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步陽又關照一下惠子：“要記得給家裡帶禮物回去。”惠子點頭：“我不會忘記。”劉步陽又叫廖姍她們逛街的時候給惠子建議。惠子越來越多的觀察著劉步陽和幾個姑娘之間的交流，儘管這有點不禮貌。韓淑雯尤其的暴露：“你明天陪我們一起嘛。”雙手按在桌沿上，身體斜斜的微微朝劉步陽那邊一歪，小嘴唇也微微噘起。“好，明天一起去。”劉步陽點頭答應，又給惠子翻譯一遍。所有人都高興，甚至許龍都有點點笑意。晚上還是分頭回家，韓淑雯載曾車旭，劉步陽送惠子和宋雲雅。回到家已經是八點多，廖姍搶著洗衣服什麼的，劉步陽也就享受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劉步陽一個人去機場接了劉安和她的英國丈夫彼得。劉安沒怎麼變化，還是尖尖的瓜子臉，戴一副透明框的近視眼睛，瘦瘦的身型包裹在輕軟柔和的布料裡。彼得不是典型的英國男人，不那麼悶騷虛偽，而是真的有點內向靦腆，比劉安大兩歲，高二十厘米，卻隻重二十公斤。一米八幾的男人隻有一百四十斤，夠單薄了。四年沒見的姐弟倆都不激動，劉安淡淡的微笑的問：“等很久了？”劉步陽輕輕搖頭：“剛到。”和彼得握手問好。上車後，彼得也沒誇讚劉步陽的車，劉安更沒這意思，隻說：“這次我們都休了半個多月的假，你回安華不，一起。”劉步陽說：“我現在走不開。”車裡沉默了，劉步陽就和彼得說話，說文學，因為彼得是學英語文學的，愛寫詩。“女朋友呢？”劉安又插嘴問。“和朋友逛街去了。”劉步陽“說實話”。劉安微笑鼓勵：“加油，早點畢業，讓家裡高興高興。”劉步陽用微笑感謝。把劉安他們送到酒店後，劉步陽就借口很忙告辭了。劉安也沒有要挽留或者怎麼感謝的意思，那準備了很久的一個輕輕的擁抱也沒送出手。接下來的幾天，劉步陽過得很充實，不是陪女朋友們就是四處奔波，一刻不得閒的。十五號，韓銀乾來平京了，說要和劉步陽一起去製片公司看看。公司目前一共隻有六個職員，而且都是高管，總經理劉步陽，財務經理袁秋白，人事經理錢義漢，策劃經理曹厚林，宣傳經理張政，營銷經理李雲來。五個部門經理都是從安華來的，雖然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但也都是有資曆的。幾人平均年齡三十三歲，張政最年輕，二十九，錢義漢最大，三十六。六個人加上韓銀乾以及周秦，一共八個人，是安平電影公司的第一次高層會議。韓銀乾沒平時那麼嚴厲，說這個業務大家都不熟悉，就請大家團結在總經理劉步陽周圍，爭取做出一番成績來。而張政他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劉總經理，之前還做了那麼多功課，但現在幾個人都是失望的。看劉步陽，哪像能帶領他們做出成績來的人。自從白穎生日宴會後就傳說韓家的寶貝女兒被一非常專業的小白臉擒獲了，看來是真的！劉步陽沒多話，隻說他是晚輩，要大家多幫助，再就是：“明天早上九點開會，我們公司就開始運作了。”其他人很奇怪，這不就是會嗎？為什麼還等明天早上九點。第二天早上他們就明白了，因為韓銀乾沒來了。看來這小白臉還不簡單啊。劉步陽穿上了正裝，還是和姑娘們一起去買的。四個女人一起打扮一個男人，還都那麼好看，簡直讓人以為是商家的什麼作秀促銷活動。韓淑雯本來非要訂做的，被幾個人一起才勸住了。不過四個女孩子中也就她會係領帶。這個會議不長，也就幾件事。各部門需要招聘什麼人？有什麼條件？刊登什麼樣的招聘廣告？對於馬上就要提上日程的第一部電影，幾個部門怎麼分工……兩天後，平京安平電影製片公司的整版招聘廣告就在《平京晚報》上登了出來。平麵也是劉步陽自己設計的，廣告費用了五十萬。十八號早上，是惠子回日本的日子。還是五個人一起去送行，讓惠子感動得淚光盈盈的。進候機廳前，惠子終於鼓起勇氣用日語問劉步陽：“她們都是劉步陽的女朋友吧？”劉步陽點頭承認。惠子吃驚的仔細看了他一眼，卻說不出什麼。“一路順風。”劉步陽還是祝福。惠子又笑起來，鞠躬道：“再見，多謝關照，祝福你們。”出機場，廖姍問劉步陽：“讓人失望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劉步陽搖頭：“我都乾了那麼多了……走，錄歌去！”五個人，一人一張門卡，走進還沒掛牌的工作室。裡麵空蕩蕩的，門關上後，很安靜，讓人覺得像來到了一個和外麵隔絕的世界，安全而溫馨。心理上或許有點微妙的變化。儘管劉步陽十分嚴格的要求，房間裡也還是有裝修的味道。而且牆壁上，辦公室裡，走廊上，都一點裝飾性的東西也沒有，孤零零的桌子和椅子還是劉步陽前天才買回來的，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是音樂工作室這麼又藝術文化含量的地方。幸好錄音室外的空間比較大，大概三十來平，有兩個長條沙發，一張桌子幾把椅子。等劉步陽把燈光打開後，局部看上去簡直有了點家的味道。錄音室裡也空蕩蕩的，隻有兩個高凳子，小提琴和吉他是劉步陽從家裡帶過來的。五十萬的鋼琴已經訂購了，但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到貨。劉步陽又打開錄音台，播放起自己的惡心產品：“姍姍，雯雯，旭旭，雅雅，四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子，我愛她們。”在四個姑娘各異的眼神中，劉步陽城牆轉角的說：“效果好吧，這還是沒後期處理的單聲道。”廖姍悔恨的搖頭：“隻有一種效果，惡心，你怎麼處理？”劉步陽問韓淑雯：“惡心嗎？”韓淑雯猶豫的點頭：“有點。”“那以後不了。”劉步陽開始放早錄好的小提琴加吉他配樂，說：“我唱一遍，你們聽好。”雖然那三分鐘多的配樂隻用了劉步陽三個小時的時間，卻非常的優美，很快把四個姑娘從惡心拉進慢慢飄動的音符裡去了。劉步陽也沒用技巧和力氣唱，隻是很輕柔的把這首沒難度的美麗歌曲對四個姑娘傾訴出來——他重新編曲並完善的《夏的愛》。這算是劉步陽製作的第一首歌吧，很簡單，卻也讓他體會到當一個編曲是多麼不容易。僅僅一把吉他加一把小提琴就讓他琢磨了老半天，這以後要是幾十種樂器一起上，還不知道消耗多少腦細胞。而且劉步陽更喜歡自然曲風，對電子樂的興趣不是特彆濃厚。四個姑娘聽著劉步陽在配樂中輕唱，感覺都好極了。等他唱完後，廖姍問：“你一個人錄的？”劉步陽訴苦：“我自己錄自己，軟件又還用不好，老辛苦。所以今天你們要加油，不成功不住吃飯。”韓淑雯有點不高興：“說了我拉琴的。”劉步陽連忙說：“肯定要啊，現在隻是試驗階段，我是小白鼠，等一切就緒就該你上場了。今天四個人一起唱。”宋雲雅有點為難：“我就看看不行？”“不行！現在開始學。”劉步陽怎麼能讓第一次不完美。歌是朗朗上口，很好學。半個小時後，劉步陽就心急的把四個姑娘趕進錄音房，讓她們戴上了監聽耳機，他在外麵邊放音樂邊做首飾喊開始。總算還是一起開始一起結束，但是姑娘們都是第一次錄音，還不習慣通過耳機聽見自己的聲音和音樂混在一起的感覺，畢竟和KTV太不一樣了。劉步陽在外麵的調音台上忙個不停，但還是無法演示歌手的不足。而且是大不足。聲音大部分時候放不開，有時候又太大，都想照顧好對方，就都起起伏伏快快慢慢起來！實在是慘！劉步陽吧這個殘次品播放出來的時候，姑娘們都連忙叫停。錄歌不是唱歌，一點都不愉快。四遍下去後，韓淑雯最先沒耐心了：“嗓子累了，我要喝蘋果汁。”劉步陽打開冰箱，早準備好了。休息會吧，但劉步陽也不讓姑娘們好過。邊放剛剛錄的難聽東西邊給她們分析，儘管宋雲雅的五音不全和韓淑雯的荒腔走板是一時間難以改善的。“我隻拉琴嘛。”韓淑雯又來了，無法麵對自己的不足。劉步陽說：“小提琴你也是從不會到會。”宋雲雅說：“我們都沒你唱得好。”這點欣賞力還是有了。劉步陽苦笑：“可惜我不喜歡聽我自己唱。”韓淑雯說：“可我喜歡。你現在就唱，拿吉他。不然我不唱了。”“唱什麼？”“寂靜之聲！”四個姑娘再度沉醉了一把。不過她們都很珍惜這種感覺，不敢讓她泛濫。午飯前，劉步陽讓姑娘們錄了最後一遍，總算是能聽了。姑娘們自己更滿意，聽著音箱裡自己清晰的聲音都有點驚喜。而劉步陽得意的神情讓她們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到底不是專業歌手，不可能讓她們吃了飯後又繼續把那首已經唱了十多遍的歌繼續錄下去。劉步陽就讓姑娘們自行活動，他還必須回公司去看應聘人的簡曆。找個工作真不容易，隻招四十個崗位，卻一下來了八百多份簡曆，儘管門檻已經立得不低了。而要從這些簡曆裡找個好人才，似乎更不容易。劉步陽和幾個部門經理一起選的，最後決定通知一百多號人來麵試，分兩天進行。劉步陽還叫周秦也參加麵試，尤其是選總經理秘書和助手的時候。那許多麵試的人，對過於年輕的總經理劉步陽和冷清的公司總部都有些懷疑，但幸好沒什麼劉步陽想要卻留不住的人。他想要的人也不會來一個剛成立的公司求職的。總經理秘書，三個候選人，當然都是女人。最後是劉步陽要求周秦拿注意，周秦就選了二十八歲的楊露。平京人，大專畢業，身高一米六七，偏瘦，披肩發，很會合適的打扮自己，雖然不十分漂亮但看著也還舒服。以前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廣告公司做，這次是跳槽過來的。還有私人助手。劉步陽自己選的，二十七歲的杜娟。河冀人，一個打扮在當下算是樸實的女孩子，一米七的身高和結實的個頭看起來很有精神，走路說話都很有底氣，估計不會動不動就累著。本科畢業，以前是做過文員，跑過業務，當過采購，算是事業型的了。兩個女人在得到隔天就可以來公司報道的消息後都很高興，對劉步陽的謝謝說個沒完。楊露比較熟路，用很小心的神情問：“公司對秘書的著裝有什麼要求嗎？”劉步陽淺笑，說：“沒有特彆要求，一般的職業裝就可以，但不能影響男同事工作。”楊露很知趣的笑。隨後，周秦來試探劉步陽，說這邊的事也差不多了，如果再沒什麼需要，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安華複命了。劉步陽當然不會留她，還很誠懇的說了謝謝，一個五萬塊的紅包也沒被拒絕。十九號的早上，劉步陽接到了劉安的電話，說她和彼得要回安華住幾天了，而且再回英國就不走平京了。“一路順風。”劉步陽衷心祝福。“你不開心？”劉安還是出口關心了。劉步陽嘿嘿笑：“哈哈，我裝得好吧，就等你這句話呢。”劉安也輕笑一下，說：“靜下心來就好，我也放心了。”不可理喻的女人，劉步陽無力分析，隻得說：“你放心吧，都奔三的人了。”劉安平淡的感慨：“是，比以前懂事了……女朋友叫什麼名字？”劉步陽說：“廖姍，韓淑雯，曾車旭，宋雲雅。”劉安又嗬嗬笑：“那你彆讓人家傷心……我們要走了，我掛了，再見。”“再見。”本來他們之間說話可以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二十一號上午，公司開全體職工會議。五十來個人在二十五樓的會議室裡擠了兩圈，聽劉步陽較為詳細的介紹了每個人，不由得都佩服他的記憶力。然後劉步陽把許多的工作都分配了下去，不少還是沒事找事的類型。隻有總務的事是實打實的忙，經理還是劉步陽任命的一個四十歲男人，剛從一個關門的小廠出來的，對劉步陽那是感謝得點頭哈腰。當然，這些新職員們都會奇怪為什麼總經理那麼年輕好看……下午，劉步陽帶著楊露去見石德承了。兩點，很準時的，劉步陽見到了國內鼎鼎有名的編劇兼作家謝正，四十多歲的光頭瘦個男人。他寫古裝電視劇的價格是五萬一集，電影就沒個確數了。這次願意來見劉步陽，是看石德承找到萬易傑要的麵子。劉步陽把一百八十頁的劇本遞過去，很謙虛：“您幫忙看看。”“要我改？”劉步陽的年輕讓謝正有點不耐煩的，“我一不修改，二不改編。”這也是在劉步陽麵前耍大牌。劉步陽說：“這個本子隻是個框架，所有的對白需要您來創作完成，現有的隻是個故事梗概。”謝正習慣性的眨巴了兩下眼睛，把劇本接過，看了一頁又來脾氣：“我不寫武打。”劉步陽又求情：“您負責文戲。既然我已經耽誤您這麼長時間，就請您給我個機會，把初稿讀一遍再決定值不值得讓您進行再創作。”謝正微微笑，似乎對劉步陽的馬屁不以為然，喝了口茶後就開始看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