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雅其實沒想說什麼,就是單純覺得那個發繩眼熟,隨口說了這麼一句。更何況,一個男孩子身上有女孩子用的發繩,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快的事情,司徒軼也沒有女朋友......蘇清雅隻是隨口問出來的就這麼一句話,司徒軼就炸了毛,格外緊張地把發繩給收了起來。蘇清雅的視線上移,定格在了司徒軼慌張的臉上。很明顯,有鬼。蘇清雅站直身子,背著手,嘿嘿笑了兩聲,然後道:“司徒鐵鍋,你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司徒軼把手裡的東西往褲兜裡一藏,清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慌張,然後就想轉身離開:“沒什麼,你看錯了。”蘇清雅對司徒軼多了解啊,要真的沒什麼,他絕對不會是這個反應,蘇清雅就是典型的喜歡跟人對著乾,你不想讓我知道,我非要摸清楚底細。她先裝作是不在意的樣子,看司徒軼的眸子放鬆下來,就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向掏司徒軼褲兜裡的東西,司徒軼雖然沒做準備,但好在也是經常訓練的人,身手跟反應都是一等一的。他一個錯身,蘇清雅就撲了個空,司徒軼還順手抓住蘇清雅的手腕,他把手抬高,蘇清雅這算是被拎起來了,稍微有些小動作,司徒軼的手就加重力道,蘇清雅纖細的手腕就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疼疼疼!”蘇清雅語氣委屈。司徒軼稍微放鬆了一些,但表情依舊是認真嚴肅的:“彆動我東西,知道了嗎?”蘇清雅被捏得手腕疼,現在又被司徒軼用這個語氣凶,更加委屈了,像隻小貓咪一樣垂下眸子,腮幫子也鼓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這沒誠意的道歉.......司徒軼也沒說什麼,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全部消失,但手還是握著蘇清雅的手腕,他把手放下來,指腹輕輕摩挲著蘇清雅的手腕,語氣平緩下來:“很疼?”蘇清雅最會裝委屈,嘴角下垂,一雙清亮的眸子裡滿是無辜,她用鼻音嗯了一聲:“你自己多大勁你不知道啊。”雖然知道蘇清雅的本性,但司徒軼還是心軟了,他握著蘇清雅的手腕顛了顛,然後道:“看你瘦的,平時多吃點,長點肉。”小時候的蘇清雅五官精致,臉上是可愛軟糯的嬰兒肥,再看看現在,瘦得沒有幾兩肉了。蘇清雅在舞蹈係裡被人人羨慕的吃不胖體質,到司徒軼這裡就被嫌棄了。蘇清雅倒是想吃胖一點,最好胖到能一拳把司徒軼給打死那種。司徒軼看見蘇清雅臉色不對,也察覺到自己剛才的語氣過於凶了,畢竟蘇清雅也是個女孩子嘛。他鬆開了蘇清雅的手,不自然地往後退一步,主動示好:“帶你去吃飯,看你瘦的。”蘇清雅哼了一聲,伸手比了個V:“我要加兩個雞腿。”這算是給司徒軼台階下,也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司徒軼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點已經過了飯點,食堂有些窗口已經關了,蘇清雅挑了個窗口,拿著司徒軼的飯卡把小店鋪裡能點的都點了個遍,完全毫不手軟。但是在刷卡的時候,蘇清雅掃了一眼司徒軼飯卡裡的餘額,竟然有四千多塊錢,蘇清雅的手一頓,再看看自己點的那些不值錢的東西,頓時就覺得自己草率了,應該坑他一頓大的。司徒軼看蘇清雅盯著自己的飯卡餘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我不經常在食堂吃飯,之前進學校的時候,因為成績好,還有擊劍成績,學校發了幾筆補助。”蘇清雅拿著司徒軼飯卡的手不自覺緊了幾分,她轉頭看司徒軼,雖然動作沒變,但司徒軼看出來了,她這是想抱大腿的預兆,果不其然,下一瞬,蘇清雅開口了:“您用不上可以給需要的人啊,比如我,我沒錢吃飯,都瘦成什麼樣子了。”蘇清雅說歸說,還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腰。司徒軼被蘇清雅的動作給吸引,也低下頭去看蘇清雅的腰,雖然表情不變,但要是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得出,司徒軼的眉骨一動。這小腰兒,夠細的。此時已經是深秋了,氣溫下降,蘇清雅有些受不了南方的濕冷,早早就開始保暖措施,但就算是穿厚了,蘇清雅身材上的優勢依舊沒有減弱。蘇清雅的注意力全在如何私吞司徒軼的飯卡上,而司徒軼的注意力全在蘇清雅柔軟的腰肢上,因為這樣,所以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耳邊響起聲音。劉笙南穿了一件改良式的淡紫色旗袍,頭發簡單盤起,臉上依舊是標誌性的高冷厭世表情。她徑直走過蘇清雅,微微彎腰對窗口裡的食堂阿姨道:“阿姨,一份蓋澆飯。”蘇清雅跟司徒軼同時轉頭看去。劉笙南抬手刷卡,旗袍的袖子是古典倒大袖,層疊彆致的蕾絲花邊更襯得手腕纖細,她抬手的時候,袖子往下滑,露出了她手腕上的配飾。淑女帶的手鐲也是仙氣十足,簡單的銀色鐲子,隻是刻了簡單的花紋,就彆有一番風味,但除了手鐲,她的手腕上還有彆的東西。那是,一個小雛菊發繩。司徒軼跟蘇清雅都同時愣住了。蘇清雅詫異地轉頭看向司徒軼:“你......”司徒軼眉頭微蹙,眼神定格在劉笙南手腕上那個小雛菊發繩上。蘇清雅看見司徒軼沒注意到自己,眼神直勾勾看著劉笙南,又想起上次在中文係的漢服活動現場,司徒軼看著劉笙南的背影的場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裡突然酸澀起來。那是一種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比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被姨媽家的壞哥哥搶走更難受,至少小時候的玩具,大家都會認為那個玩具是她的,可現在的司徒軼,從來都沒有屬於過她,一刻都沒有,胸口就像是堵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花,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所以,這就是還沒有擁有,就要失去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