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之中,位於西南角的那個小庭院可以說是整座府邸的禁區。能進入這裡的除了指定的仆人之外,便隻有老爺與那個名叫影子的黑衣人了。隻因為,這處庭院是三少爺張天的住所以及他平時修煉的地方。是夜,院子的書房之中,張天正盤坐在一塊奇形怪狀的方石上打坐,一陣風掠過燭火,房間的正門處便赫然出現了個黑衣人。黑衣人腰杆筆直,佩劍,帽簷壓得極低,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麵目。“查到了些什麼?”張天緩緩睜開眼睛,見到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聲音微寒地說道:“怎麼?需要我再問一遍嗎?”“屬下不敢。”黑衣人一拱手,恭敬說道:“星雲府那便我打通了關係,這才得知三月前那楚歌寫出來的東西並非胡謅亂造,不僅將家裡的功法完善,甚至自己還對其中的一些問題加入了注釋,聽說是引起了宗裡的關注。”“此話當真?”張天一愣,端著茶杯的手懸在了半空中,麵色陰沉得可怕。“這麼說,下次宗試的時候,他豈不是很有機會進入星雲宗?”話剛一說完,他便又搖了搖頭,有些失神地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他一個隻讀聖賢書的窮酸小子怎麼會知道那麼深奧隱晦的東西,能彙總那套功法已經很難解釋了,能加入注釋發表自己的理解?彆說是他,恐怕那天晚上那個叫林肅的都辦不到!”“此事千真萬確,宗裡沒有隱瞞的意思,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不管他有沒有修煉天賦,星雲宗或許都會破格將他吸納。一個能理解功法甚至可以完善一部功法的人。他們沒理由會無視……”一道瓷器碎裂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中,地上那灘水漬旁滿是茶葉殘渣以及茶杯碎片。燭火微搖,影子埋下了腦袋,表示自己又多言了。張天起身,他的胸膛急劇起伏著,來來回回地在房間中踱著步子。“如果星雲宗真的要破格吸納他。我不僅得不到唐嫣兒,甚至進入宗內後的地位都會受到威脅,我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張天確實有些著急了,雖然星雲宗每年招收弟子的時候,並不會在特定的一個地方限製多少名額,隻是偶爾,那名額也會有好幾人。但他是知道即便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在進入宗內後的待遇卻是有區彆的,比如修煉的功法武技。或是被分進分工明確的幾個堂中。如果有人與自己競爭,輸贏暫且不論,他習慣於掌控事件的發展,絕不是一個原意將自己的命運丟到對手手中的人。“有句話,屬下不知該不該說。”“有屁快放!”影子拱了拱手,恭敬說道:“今晚,二小姐單獨去找過楚歌。”“張柔佳?”張天聞言一愣,實在是沒想到會有這茬。想起那個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姐姐,他嘴角竟露出一絲冷笑:“那騷娘們去找他做什麼?莫不是發春了?”“這個屬下就不得而知了。但二小姐從他家裡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很是高興,隻是恰恰被躲在暗中的屬下恰好撞見罷了。”聽完這席話以後,張天的眉頭才漸漸皺了起來,對於自家二姐的性子,相信沒有誰比他更為了解的了。那個女人看似放浪形骸,但絕對不是一個隻供男人在床上消遣的花瓶。無論手段腦子,都是將父親那一套完美地繼承了下來,年紀不大卻是有青出於藍之勢。張柔佳平時看似柔弱風雅,但卻是個野心勃勃的主,就憑這一點。那個隻會讀些春花秋月有才女之稱的大姐是絕對比不上的。說歸說,但張天並不認為,張柔佳真是不甘寂寞才會去找那小白臉,三姐弟中,她是最像父親的那個,沒有利益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少爺要不要……”影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張天打斷了。“我們有的是世間,你慌什麼?如果我真要動手殺他了,豈不是承認我不如他?當然,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那步,該你動手的時候,我自然會下命令。當然,在這之前,我得敲打敲打他,探探他的虛實才說。”“下去吧……我累了。”一道輕微的關門聲後,張天將雙手負於身後,看著窗外的明月淡淡笑道:“二姐也加入進來了嗎?很好,我便陪你們好好玩玩,我進入宗門後,張家遲早都會歸你,你慌什麼?做些小手段有什麼用?沒我的同意,任你怎麼折騰也不過隻是個二小姐,既然你想爭,我便偏不讓你得到,就算將張家交給那個白癡大姐,那又如何?我便想看看你在我胯下搖尾乞憐的模樣,哈哈……”星雲宗內,竹林小築之中,一對青年男女正站在兩題裡,眺望著白牆的另一方。沒過片刻,當一道劇烈的爆破聲傳出後,那牆便轟然倒塌,狂風襲來,女子黛眉微蹙,長袖一揮,便將那風散開了去,而那幾蔟在花圃中含苞待放的雛菊,也因此得救。灰塵中,一名青年男子正踩著廢墟緩步走了過來,男子雙眸如水,長眉似劍,臉上雖還有些稚氣未脫,但臉的輪廓已經初顯棱角,英氣凜然,而他**的上身更是健壯,完全沒有一副十六七歲的青年羸弱模樣。“大爺的!那小子的方法可真不是一般人敢使用,折磨了我一天一夜,硬是丟了我大半條命才熬過來了。”青年罵罵咧咧地說道。那站在亭中年齡稍大些的儒生,扔了一件長袍過去,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後,才笑道:“瞧你這活蹦亂跳的精神樣,還大半條命,你若再不將衣服穿好,當心師妹要了你半條命。”青年傻笑,卻不敢胡來,涼亭中的女子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偏是靜若處子,臉上並無堅冰卻像一汪乾淨不惹塵埃的清泉一般,看似溫婉,但這兩個當師兄的卻也不敢胡亂招惹她,偶爾一道波瀾不驚的眼神便能令得二人瞬間正襟危坐,傻笑陪襯。“多少條?”“十四!”青年清了清嗓子,微揚著下巴得意地朝著二人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