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挽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房間。現在,安小琪已經重回柳傾身邊,柳傾卻依然不肯放過她,要她死。隻是怕安小琪誤會,所以才會讓人悄悄把她鎖在這裡。移動血包。對柳傾而言,她隻有這一個身份。入夜,齊挽盯著窗外的月光看,忽略掉心底的不甘,事到如今,她還在想:柳傾跟安小琪會如何相處,在做什麼?可笑她還想提醒柳傾,安小琪的出現詭異,不得不防。她又有什麼立場呢?或許,明天一早就是她的死期了。驀地,齊挽的耳尖一動,突然轉身。在她身後是一個穿著銀色衣袍的男人。男人眉目清秀,帶著柔和恍若救世主的氣質,正對她露出善意的笑。“好久不見,齊挽。”齊挽微正神色,她知道他是誰了。驅魔師方畫。怪不得能悄無聲息地進來。尋常的驅魔人會分為紫、藍、紅、青、黑五種由上至下的等級,每一種等級都難以逾越,需要無數的榮功才能得到晉升的機會。然而還有一種存在,被稱為“師”,他們淩駕於驅魔人之上,是整個驅魔組織的核心人物,他們不需要任何印記,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印記。這便是驅魔師。尤其是方畫,此人無所不能,小到人類的琴棋書畫,大到驅魔秘術,通通手到擒來,在齊挽的記憶中,這男人一向是組織中最耀眼的存在。可他,居然會來這裡?還有他說的“好久不見”,是什麼意思?難道跟她是熟人?可惜齊挽丟掉了一些記憶,自然也忘了跟方畫的交情,她報之一笑,波瀾不驚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見。”情緒不濃不淡,卻透著一股疏離。像方畫這樣的人,又怎會感覺不到?他並不在意,而是看向齊挽脖子上露出的傷,表明了自己的來意:“齊挽,雖然你丟掉了記憶,可是應該還記得,柳傾的死穴是什麼吧?”齊挽突然起身,眨眼間便鎖了方畫的脖子,直直將他抵在牆上,問道:“你知道我沒了記憶?!”方畫比齊挽高出一個頭,此刻卻被按在牆上,也不惱怒,依舊好脾氣地笑笑,誇讚道:“身手依舊矯健!我當然知道了,因為拿走你記憶的人,是我啊。不過,當初組織是想讓你變成記憶空白的白癡,我卻自作主張,幫你保留了更多的東西,小挽,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呢?”方畫的神情不像說謊。而且看起來,他知道的東西有很多,齊挽不由收回手,卻仍舊與他保持距離,問道:“為什麼要拿走我的記憶?”“咳,當然是因為你辦事不力了。你知道的,擁有紫色印記的驅魔師,組織對你們的要求一向很苛刻。”方畫親昵地敲敲她的腦袋,說道,“不過,你是不是要先給我道個歉,為了你剛才的行為?”齊挽眼神微閃,並不看他:“對不起。”“哈哈,傻瓜,我們哪裡用得上感謝與道歉呢?”對於敲腦袋,方畫仿佛很熟練,他眼中閃爍著寵溺的光,“因為等你完成任務之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到時,我會給你一個巨大的婚禮!”什麼?婚禮!齊挽驀地瞪圓了眼。方畫他,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夫!這怎麼可能!“請彆拿我開玩笑,雖然我沒了記憶,可你也不能……”胡說八道。“應當是你拿我開玩笑才對。”方畫糾正道,“小挽,你不能仗著自己沒了記憶,就對我這麼冷淡啊。”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紅手印,神色無奈。齊挽訕訕,想起自己失憶後對柳傾的迷戀,再看看一臉正經的方畫,當真是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負心漢。不管方畫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都應該把一切講清楚。因為就真心而言,她不喜歡摻雜其它的東西。“其實……”齊挽坦誠地說道,“方畫,對不起。我可能變心了——並且,不準備再改了。”距離柳傾讓她贖罪,隻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了,所以她依舊想懷抱著初見時的那種迷戀離開,哪怕換不了一個回眸,她也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隻有這種感覺,才能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那顆會砰砰跳動的心,隻屬於柳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