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之前陸青陽的那聲怒吼,一想到他剛晉入先天境界,擔心他有事,便連門都沒敲地推門而入。然後聲音嘎然而止。陸青鳴看著床上的少年,兩眼濕潤,眼角更帶著可疑的緋色。身上因為天熱隻是穿著的青色薄衫中衣,被拽開了一半,露出了好大一片晶瑩如雪的肌膚,和右胸上那粒一看便知道被咬得紅腫不堪的櫻桃。陸青鳴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兩下,隨即既尷尬又欣慰地笑道:“小弟,你終於長大了。”“長大個頭啊!”陸青陽一邊把匕首貼身藏好,一邊把手中的肥啾扔了過去,“還不是他這個小滑頭搞怪!”陸青陽又羞又恨,剛剛那場綺夢令他回味無窮,可是他不能接受的是醒來看到另一個人趴在他身上!陸青鳴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家小弟就算再怎麼天賦異能,也不能自己弄腫自己的胸口。而屋裡又沒有彆人……陸青鳴拍著懷裡直哼哼的小嬰兒,啞然失笑道:“肥啾,你可是餓了?”肥啾點了點頭,指著陸青陽嚷道:“我要吃爹爹!”正在係衣服的陸青陽手一哆嗦,“誰是你爹爹!”“咦?不是嗎?”肥啾含著大拇指,肥嘟嘟的臉上滿是疑惑,“那林是爹爹?”“林?”陸青鳴皺起眉毛,確定自己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咳,沒什麼,我帶他去吃飯了。”陸青陽繃著臉,立刻把肥啾從自家大哥的懷裡搶了過來,旋風般地摔門而出。他怎麼忘了,肥啾現在可是個能說話的寶寶,而林子蘇的存在,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就連大哥都沒打算告訴。一旦說了,就要解釋他因何死去……他不想回憶那一幕,也不想提前暴露百裡煦的另一張麵孔。陸青鳴並沒有追去,而是站在屋中摸著下巴思考著,學苑裡可有哪個女修姓林或者名字裡帶著林字。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他剛剛推門而入時看到的那一幕,迤邐而又緋靡……眼皮又狠狠跳了一下,陸青鳴決定去翻學苑名單,這回連男修也不放過。好不容易把肥啾這個小祖宗喂飽,陸青陽也一邊用美食一邊和他做了約定,不把林子蘇的事情跟其他人說。“爹爹,放心,林不會死的。”肥啾吃飽喝足,看著陸青陽臉上藏都藏不住的落寞,很大小人模樣地用小胖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因為手短,隻能拍到陸青陽手肘的地方。就算是陸青陽心下不平靜,看著肥啾這副裝成熟的樣子,也不由得失笑,“不要叫我爹爹,我可生不出你這麼皮的兒子。”“那叫什麼好呢?”肥啾很憂鬱地用手托著下巴。誰叫他破殼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雛鳥心態實在是要不得啊。“叫哥哥吧。”陸青陽揉了揉肥啾頭上柔軟的金發,掌心所觸細嫩軟綿,本來冷硬的心也隨之柔化了許多,“本來應該給你改個正常點的名字……可是肥啾這名字……是他取的……”肥啾知道陸青陽說的是林子蘇,小嘴撇了撇,本想抱怨幾句。但接觸到陸青陽那雙清澈幽深的眼瞳裡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一時被震撼住了,最後什麼都沒說。對於小嬰兒來說,吃飽了便昏昏欲睡。陸青陽發現屋裡居然還有個搖籃,便把肥啾放了進去。陸青陽覺得自家大哥果然很強悍,肥啾剛化成人形不到一天,就找來了搖籃。聽著肥啾平緩的呼吸聲,陸青陽也在心中下了決斷。君羽淵肯定是對他起了懷疑,依著他的耐性,肯定忍不了多久便會主動來找他一探究竟。他不能再磨蹭下去,如果等對方來主動找他,那麼大哥和肥啾都有可能被牽連。陸青陽在各種磨練之下,已經是下定決心便不會更改的性格了,所以在片刻之間決定了和君羽淵一決生死後,並沒有做什麼古怪的行為。隻是在離開小院的時候,捏了捏肥啾熟睡之後胖乎乎的臉蛋,最後去給埋首於案牘工作的大哥沏了杯熱茶。獨自在夜深人靜的學苑中走了大半圈,確信應該有人綴在後麵之後,陸青陽的路線一改,反而朝昊天穀的穀外走去。他早就有這一天的準備,在穀外的某處隱秘之地畫了一片禁錮陣法。本來對外說的是為了保護穀口不被靈獸侵入,實際上他布下的陣法要比其他人認為的還要厲害得多。不僅僅可以用來對付靈獸。就算尊者級彆的高手,也可以有一拚之力。不過,陸青陽在黑暗之中,看著一道黑影大搖大擺地踏入禁錮陣法中時,地上的符陣卻並沒有照他的預期那樣亮起。什麼地方出了錯?陸青陽心中一凜,知道自己還是托大了。對付的修為已經是尊者級彆,也許這古老的禁錮陣法已經對他沒有任何效應了。強迫自己恢複冷靜,陸青陽淺淺笑道:“君師兄跟著師弟我走了這麼大一圈,可是有什麼事嗎?”那道人影從黑暗中漸漸走了出來,月光照在了他的臉上,頓時讓陸青陽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因為那張臉上,竟然有著一道凶殘醒目的刀疤。正是十一年前,殺死他母親的那名刀疤漢子!隻見刀疤漢子喋喋地笑了起來,再開口卻毫無掩飾,全然是君羽淵的嗓音:“原來師弟早就認出我來了,這讓師兄我很費解啊……師弟你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見過我的這副模樣呢?”君羽淵一邊說,一邊取下臉上的偽裝,隻不過那張俊顏之上,再無今日白天那種溫文爾雅的笑容,而是眉眼之中蘊含著戲謔與暴虐。陸青陽知道他還是太輕敵了,但他為了今天,也不僅僅準備了符陣。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君羽淵,陸青陽克製自己想要後退的欲望,閃電般地捏碎了手中的符陣玉片。這是他自己刻畫的玉片,把一個很複雜的符陣刻畫在玉片之上,每一筆都蘊含著不同的靈力,一筆不能錯不能斷。這需要極強的控製力,陸青陽也是刻畫了上百個玉片,才成功了這一個而已。君羽淵隻覺得眼前刺目的白光一閃,極強的光芒幾乎讓他雙目刺痛,隨後眼前一片雪白,隨即竟然是什麼都看不到了!一聲驚吼,君羽淵怒極。他已經達到了凝脈五層,一雙眼睛就算是整日直視太陽都不會感到半點不舒服,而現在一時不查,居然暫時盲了!君羽淵這一生經曆過大大小小的拚鬥無數,所以儘管是心下驚怒交加,卻也不露半分破綻,警惕地用氣息感受著四周的氣流變動。可是他呆立了片刻,卻發覺自己竟是被騙了,他雙眼並非是盲了,而是落入了一個陣法之中,所處的地方皆是黑色,目不能視,再加之一開始的光芒刺激,讓他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探明了情況,君羽淵的心便冷靜了下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