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已經把床鋪那邊鋪好了,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姨娘,你也早些的休息吧。”吳雪芹抬起頭來,“楊桃,你說嫡出的身份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都是從人肚子裡爬出來的,有些提出的還不如庶出的呢,為什麼一定要緊盯著那個身份呢?”楊桃看著自家的姑娘,知道姑娘是在想什麼,心裡也為她難受,“姑娘,奴婢知道姑娘有多好,可是隻因為姑娘是從姨娘肚子裡出來的,所以有些事情隻能就這麼認了,奴婢也希望下輩子,姑娘能從夫人的肚子裡出來,這樣也就不必受這些委屈了。”楊桃的眼圈也紅了,走過去輕輕的蹲下身子,握住自家主子的手,“姑娘一向是想得開的,眼前這隻是開始,起碼和府裡的兩個姨娘比起來,姑娘現在已經被侯爺帶到西北這邊來了,隻要離侯爺近,以後總是有機會讓侯爺知道姑娘有多好的。”吳雪芹點了點頭,這才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笑來,“楊桃,多謝你現在還在我身邊,你放心吧,我沒事,就像你說的,機會總是要有的。”楊桃見自家的姑娘笑了,心下也鬆了口氣,這才起身服侍姑娘歇下。而在另一邊的客房裡,林攸寧也沒有睡,山梅和海蘭就躺在另一張床榻上,聽見自家的主子翻身,知道姑娘是換地方睡不著,兩個人也坐了起來。林攸寧聽到動靜之後,側過身開口攔住他們,“我沒事,就是之前睡的有點多,所以現在才睡不著,你們兩個在外麵也凍了半宿,快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我到時候在馬車裡還可以睡。你們在外麵坐著,要是沒有精神,那可吃不消。”兩個人也知道自家姑娘是個體貼的,所以也沒有再多說,就又躺回到床榻上。林攸寧卻是在想吳雪芹的事情,大哥哥的性子冷,她是知道的,其實除了在她的麵前,在外人麵前大哥哥是極少說話的。不過今天和吳雪芹親近院子裡的時候,她發現吳雪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想來定是因為先前大哥哥如此關心她,吳姨娘卻直接無視掉,這才是讓她心裡不好受的原因吧。同為女子,林攸寧是可憐吳雪芹的,可是那天大哥哥的意思,顯然吳雪芹並不如麵上看的那麼簡單,林攸寧也很好奇,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還有什麼樣的誘惑,才能讓吳雪芹靠近大哥哥。想著這些事情不知不覺,林攸寧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隻覺得沒有睡了多久,就被山梅輕聲的叫醒了。外麵的天剛剛微微放亮,林攸寧山梅叫醒了,這是要起床了,雖然不想動,不過還是打起精神起來。簡單的洗漱梳洗了一下,也沒有讓海蘭往自己的發髻上插發飾,仍舊是那隻簡簡單單的白玉簪子。出門的時候,就在外麵碰到了吳雪芹,顯然吳雪芹早就起來了,收拾妥當在院子裡等著她呢。“這一路上都是在馬車上,我這裡有一個五子棋的下法,夫人和侯爺無聊的時候,倒是可以下一下,不過是些打發時間的東西,夫人和侯爺還不要嫌棄才是。”吳雪芹說話的時候,身旁的楊桃也把一張紙拿了過來。山梅上前兩步,從楊桃的手裡接過紙,又退到一旁。林攸寧道了謝,抬眼見到李四進來,知道是要走了,對吳雪芹點了點頭,這才往外走去。一直到上馬車繼續前行,楊桃才小聲道,“姑娘何必這樣做?奴婢看夫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裡。那五子棋可是姑娘研究出來的,這樣被夫人拿走了,萬一以後夫人說是她弄出來的,豈不是讓夫人出了名?”“侯爺一向寵溺夫人,如果夫人能出了頭,侯爺自然是高興。再說夫人也不是那樣的人,這個你倒不必擔心,我倒是擔心夫人根本就不會拿出來下,畢竟如果拿出來了,侯爺一定會問是在哪裡弄的。”吳雪芹靠在軟枕上,手裡拿著本話本子看著。昨天受了那樣的冷遇之後,吳雪芹是受了打擊,不過當休息了一晚起來之後,也越發的激起了她的鬥誌。這個五子棋哪怕夫人說是她自己弄的,她相信侯爺也會知道到底是誰弄的,隻要在侯爺那裡麵露了麵,又留下了印象,時間久了,他不相信侯爺不會對她好奇。楊桃也不傻,馬上就把這裡的道道想透了,隨後抿嘴笑了,“還是姑娘有遠見。”吳雪芹也不說話,而在前麵的馬車裡,林攸寧直接把那張紙拿過來研究,因為是一大早上就趕路,所以大哥哥並沒有坐在馬車裡,而是騎在馬上。至於他們的早飯,也沒有在驛站呢,聽說在趕兩個時辰的路,前麵還有一處驛站,那處比這邊還要大一點,所以吃食也會好一些。看著五子棋的說明,林攸寧挑了挑眉,她覺得挺有趣,雖然簡單,但是真正下好,那還是挺費腦子的。想著等大哥哥上馬車上之後,倒是可以一起研究一下。山梅在那邊做撇撇嘴,“吳姨娘這是想在好也這邊留下印象的。”可惜也不看看,侯爺的眼裡可是隻有他們姑娘,不過是剛是上路的第二天,吳姨娘就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勾引侯爺,果然是個庶出的,處處透著小家子氣。不過這些日子,山梅到是進步了,知道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點一句便可。海蘭掃了她一眼,也知道她改多了,便也沒有多說,林攸寧笑了笑,“她是大哥哥的侍妾,自然是心思都放在大哥哥的身上,以後平時你們也多注意一下,那邊有什麼動靜,覺得不妥的地方,也往我這邊稟報一聲。”山梅一見姑娘已經防備吳姨娘了,還以為姑娘是在意侯爺的,搶著應下。可能是因為休息了小半宿,所以這兩個多時辰,感覺並不慢,幾乎是沒有多久就到了。這處驛站很大,從這裡再往西走,在馬車上,不出兩個月,就能到西北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