他進來,關競揚合上文件,指指麵前的椅子,“坐。”他認識關競揚也不是一兩年的時間了,知道他的做事風格一貫的精煉簡潔,擅長切中要害,趕緊坐下等著吩咐。“聽說君越想跟你們爭取產品後續推廣。”沈臣低聲:“對,靳小姐要解約的那家。之前的那個負責人和靳小姐鬨得很不愉快,靳小姐堅持解約,但是後來他們那邊更換了負責人,姓傅,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和我們接洽想重新爭取回來這個合作案,”沈臣心思縝密又加上進來之前彭意已經提前泄露點消息給自己了,眼下便試探著說:“君越誠意還是很足的。”語畢,看向關競揚,“我明天主動約一下傅組長,再具體的談談合同,可以嗎?”關競揚點點頭,“可以。”站起來的時候鬆了鬆襯衫領口,重複一遍:“你親自見。”.......她垂著眼睛坐在理發店,拿著剪刀的tony老師正對著她的一頭黑長直發比劃,“您想要什麼發型?”“不用什麼發型,就是稍微剪短點,然後剪個劉海,可以蓋住我這個額頭上的傷口就行。”她說著便指指自己右邊額頭上貼著一小塊消毒紗布的地方,走出理發店,頭發剪短連帶著頭都覺得輕鬆了許多,用力的呼出一口氣,準備回辦公室挑燈夜戰靳舒的合作案,準備再找找哪裡還有掙紮的可能的時候忽然接到電話,瞬間覺得柳暗花明。她完全沒想到葵陽的總監沈臣會打電話直接約自己明天見麵,傅竹君準備了快一夜的時間,到了早上六點多的才縮在沙發裡眯了一會,和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差不多,沈臣的形象非常乾練,表情颯颯。沒有多餘的寒暄,傅竹君從容理性,有理有據。八分五十三秒,說完了全部。沈臣合上文件,抬起頭笑了,“你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我以為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意外驚喜。”“是驚還是喜?”“又驚又喜,不過你挺有幽默感的,比起上一個來的那個叫什麼來著?文什麼的好很多,既然如此一開始為什麼不直接讓你負責?也省去我們大家很多事情。”“我很少負責和娛樂圈有關的合作案,所以一開始負責人是文組長,”關競揚站在單向玻璃前看了很久,這個點的陽光正好,燦爛耀眼,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細細的容貌和睫毛卷翹的弧度,“你這有點像偷窺狂。”彭意看著會議室裡麵的傅竹君,又戳戳身邊男人的小臂,他撇彭意一眼,“無聊。”“我總覺得你對她有點不一樣,”彭意認識關競揚實在太久,瞧著他的態度屬實心裡沒底。“那你眼睛有點問題了,”關競揚低頭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走吧。”“你不出去見她一麵說幾句話?”“不必要,”“哇,揚哥你好男人啊,默默守護是嗎?我要是個女人我都得愛上你。”傅竹君走了之後,沈臣給關競揚打了一個電話,畢竟是關競揚直接要自己見見傅竹君,現在處理好了自然要給老大一個回複。說傅組長是個挺優秀的女士,提出的合作案挺好內容也很詳細,最後還特地補充了一句,老大,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真的不是拍馬屁,毫不吝嗇的讚賞,毫無疑問沈臣他很尊重傅竹君這樣對工作認真負責的職場女性。既然塵埃落定,扭轉乾坤。傅竹君回去交差,孟金傑難掩興奮,搓著手咧著嘴,她應付了幾句就趕緊走出去,生怕再多呆一秒自己就會吐出來。其實傅竹君越琢磨越覺得奇怪,葵陽的總監為什麼會主動聯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