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雅實在摸不透司徒軼這陰陽怪氣的語氣是什麼意思。造謠她中學是精神小妹就算了,難道現在還想造謠她跟彆人幽會?!這司徒軼真歹毒。想起上次一字馬壁咚他反被他壁咚,蘇清雅就覺得輸了麵子,現在這麼多人看著,蘇清雅天生的倔脾氣告訴她,咱不蒸饅頭爭口氣,絕對不能輸了陣勢。她站起來,跟司徒軼對視:“就因為我自己回了學校沒叫你們,就記仇到現在?!”司徒軼的眸子淡然掃過金大川,最後落在蘇清雅身上:“一碼歸一碼,我可沒那麼小氣。”“你就是那麼小氣。”蘇清雅梗著脖子,司徒軼個子高,她今天又穿了平底鞋,不得不昂著頭跟司徒軼說話,雖然她已經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嚴肅了,但懸殊的身高差距讓她看起來.....略顯可愛。嚴肅的場麵也因為這樣有了一些萌感。大家暗戳戳看著,都覺得這是蘇清雅帶了彆的男孩子來食堂吃飯,正好被司徒軼這個正宮看見,這才有了這一幕。而且看看蘇清雅的反應,這是厭倦了軼神的美貌,開始沉迷外頭的小白臉了啊,再看看坐在位置上的金大川,嗯,的確頗有幾分姿色,雖然不如軼神精致,但也彆有一番風味。而程沉則無奈聳聳肩:又開始了,這對無聊的小學生。擊劍俱樂部的人早就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正打算揮揮手叫圍觀的人散了,彆看小情侶打情罵俏,還沒說呢,座位上的金大川就躥了出來,把正在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分開,然後把蘇清雅護在身後,自己來麵對司徒軼。眾人汗,他們忘了現在蘇清雅的身邊有金大川這個不確定的外在因素了。要說蘇清雅跟司徒軼對持,嚴肅之中透著一股呆萌,總覺得像小學生對罵,但一換成金大川,整個氣場就不一樣了,明顯的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圍觀的人群也嗅到了這種味道,跟著躁動起來。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拔刀互砍。金大川身上社會氣足,跟護小雞仔一樣把蘇清雅護在身後:“你一個男人,有事沒事找女孩子的麻煩,你是不是腦子有坑?!”聞言,司徒軼輕笑出聲:“是我找她麻煩?也就你不知道她背地裡都乾了什麼。”說到這個,蘇清雅有些心虛,但還是在金大川身後探出頭來,語氣柔弱道:“我哪裡能對你做什麼啊。”蘇清雅就是典型的虛張聲勢,有人給自己撐腰就裝著一朵無辜白蓮花的樣子。她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司徒軼恨得牙癢癢,也不知道是氣蘇清雅裝得一手好白蓮,還是氣給蘇清雅撐腰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但不管原因是什麼,司徒軼現在都很想上去抓住蘇清雅的肩膀,使勁搖晃,然後大喊一聲:“你給我清醒一點!”他很想,但是他不能這麼做,要是他真的這麼做了,就中了蘇清雅的圈套了,在彆人看來蘇清雅楚楚可憐,自己則張牙舞爪。司徒軼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有的女生會那麼討厭男朋友身邊的綠茶。司徒軼沒說話,甚至沒有再看蘇清雅一眼,徑直轉身走了。司徒軼一走,蘇清雅這才鬆了一口氣。等等,她為什麼要鬆這一口氣,她又沒做錯什麼,這種心虛感是從哪裡來的。金大川自從知道蘇清雅在這所學校念書,有事沒事就喜歡往這邊跑,蘇清雅拒絕過很多次,但金大川則表示,你拒絕是你的事情,繼不繼續是我的事情,我也不會煩到你,你隻管去做你的事情就好了。這麼一番深情的話,蘇清雅當時聽著很感動,回去就找蔣皖吐槽:“你說,金大川到底看上我什麼了。”蔣皖看著蘇清雅,很直接道:“喜歡你這副好看的皮囊啊寶貝,不然你覺得你除了這個皮囊,還有什麼是拿得出手的嗎?”事實是事實,但親耳從彆人的口中聽到,還是覺得有點刺耳。說來也巧,金大川出現以後,司徒軼所在的擊劍俱樂部就開始著手準備擊劍比賽,蘇清雅這邊也有芭蕾舞的演出,兩個人都忙了起來,蘇清雅也沒時間往擊劍俱樂部那邊跑。雖然有時候閒暇下來,蘇清雅還是會想到那天晚上司徒軼咬住她耳朵的那個場景,然後被羞得滿臉漲紅,但總得來說,見不到對方,就沒有那麼尷尬。但天不遂人願,那天晚上蘇清雅一個人在舞蹈室訓練到了很晚,才一個人從舞蹈室出來,走在路上的時候,已經沒什麼人了,她練了一天的芭蕾,腦子裡無限循環的都是那首歌的旋律,走在沒人的路上,難免要蹦躂兩下才對得起自己的專業。她拿手機外放了音樂,踮起腳尖,提著白紗裙的裙擺,跟著音樂的節奏旋轉跳躍,學校吝嗇得很,路燈隔得有點遠,有些地方暗得隻能看見一個人影,蘇清雅跳著芭蕾舞,每次到路燈下都要有個漂亮的高難度動作。蘇清雅在舞蹈室練得久了,頭發被汗水浸濕,一出舞蹈室她就把頭發散下來,雖然散發不太符合芭蕾舞的規定,但偶爾一次的出格反倒讓蘇清雅覺得舒暢。夜風,月光,鮮有人跡的大學校園,身姿輕盈的白裙少女,一切都完美得無懈可擊。直到蘇清雅以一個完美姿勢定格,然後對著空無一人的大路深深鞠躬道謝,還飛了幾個飛吻,動作誇張如中歐歌劇裡的演員一般。蘇清雅正享受著自己虛構出來的觀眾帶來的掌聲,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嗤笑,蘇清雅一驚,立馬收起自己誇張的動作,轉頭望去,嗤笑的罪魁禍首從黑暗裡走出來,站在路燈下,笑得肩膀直顫抖。“蘇清雅,你這種行為,要是被監控室裡的保安大叔看見了,估計會被當做封建迷信抓起來。”擊劍俱樂部跟舞蹈房都在同一條路上,司徒軼也是訓練到很晚才下來,路過舞蹈房看見燈還亮著,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止住了腳步,站在樓下看著還亮著燈的舞蹈房,等了有四五分鐘,樓上的燈滅了,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是他想象中的那個人。她一身白色長裙,披肩長發,步伐輕盈地走在路上,像極了月光下的小精靈。司徒軼就這樣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地方,看著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由、優雅、唯美。在這一刻,他突然就放下了對蘇清雅所有的成見,隻是好奇,蘇清雅這個小仙子在跌落人間的時候,是怎麼做到把翅膀收得那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