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走出樓口,左臉掛點彩的許龍就從旁邊殺了出來,兩手揣在上衣下兜裡,鼓鼓的明顯是有槍。不遠處地上躺著兩個人,是被許龍放倒的。雖然是晚上,但是小區裡依然有人走動,並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雷萬鈞壓低聲音但是很鋒利的道:“許新友,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最好趕快消失!”主要是現在還收拾不了他。“放開他。”許龍聲音冰冷。劉步陽連忙道:“許哥,你走吧。”許龍奇怪的看了劉步陽一眼。劉步陽又道:“謝謝你的幫忙,我沒事,你先走……幫我照顧廖姍。”現在可是爭分奪秒的時候,許龍不想耽誤,忙說:“被他們帶走你就回不來了!”劉步陽自我安慰道:“我沒做犯法的事,沒事的。”許龍聽命令,慢慢的後退的同時快速看了四周一眼,飛快離去。雷萬鈞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怒罵道:“沒用的東西!”劉步陽被推上車,宋雲雅卻被拒之車外。“以後你不用到我的組報道了。”雷萬鈞冷冷的扔下一句。這次雷萬鈞對劉步陽就沒了上次的客氣,因為他意識到劉步陽一定牽扯著很多事,而且這看起來英俊年輕的小子絕不簡單,光是劉步陽那天衣無縫的演技就能勾起他強烈的破案欲望。一上車,劉步陽就被戴上了手銬,蒙上了頭。劉步陽能通過轉彎時的慣性感覺到車開得很快。一個多小時後車停了下來,劉步陽被牽下車,走了好長的距離,進升降機又出升降機,再走了一長段大約一百米的路才停下。這是個很安靜的地方,能聽見呼吸聲。劉步陽先被按到椅子上,接著手腳都被鎖住,然後蒙眼布才被扯開。很小的房間,房頂很低,全是暗綠色的牆麵。小桌子上的燈管發著灰白陰冷的弱光,讓環境更顯壓抑!雷萬鈞點了一跟煙後站在劉步陽麵前,皮笑肉不笑的問:“看過零零七的電影吧?”劉步陽茫然的點頭。雷萬鈞冷笑道:“那裡麵有很多高科技,但我沒有,我都是用最原始的方法。”說完就給下屬使了一個眼色。劉步陽的椅子靠背突然往後傾斜了一半,接著他的脖子就被包著軟塑料的鐵圈緊箍住。一個耳機戴在了劉步陽頭上,裡麵是陣陣嘈雜而淒厲的慘叫聲,就像地獄裡的冤魂在哭喊。緊跟著,一個塑料口袋罩在了劉步陽頭上並在脖子上被緊束住。窒息!兩分鐘後,劉步陽知道窒息是什麼感覺了,那不光是生理上的難受,更可怕的是心理上的。當大腦缺氧,眼睛開始發黑,而滿腦子都是慘叫聲的時候,對死亡的恐懼被完全激發出來了,伴隨著產生的絕望以及對生存的渴望簡直叫人心智崩潰。近三分鐘,眼看就要暈死的劉步陽頭上的塑料袋被打開。儘管他兩眼淚水,可雷萬鈞還是很失望,一般人是應該尿褲的。“有什麼想說的嗎?”雷萬鈞看著劉步陽張大的嘴巴問。劉步陽滿臉絕望加痛苦的搖頭。既然他們這麼做,應該就不想在自己身上留下傷痕,劉步陽安慰自己。一次不行就沒必要試第二次了,換新招!劉步陽的鞋襪被脫了下來,一雙被冰水浸透的厚海綿襪子穿了上去。兩個一百二十伏的鉗狀電極夾到了襪子上。隨著電源打開,痛苦立刻傳遍劉步陽全身。持續十秒的極度痛苦,直達骨髓!電擊結束後,雷萬鈞又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滿臉眼淚鼻涕的劉步陽。可劉步陽還是艱難而微弱的搖頭說:“我真的不知道!”又換新招,劉步陽的嘴被器械撐開,一根小指頭粗的塑料管子被折著U型從喉嚨捅了進去,直達胃裡,讓他不停的乾嘔。接著,六十度的開水從管子一頭流進,另一頭流出。食道和胃被燙得鑽心的痛,讓劉步陽痛到大腦失去意識。他現在算知道痛不欲生是什麼意思了。半分鐘後管子被拔了出來,雷萬鈞道:“這是最輕鬆的,你自己考慮要不要試試後麵的。”劉步陽嘴角流涎的乾號起來,萬般可憐的企求道:“彆折磨我了,求你了,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求求你們了,饒了我吧……”雷萬鈞冷笑:“不用裝懦夫,我知道你是硬漢。”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後出了房間。雷萬鈞在電話裡和局長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說著說著就急了,怒道:“這是條大魚!他身上肯定有事!”局長也火了:“雷大頭,你越來越不象話了!彆以為你不上報我就不知道,他的底細我知道的不比你少。我隻有一句話,你是國安局的人,不是國際刑警!”雷萬鈞急道:“他身上有大事,我看得出來!”“什麼大事?”雷萬鈞卻說不出來。局長繼續質問:“你想幫CIA破案嗎?你也知道他是拿美國護照的。要是他去大使館一躺,看我們怎麼收場!”雷萬鈞不屑道:“彆拿這個壓我,我不怕。”局長更火大道:“你是不怕,可有人怕!我告訴你,還想在先國安局乾就馬上放人!”雷萬鈞沉默了一下,問:“局長,你是不是知道他是什麼人?”局長知道個屁,但是為了雷萬鈞的情緒就敷衍道:“這由不得你問。”雷萬鈞掛掉電話進房間,劉步陽正被電擊得渾身抽搐,直翻白眼。雷萬鈞示意手下住手,看著半天才緩過氣來的劉步陽沉聲問:“你是什麼人?”劉步陽努力擠出幾個字:“倒黴的人,求求你了……”雷萬鈞對手下道:“收拾下,送回去。”劉步陽死裡逃生一樣鬆了口氣。回到住處已經是淩晨三點。把劉步陽丟在小區大門口後車就開走了。劉步陽邁著沉重的步子上樓,掏鑰匙開門。剛把鑰匙插|進鎖孔,宋雲雅就把門打開了。“謝謝。”劉步陽努力苦笑一下。宋雲雅看著劉步陽虛脫的樣子,心裡好不是滋味,忍不住問:“他們怎麼你了?”劉步陽努力自然道:“帶我見了一次世麵。”說完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宋雲雅擔心的看著劉步陽一眼,又連忙去倒了一杯熱水:“喝點水。”“謝謝。”可一口溫水吞下,食道裡又火辣辣的痛起來。劉步陽強忍著說:“我洗個澡睡覺了,你也睡吧。”說完撐起身來進了衛生間。劉步陽渾身都疼,尤其是雙腳腳背,已經脫皮了。他隻希望脖子上的紅痕明早能消失,彆讓廖姍看出什麼來。劉步陽半個多小時才洗完出來,發現宋雲雅還一臉肅穆的坐在沙發上,就笑道:“快睡覺,養足精神,明天去逛街。”宋雲雅怔怔的看劉步陽一眼,很不專業的說:“不是我的主意。”劉步陽點頭說:“知道。沒關係,職責所在嘛,也沒把我怎麼樣。快睡覺,彆讓廖姍明天看見我們倆都是黑眼圈。”宋雲雅又心疼又氣,怒道:“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劉步陽笑道:“時候是不早了,所以趕快睡覺。”說完就進了房間。雷萬鈞送完劉步陽就回去到局長那裡報道,卻被通知他的組立刻停止對劉步陽的跟進,手上所有資料轉交另一組。當然,宋雲雅也被調離了他的組。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劉步陽和宋雲雅準時與廖姍碰頭。廖姍對劉步陽說:“何茜蘭在西單等我們。”劉步陽笑道:“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廖姍揪了他一把。劉步陽又給許龍打電話。許龍很快開車來了,下車後看著劉步陽問:“沒事吧?”劉步陽說沒事。許龍點點頭。上車後,劉步陽指著廖姍的LV包包說:“還是新的啊!”廖姍知道劉步陽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是女人!”到了目的地後,發現何茜蘭果然早已經在等他們。“姍姍,劉步陽!”或許是好久沒見過朋友親人,何茜蘭一臉的欣喜,雖然她和廖姍並不是那麼親密。初中時的何茜蘭是簡樸而美麗的,但現在很時尚,一身的名牌。臉上化了淡妝,頭發比以前更長了,也燙染得很漂亮。看起來不像個學生,反而有點時尚女性的感覺。劉步陽笑道:“漂亮了,認不出來。”何茜蘭笑笑,感歎道:“好多年沒見了,你變化好大啊,胡子都黑了!”劉步陽笑道:“歲月不饒人。”又指著宋雲雅說:“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雷芸。”何茜蘭對宋雲雅笑道:“你好,劉步陽的朋友都是美女。”劉步陽笑道:“你也是。”何茜蘭看著路邊車裡的許龍問劉步陽:“那是你司機啊?”劉步陽笑道:“那是帥哥朋友。”逛街總是讓女人興奮的,何茜蘭問廖姍:“先去哪裡?”廖姍說:“你是行家,你帶路。”何茜蘭看著劉步陽道:“反正他有錢,你就好好宰宰他。”劉步陽笑道:“我帶了一千塊,隨便你們宰。”何茜蘭又眼尖的看著廖姍的包包,忍不住問:“什麼時候買的?”廖姍微微一笑說:“暑假他送的。”何茜蘭看了劉步陽一眼,說:“發財了啊!”劉步陽笑道:“買了就破產。”等許龍把車停好後,一行人進了商場。何茜蘭和廖姍在前麵歡呼雀躍的選衣服,劉步陽熱情的當參謀,許龍和宋雲雅顯然沒什麼熱情。劉步陽問憂心重重的宋雲雅:“你們工資怎麼樣?”宋雲雅白了他一眼,想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麼無聊的問題。劉步陽笑道:“我死裡逃生,請客,看上什麼彆嫌棄。”又對許龍道:“逛累了下午去泡腳。”許龍點點頭。劉步陽又問:“那給徐瓊姐帶點禮物。”許龍一愣,連忙搖頭。廖姍過來拉劉步陽,說:“幫我看看嘛。”劉步陽假裝很仔細的掃了一眼,說:“那件黑色中長的不錯。”店員就立刻取來給廖姍試穿。劉步陽的眼光當然不會辜負廖姍的信任,這衣服很合她的身,顯得端莊大方。何茜蘭邊稱讚邊去看價錢,一千四。“貴不貴啊?”廖姍問劉步陽。至少在她看來是太貴了,可現在有外人在,就把問題丟給老公了。何茜蘭笑道:“LV都買了還在乎這點!”廖姍一笑,難得慷慨的對劉步陽說:“那我要了。”劉步陽笑道:“把我的命也要了吧。”何茜蘭邊幫廖姍穿衣服邊問劉步陽:“你家裡生意做得挺大的啊,不是說你出國了幾年麼?”劉步陽笑道:“混不下去就回來了……更重要的還是想廖姍。”廖姍給了他一個幸福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