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92.恩愛秀一臉,楚明澤現身(二更)西涼城中傳開了一個消息。寧王義父秦徵,就是先前滿天下征婚的那個,真找到了他的如意娘子!許多人都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美人,能讓秦徵稱心如意?成親在即,如意白天沒有出過寧王府的門。她跟秦徵完全是熱戀狀態,一起彈琴,一起聊天,攜手走遍府中每一處,欣賞不同的美景。到了夜裡,一壺兩杯,兩人對坐暢飲,談天說地。年輕時,如意因為身份所限,沒去過多少地方。過去那些年,為了找秦徵,她的足跡走遍天下。兩人聊起來,依舊默契十足。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喝得微醺的兩個人,偷偷溜出去,到西涼城中到處走。夜裡的風景與白日不同,處處靜謐時,會讓人有種天地茫茫隻餘兩人的感覺,牽著手,不問方向,沒有目的,覺得一切都好,一個眼神交彙,仿佛就是天長地久。這也是他們之間最初相識的感覺,是他們這麼多年,不管經曆多少寂寥苦楚,在心中,都不曾褪色的美好。最初的心動,依舊在。秦徵以為南宮珩和葉翎不知道,實則他們不僅知道,有一天晚上還偷偷跟在秦徵和如意身後,想看看他們做什麼。後來發現,就是漫無目的地走,偶爾三言兩語的交談,不快不慢,仿佛要走到地老天荒去。葉翎表示,這是秦徵和如意之間獨有的浪漫約會,真的甜。成親的事,如意想著,簡簡單單就好,隻要是那個人,一切都是對的。但葉翎說,儀式感很重要。如意的嫁衣,是葉翎跟葉纓提了之後,畫了圖,給了尺寸,葉纓讓宮中禦衣坊的繡娘趕製的。府中提前幾日就貼上了大紅的喜字,路過的人都知道這是要辦喜事了。成親三日前,讓如意先到冰月房中跟她同住。冰月和葉翎,精心裝點了新房,還不讓如意提前看。聘禮嫁妝就省了。錢財之物,他們都一無所有,隻有彼此和府裡的孩子,這就夠了。轉眼到了十一月初一,大喜的日子。秦徵這輩子第一次穿上大紅的喜袍,麵上喜氣洋洋,看起來俊朗穩重。方元豎起大拇指:“爹今日可真帥!”秦徵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那一頭銀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打算娶如意的時候,那歡喜雀躍又期待的心情。頭發的事,秦徵問過風不易,能不能恢複,風不易說不是不能,但沒必要,因為他覺得秦徵白發就很好看。秦徵去問如意,喜歡白發還是黑發。如意已經知道,秦徵一夜白頭,是因為得知五年前如意曾去找他,卻被秦憶如所欺瞞,導致兩人再次錯過,心殤所致。她說,她喜歡秦徵的白發,很美。於是,秦徵自己也越看越美。如今他很注重保養,接下來要成親,洞房花燭,還想生個娃,必須給力。葉翎幫著如意穿上那身大紅的嫁衣。簡潔流暢的線條,勾勒出如意纖細的身形,一點都不累贅,是葉翎根據如意的氣質,設計的飄逸出塵的仙範兒。隻裙擺上,繡了精致的梅花,一朵一朵,栩栩如生。葉翎拉著如意,讓她轉了個圈兒,裙擺輕揚,梅花仿佛在她周身飛舞。冰月在旁邊看著,眸光驚豔:“這條裙子可真美!太配娘的氣質了!妹妹,將來我成親,嫁衣就拜托你了!”葉翎微笑點頭:“沒問題。”“不過更美的是娘。”冰月拉著如意的手,看著她,笑著說,“娘今日,就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子!”如意本以為自己經過那些年的冷漠寂寥,已心如止水,但最近才發現,她那些年隻是處在錯誤的環境,麵對著錯誤的人,所以整個人都很消極,頗有幾分得過且過的心態。如今,來到了真正屬於她的家,身邊都是對的人,她會忍不住露出笑容,想要說話,想要做許多以前想做卻沒有機會的事。今日是如意第二次成親,她已經記不起頭回成親時是什麼心情了,但如今的歡喜,是真真切切的。她在認識她的人眼中,是溫柔貞靜的大家閨秀,素來循規蹈矩。但她很清楚,她骨子裡心向自由,有一顆想要脫離桎梏的心。這一點,秦徵懂她。這就是當年他們兩個人會在深夜小酒館相遇的原因。如意眉目之間,難掩喜色:“謝謝小葉,你準備的一切,我都很喜歡。”葉翎笑著拉如意坐下,親手給她上妝。冰月站在如意身後,給她梳頭發。冰月見葉翎拿起一支細細的毛筆,有些好奇。葉翎蘸了她專門準備的紅色顏料,神情專注,在如意眉心,畫了一朵玲瓏精巧的梅花。如意原本清冷沉靜的氣質,如今多了幾分絕俗的豔色。冰月對著葉翎豎起大拇指,眉間花真乃點睛之筆,太絕了!如意閉著眼睛,感覺到葉翎在她眉心畫了東西,但自己看不到。等葉翎把妝都畫好,才拿了銅鏡過來,舉著給如意看。如意睜眼,神色怔然,一瞬間無法相信銅鏡中的美人是她自己。認識如意的人,都認為她容貌隻是中上之姿,遠遠不如她那絕色傾城的庶妹如煙。但葉翎第一次見如意,就覺得她很美。不是那種柔弱女子慣常的美,如意的美沒有攻擊性,優雅大氣,從容安靜,就像寒風中靜靜綻放的梅花,不與人相爭,卻獨有一份傲然。葉翎化妝,放大了如意麵部的優點,恰到好處的豔色,清絕不俗。“小葉,你真是妙手。”沒有女人不愛美,如意真的好喜歡。自從認識到現在,還沒有半個月,如意已經誇過葉翎無數次,次次不重樣。她真是太喜歡這個姑娘了,真真有七竅玲瓏心。冰月笑言:“妹妹是個寶藏,不斷給我們驚喜,來日方長,娘慢慢誇。”冰月給如意梳了個簡單清麗的發式,如意已多年沒有戴過首飾,葉翎打開一個盒子,從裡麵拿了一支凝脂白玉的發簪,冰月接過去,給如意插上。“原本我姐想給義母準備一個鳳冠,不過我有經驗,那東西壓脖子,累贅,所以我們就用紅蓋頭。這蓋頭還有個妙處。”葉翎拿過紅蓋頭,笑語盈盈。“有何妙處?”如意下意識地問。葉翎唇角微勾:“把義母這張美麗的臉完全遮住,等入了洞房,再給義父一個大大的驚喜!”如意不覺紅了臉。冰月表示,葉翎說得很對。客人上門,隻葉纓一家。葉塵穿著一身暗紅的小錦袍,歡快地跑進了秦徵的房間。“秦爺爺今日好好看!”葉塵進門就誇。秦徵心花怒放,抱著葉塵,看著他靈秀可愛的小臉,煞是喜歡。昨日葉纓還專門帶葉塵過來,放在新床上,讓他滾了滾,這是一種祝福,希望他們早日有愛情的結晶。百裡夙隨後進門,拱手道喜。啞奴也笑著對秦箏拱手。那邊葉纓扶著明氏進了小院,見了如意也是連聲道喜。“謝謝你們。”如意覺得葉翎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好。葉纓的性格她也很喜歡。吉時將至,秦徵在一眾小輩的簇擁之下前來接如意去拜堂,喜堂設在南宮珩和葉翎住的竹樓那邊。葉塵在前麵歡快地跑:“接新娘子嘍!”聽到腳步聲靠近,冰月連忙把蓋頭給如意蓋上。如意眼前紅彤彤的一片,被葉翎和冰月一左一右攙扶著往外走。院中的紅梅已全都開了,院外的梅花也在今晨盛放,更添了幾分喜氣。秦徵看到那抹紅色的倩影,快走兩步,到了跟前,微微俯身,把如意打橫抱了起來。眾人麵上都帶著笑,葉塵聲音響亮地說:“秦爺爺真帥!”秦徵抱著如意到喜堂,今日充當禮官的人是南宮珩。不拜高堂,拜天地,拜夫妻。兩人始終牽著手,在眾人祝福的目光之中,禮成,秦徵又把如意打橫抱起來,笑容滿麵地走了。出了門,不過數十米的距離,秦徵直接抱著如意飛身越過湖麵,眨眼功夫到了小院門口,而後消失不見。“秦爺爺為什麼跑得這麼快?好像怕有人跟他搶如意奶奶一樣!”葉塵童言無忌。南宮珩抱起葉塵,點頭說:“寶寶你說對了,他就是怕有人跟他搶。”百裡夙默默地拍了一下南宮珩,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秦徵這老家夥都美人在懷度春宵去了,南宮珩還是個童男子。南宮珩默默地踢了百裡夙一腳,給了他一個涼涼的眼神:你這人渣少得意!百裡夙笑得真得意,用不了多久,他也可以度春宵了,好期待。真心同情南宮珩,兄弟好慘……沒人去鬨洞房,主角不在,這邊大家熱熱鬨鬨地開宴,喝喜酒。新房中,秦徵挑落了紅蓋頭,看到如意,直接傻了!如意見秦徵站著不動,抬頭看他,美目流轉,顧盼神飛,眉間那朵嬌豔的小花,平添了幾分媚色,與側臉上的紅梅胎記交相輝映。“阿徵。”如意叫秦徵。秦徵回神,坐在如意身旁,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目光癡癡:“如意,你好美,好美好美!”如意麵色微紅,垂眸淺笑。秦徵情不自禁地低頭,欲一親芳澤,靠近時,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起身從桌上拿來了合巹酒。手臂相交,眸光癡纏,兩人喝過合巹酒,秦徵放下酒杯回來,抱著如意就倒在了床上……這邊喜宴結束,葉纓一家回宮去了。冰月搬到了湖對岸的竹樓去住,那個小院,就是秦徵和如意成親之後的小家。翌日,秦徵和如意並肩走進竹樓時,眾人都已在座。秦徵春風得意,如意在他身旁竟有了幾分小鳥依人之感。愛情的滋潤,能讓人重獲新生。誰能想到,數月前,秦徵還是在深山老林中隱居的糟老頭子,整日打扮得跟乞丐一樣,腰間總是掛著一把破菜刀,沒個正形。而如意數月前住在千葉城外的半月島,心如止水,甚至是心如死水,每日站在海岸邊,看著太陽從海平麵升起,又落下,日複一日,已不知今夕何夕。幸福來得似乎很突然,但其實他們為了走到今日,為了走到彼此身旁,都已付出了太多太多。所幸,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年紀都不小了,但如今,才是他們最好的年華。秦徵和如意接受了大家的再次恭賀,給孩子們都準備了禮物。如意送給葉翎的是她常年不離身的一塊暖玉,一看就價值不菲,上麵刻了一個火焰圖騰。“義父說義母畏寒,這等寶貝,還是義母戴著好。”葉翎微笑,她很喜歡,不過不好奪人多愛。這玉一看就有來曆,定是對如意來說很珍重的東西。如意還沒說什麼,秦徵開口說:“小葉,你義母給你,就收下!她如今有我,不畏寒!”如意嗔了秦徵一眼,讓他不要亂說話,一把年紀不怕人笑話。秦徵才不管,什麼一把年紀?他昨日才成親,事實證明,還年輕著呢!大家都被秦徵和如意秀了一臉,南宮珩聽到秦徵的話,剛入口的茶險些噴出來,嗆了兩下。此時,在距離西涼城最近的西漠城中,一個年輕男子提著籃子,從街上走過,見原本到處貼的征婚啟事已經被撕了,有人說,寧王的義父找到了如意娘子,昨日都成親了。男子七拐八繞,進了一個不起眼的民宅。院中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婦人,正在晾衣服。“你回來了。”是完顏幽。“嗯,給你買了些東西。”楚明澤神色淡淡,把籃子放在簷下,進了屋,就見老婦人眸光陰鷙地看著他。“主子。”楚明澤躬身行禮。“出去一趟,打聽到什麼了?”老婦人冷聲問。“秦徵昨日已成親。”楚明澤說。老婦人麵色一沉:“他之前搞那一出,定是在找人,現在已經找到了!秦徵娶的人,你可知道是誰?”楚明澤腦海中浮現出一對母女的身影,卻搖頭說:“屬下不知。”“你不知?你不知!離西涼城這麼近,你天天出去打探,卻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虞澍死了沒有,你也不知道秦憶如死沒死!讓你抓百裡夙,你說一個人做不到!要你有何用?我們的事如何繼續?”老婦人厲聲問。“主子息怒。屬下認為,虞主子定然還活著,但被關在寧王府中,一旦現身相救,定會落入陷阱。”楚明澤恭聲說。老婦人抓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那就什麼都不做嗎?在這裡等死嗎?你手裡不是有虞澍先前給你的,可以誘發南宮珩蠱毒的藥嗎?彆再跟我說時機不成熟,我命令你,不管用什麼辦法,要麼抓來百裡夙,要麼取到他的血!否則不要回來見我!”楚明澤額頭流血,垂眸恭敬地說:“是,主子,屬下這就想辦法。”出門,楚明澤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來,眼眸微暗,朝著完顏幽走去。完顏幽看了一眼,他們所在的位置離房間有一段距離,老婦人聽不見,她低聲問:“你打聽到木蒼的情況了嗎?虞澍被抓了,木蒼會不會已經被……”完顏幽扶著肚子,眼圈泛紅。楚明澤搖頭:“以我對南宮珩和葉翎的了解,木蒼原本跟他們無冤無仇,也沒做過真傷害他們的事,他們不僅不會殺木蒼,反而有可能會放了木蒼。”“真的?”完顏幽有些不敢置信。“這是我的看法。你需要心存希望,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楚明澤看著完顏幽神色淡淡地說,“不要胡思亂想,接下來我要去西涼城三日,你看著她。若是要生了,我的人就住在隔壁,會來幫你。”完顏幽輕輕頷首,神色依舊有些不安:“你是要去給南宮珩下毒嗎?”“我的事,你不要管。”楚明澤話落,大步朝著外麵走去,很快消失在完顏幽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