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者辟府獲六識,聚星踏虛空,結丹可碎空間,修為每踏出一步所獲得的好處都是難以想象。結丹之後壽元可增千年,便能算得上這片天地間的真正大能,而這個境界與聚星的分解線便是,一般凝聚星丹之後的高手都會對空間有所感悟,而這個感悟可隨修為的精進而不斷加深,待到凝聚星魂之後,便可以隨意破碎虛空穿梭,就算從大陸的最北端到達最南端,那也不過是一步之遙。當然,星丹境自是強大,可還達不到隨意穿梭空間的程度,即便是白發已然半步凝魂,但與真正的星魂境頂梁柱們也是有著天壤之彆。就論開辟空間通道一說,他隻能儘量控製空間亂流不會把自身吸入進去,可要想到達某個確定的地法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楚歌說的那個辦法就是一場賭博,當事人都無法保證安全與傳送地點,他自是插不上手。不過眼下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們還有彆的選擇,萬古寒氣對於異魔王的壓製終究還是越來越弱,一旦當他回過神來,結果可想而知。楚歌抬頭看著半空中那個漆黑仿佛連光線都能吞噬的洞口,臉上一片凝重。魔海還在翻騰,摻雜在其中的寒氣一陣顫動,楚歌微愣,旋即臉色大變,急忙回身看著幾人嘶吼道:“走!快走!”他從一開始便嘗試著用萬古寒氣壓製著異魔王,成果斐然,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壓製效果也越來越弱。但真正令他驚駭的並不是異魔王即將脫困,因為修煉萬古寒氣的緣故,他能感覺到天地之間最細微的氣息波動起伏。他的感知能力甚至更強於白發。異魔王被壓製,他的氣息漸漸減弱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楚歌卻感知到,那個怪物的氣息不是減弱了而是悄悄流向了令一個地方,仿佛沙漏般,無論怎麼顛倒。裡麵的沙子都絕不會減少,隻是在兩個容器之間不斷轉換而已。異魔王的氣息確實減弱了,而另一道,當那魔頭脫困後便不被注意的人,他的氣息卻在此時暴漲了許多,或許是因為奪舍完成的緣故,亦或是彆的原因,但不管如何,這對在場的人來說都絕不是一件好事。“哈哈。你們一個都走不了,楚歌啊楚歌,你幫我壓製了魔王陛下,你說說我該怎麼感謝你呢?”一道驚虹從天空落下,其勢竟比閃電還迅猛幾分,楚歌瞳孔微微一縮,隻在刹那間移動了半步,卻也是最極限的反應。令得那道魔氣的攻擊位置偏差了幾分。可饒是如此,他的肩頭也豁然出現了個拳頭般大小的血洞。鮮血淋漓。肩骨刺破血肉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看上去異常恐怖。“啊!!”楚歌急退,身體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這才停了下來,他麵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淋漓,劇烈的疼痛感刹那間便侵襲了他全身。幾乎是令其險些昏厥了過去。當然,如果有這個選擇,他倒是寧願昏死的,隻是這兩年來的經曆早已把他此世的懦弱從骨髓裡一點點抽了出去,疼痛令得他大腦清醒。因此他才咬著牙將那傷口凍結了起來。這算是止住了鮮血也令自己的痛覺神經變得麻木,楚歌來不及想雷鳴那番話所包含的意味,他起身盯著身後的幾人,麵容猙獰道:“走啊,走,彆他媽的像個娘們!”蕭章那張仿佛萬年不化的寒冰臉,終於在此時動容了,尤其是對方以寒氣凍結傷口的那幕更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在了他心裡。狠人他見過,可對自己這麼狠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以那可怕的寒氣凍結血脈本就是自殺式的舉動,即便他最後真的活了下來,恐怕也會嚴重損壞自己的根基,若此人不成器候,恐怕天理也難容。張衡沒想那麼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楚歌這麼瘋狂的模樣,兩人互視知己,他心裡對楚歌的評價自然高得很,可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依然是低估他了。兩人的視線相對,並沒有多餘的話,張衡微愣,看著自己扶著的那個已經哭得梨花帶雨,金色火焰從指尖悄悄躥出的小姑娘,麵色微變,旋即咬了咬牙關,一掌劈在了她的後腦勺上。旋即他才將其抱起,撇過腦袋,死咬著牙關說道:“不管是誰,若是教會之人再對這丫頭起一絲殺心,待到我成為家主之後,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管多久,我定率異魔域大軍踏平西陵。”張衡從來不會許下承諾,但這次他卻是以整個張家的名義在白發蕭章的麵前,給予了楚歌承諾,不是因為朋友情誼,更不是因為天下大局,而是他知道自己欠這個丟在人群中就找不出來的混蛋一條命,這條命比世間任何東西都要珍貴。張衡的身體有些顫抖,他未再回頭看那個肩膀被血色冰霜凍結的青年,說完了話他便背著白鶯,腳尖猛地點地,向著半空中的黑洞飛去。蕭章深深看了楚歌一眼,旋即朝著他抱拳之後便也淩空而起,白發無動於衷。翻騰的魔氣海洋中傳出了一道陰測測的笑聲,無數異魔氣逐漸彙聚仿佛形成了一隻巨大的手掌,朝著那騰空而起的青年人狠狠拍了下去。楚歌一咬牙,旋即飛身而起,萬古寒氣纏繞己身,棱角分明,寒意逼人,令其宛如頭冰霜巨龍般盤在虛空之間。“不知死活!”如果將異魔氣比作老鼠,萬古寒氣毫無疑問就是條毒蛇,毒蛇再厲害也經不住鼠群的攻擊。所以這次交鋒,萬古寒氣的作用已經可以說是捉襟見肘,於是這一掌之下,楚歌的身體便如一顆炮彈般深深陷入了地麵。張衡背著白鶯依舊向著空間裂縫衝去,就算下方傳來的血肉刺破的聲音再怎麼刺耳,他也未再轉過腦袋,隻是他那並不高大的身軀實在顫抖得有些厲害。楚歌爬起,然後跌落,這樣的循環大概持續十來次,待到張衡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過後,他趴在地上,身體滿目瘡痍,雖說有些艱難勉強,但他的嘴角卻依舊扯出了一絲笑意。一年前的悲劇,終究是沒有在今天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