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章話音剛一落地的瞬間,大殿裡的空氣開始變得沸騰起來,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他拔尖的時候仿佛把這裡的空氣都煮沸了一般,即便是距離戰鬥中心極遠的三人都覺得呼吸困難,急忙運轉星元驅除想要驅除這種不適。與白發的黑劍相比,蕭章的長劍看起來就要秀氣得許多,劍身三尺,不知是由何等材料打造通體透明,不含一絲雜質卻又寒冷逼人。劍鋒異常刺骨,但蕭章引動的劍意卻是剛如烈火,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交織在一起,甚是可怕。幾人再退,看著那道如流星般飛逝的身影,饒是張衡也不由咽了口唾沫,這家夥能待在青雲第二的位置,果然就是個怪物,恐怕子路與他之間的差距也不是一星半點。熾熱的劍意加上刺骨的劍鋒,本來應該相互中和的兩道力量,卻是在白發的劍上產生了矛盾,而兩者因此產生的力量卻被他恰到好處的激發了出來。“九天!”一道暴喝聲傳出,那道帶著可怕烈焰的劍芒已然如期而至,自下而上地猛然衝起,音鳴刺耳宛如飛龍在天。“小子,你在耍什麼把戲?”神智被異魔王侵蝕的雷鳴,此時依然清醒著,儘管他的身體中此時有兩個靈魂,但也正因這個奇異狀態,他可以動用一些異魔王的力量。對於那暴掠而來,橫貫百丈的烈焰劍芒,他隻是咧嘴一笑,朝著腳下輕輕一拍,夾雜著火焰的劍鋒便在那一刻四散而開。“還沒完!落星!”蕭章從天而降,可怕的寒氣便如落下九天的銀瀑,狠狠地砸在了雷鳴頭頂上方。一絲寒意滲進了異魔王的魂魄,雖未真正傷到他,但那一瞬間,楚歌分明看見了雷鳴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吃痛之色。那是個極小的動作,除了楚歌之外沒有人發現,或許就連雷鳴本人也不知為何。因為那抹痛楚來自於異魔王的靈魂。楚歌的觀察能力勘稱得上怪物,他在一旁除了想著如何接近黑棺以外看似什麼都沒做,實際上從戰鬥打響前,他就開始觀察著戰鬥中人的每一個動作。這是他一生直到目前為止見過最頂尖的高手戰鬥,若是能活著出去必將受益無窮,當然,他也在等待著時機,若是君夜師兄與蕭章他們能牽製住異魔,自己或許還有機可乘。但恐怕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從雷鳴的一個眼神之中,找到了這深淵裡消失的最後那縷曙光。寒氣?難道異魔王害怕寒氣?“滾!”雷鳴的聲音之中夾雜著另外一種音色,聽起來異常詭異,蕭章的第二劍的確落在了他的身上,可劍芒卻被那些精粹的異魔氣衝散了開,並未對雷鳴的身體或是異魔王的靈魂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這一劍不知為何卻是恰恰激怒了對方。雷鳴的暴怒,帶來的最直接效果便是空間都無法承受。在那大殿上空,一陣如玻璃碎裂般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一個黑洞便赫然出現,道道氣流從黑洞中攪亂了出來形成了吸力,地上的碎石以及那些殘肢斷臂都懸浮著升上了半空,最後湮滅在黑洞之中。空間裂縫與蕭章的距離最近,就在他準備發動前兩招的合擊之時,那陣吸力卻將他的身體猛地一扯。令他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空間亂流是極為危險的東西,但隻要不踏足其中便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他還未來得及調整身體,一道滔天的魔氣便向著他直襲而來,如此距離。不過半息的時間,誰還反映得過來?而這危急之時,一道黑光卻轟然而至,魔氣碎裂,空氣碎裂,甚至那個空間裂縫都碎裂的跡象。利用這一個呼吸的時間,蕭章已經擺脫了那道可怕的吸力,及時收劍退身,若他真的再出第三劍,不用雷鳴動手,那陣亂流都可將他吸進空間裂縫裡,到那個時候,任憑蕭章天資卓絕也得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白發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臉色亦如他手中的黑劍一般波瀾不驚。對於對方出手相救一事,仿佛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隻是淡淡地說道:“有什麼將他們送走嗎?”在麵對強敵之時,蕭章往往都會想著怎麼去打敗對方,此時,他卻沒有詢問作戰計劃之類的事情。僅僅兩招,他便清楚了對方的強大絕不僅僅在於氣息之上,即便被封印萬年,如今又在奪舍過程中,看起來的確虛弱不堪,可饒是如此他也從剛才的交手裡知曉異魔王不是他們可以戰勝的怪物,然後欣然接受了這一點,隻想著如何才能將消息傳遞出去。白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瞥了一眼天空中殘留的冰霜以及地麵的星星火焰,眼瞳深處終於露出了抹異色。這個人還有第三劍,從劍意來看,這一劍必定是驚天動地,甚至自己去接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異魔王也清楚這一點,但饒是如此,這一劍應該也傷不了他,為何要著急打斷,難道是起了惻隱之心麼?白發沒有看見那絲無意滲入異魔王靈魂中的寒氣,否則應該能得到答案,不過此時的他卻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因為半空中的那個空間裂縫逐漸撕扯了開,那道原本可以忽略不計的吸力,也在漸漸地變大。楚歌這時已經將意識模糊的白鶯放了下來,從萬古寒氣進入此地的變化,再到封魔尺指引,他聯想到了某些事情,當異魔王展現出對那絲在他眼裡宛如蜉蝣寒氣的痛恨以及畏懼時,他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傳承以及異魔王的靈魂都被天宇前輩封印在了石棺之中,傳承出世便是異魔王重見天日之時。他這樣做,豈不是要將自己的傳承者陷入死地?沒有哪個當師父的會這麼笨,便當這當作是對傳人的考驗,其中定然是有著一線生機的,所以當楚歌看見異魔王對於那絲寒氣產生的反應之後,楚歌便確信了這一點。“考驗啊……您可真是對我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