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道身影自然不是彆人,除了天宇學院的那幾個家夥以外,誰還敢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遲到。“混蛋,非要拖著我們,說什麼大人物都是最後出場的,這件事從山上下來後再找你算賬。”楚歌氣喘籲籲地喝聲道,白鶯也在旁邊一直點頭,張衡揚著下巴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罵完以後,楚歌才發現場間的人表情有些古怪,接受了清律司的人檢查,又走到了大道儘頭,他才向著那些院長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以表示歉意。傷勢還未徹底恢複的郭逢秋冷冷哼了一聲,麵色頗為不善,朱仲由則是淡笑著揮了揮手,就此作罷。楚歌三人就在這萬眾矚目中走進了那個空蕩淒清的涼亭。在此期間,有很多人的目光都鎖在了這三個人身上,外來人或許不太清楚,但對於書山的學生來說,這三人實在太過耀眼,很難讓人去無視他們,這些目光不儘相同,有敵意有崇拜,極為複雜。“楚歌,是楚歌!”不知從哪裡傳出了道如殺豬般刺耳的驚叫的聲,便將場間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楚歌也轉過了目光,心道如果這道聲音纖細柔弱些該有多好,指不定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還有些盼頭,而當他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胖子向自己揮手時,不由麵容一怔,旋即雙手都激動地微顫起來。“我離開一下。”他聲音有些激動,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涼亭,兩人隻是神色古怪地看了眼那個其貌不揚的胖青年。院方還在準備典禮活動,也沒有限製學生們的走動,而場間也不如先前那般安靜,畢竟人多便免不了嘈雜。楚歌匆匆穿過了人群。幾乎如奔跑一般擠著過去,當他終於看到麵前這個又肥了一圈,臉上的雀斑又多了些的胖子時,兩人怔了半天神也沒有開口。杜藍欣站在杜茂茂身後,一向平靜如水的她在見到眼前這個依舊身著黑衣,鋒芒卻遠勝從前的青年人時。神情微微動容,卻也說不出話來。三人相顧無言,獨在異鄉巧與故友,這種心情本來就難以言明,更何況三人還曾經一起經曆過那樣可怕的滅宗大戰,最後又是幸存者之一。空氣似乎凝滯了般,楚歌向前一步重重地給了杜茂茂一個熊抱,後者大哭,哭聲當然算不得好聽。過了半晌。楚歌才放開了手,看著杜茂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惱火道:“你這死胖子,不是早叫你減肥嗎?以後怎麼找媳婦?”後者粗聲粗氣地說道:“喝口涼水都長肉,這能怪我?”楚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笑罵了幾句,才將目光轉向了站在杜茂茂身旁,顯得身形嬌弱的明媚女子。想起了對方教自己凝聚丹火的過往,想起了鎮魔山頂的那一戰。神色有些複雜,又是一個熊抱將她摟在了懷中,後者隻是微微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了絲淡淡的笑意,也沒有掙紮。故友相見,擁抱一下自然算不得什麼。當然,這種禮儀在星辰大陸卻是走不通的,尤其是對於男女異性來說,即便是戀人夫妻,也不敢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親密的動作。但楚歌壓根就沒想到這些,隻是覺得這才能表達自己最真實的心情,杜茂茂杜藍欣,男或女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彆。但這不代表彆人會這麼想,看見此幕的人大多數隻是微微搖搖頭,暗道不成體統。而金丹宗的人卻震驚了,師姐在宗裡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連範建師兄對她表達愛慕之意都被直接了當地回拒了,又怎會與一個陌生男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密?“難道這個長相平平的青年人,是師姐的老情人?”後麵那些身著丹袍的男男女女們見著此幕更是說不出地驚訝,他們自然不敢將心中的八卦猜測說出來,隻是小心翼翼地瞥了範師兄一眼,在見到後者一張清俊的臉上陰雲密布時,這才急忙轉過了頭,不想參與進來,領頭的婦人睜開了雙眼,皺了皺眉,臉色不大好看卻也沒有發作。“過得好嗎?”“恩……”或許是杜茂茂注意到了同門的神情變化,這才乾咳了兩聲,急忙說道:“你這家夥,占我老姐便宜可是占夠了?”楚歌笑了笑,鬆開了雙臂,杜藍欣狠狠地剮了自己老弟一眼。三人上次一彆本以為便是數十年或者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哪知道,老天待他們還不算薄,不過一年便再次重逢,不免讓人有些感慨。氣氛本來很好,但後方傳來的一道尖酸聲音,卻令得楚歌眉頭微皺。“在下金丹宗道子範建,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能進入那座特殊學院想必是有些本事的,稍後若是在山上相遇,定是要與你好好討教一番才是。”範建臉上全無先前蔭翳,反而是一臉陽光溫和地走向前去,站在了杜藍欣身邊。楚歌聞言一愣,看到前者這番舉動,他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緣由,自己這段時間凝聚那些星光時,不知為何,氣息卻回到了星府巔峰,可實力沒有降低,他也未去在意,隻是見到有人前來挑釁,他才明白過來,氣息降低並不見得是件壞事。不過這個人的名字,還真是有意思。在範建看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隻不過星府修為,實在很難入得自己眼,卻不知他聚星初期同樣入不了楚歌的眼。楚歌看了男子一眼,嘴角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卻並未理會他,隻想拉著杜茂茂有一樁無一樁地聊著天。後者來了興趣,自然很快便將範建忘記了,杜藍欣看著楚歌微微歎了一口氣,心想“你的確比一年前進步了許多,可也不可能突破聚星,何苦要來招惹此人?”範建神色陰沉,他想過對方很多種回應,卻沒有想到這小子竟敢無視自己。或許是道子的身份令他有些飄飄然然了,竟渾然忘記了他現在不是在金丹宗內,而是在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