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098.雲堃出手,可笑的故事(二更)靖王府。“大姐,看過百裡人渣給你寫的信了嗎?”葉翎笑問。葉纓的視線依舊放在手中的書上,像是沒聽見。“我這次去西夏,見到百裡夙的母親了。”葉翎把她與西夏太後明氏碰麵,以及談話的內容,與葉纓講了一遍。葉纓始終沒抬頭,沒言語,但她手中的書,也沒翻過頁去。“百裡夙他娘,是個不錯的人。但大姐是不是以為我說這些,是想勸你考慮跟百裡夙在一起?非也!”葉翎唇角微勾,“百裡夙如今有些看不見的麻煩纏身,在那些事情解決之前,他彆想當我姐夫!”葉翎話落,葉纓合上書,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神色淡淡地說:“我的事,你少操心。”“是,老大!”葉翎點頭,眨了眨眼,“那我的事,也不用跟你講?”“我是老大,你說呢?”葉纓放下書,微微蹙眉,“你有什麼事?是不是跟南宮珩有關?”“是跟他有關,我決定跟他在一起了。”葉翎看著葉纓,目光坦蕩蕩,絲毫沒有拐彎抹角。葉纓沉默了片刻後,神色平靜地說:“成親之前,不準讓他占你便宜。”葉翎挑眉,有些意外:“大姐,你竟然不反對?也不問彆的?”“你喜歡就好。”葉纓微微搖頭,“彆的,並不重要。”葉翎眸中笑意加深,再次感覺,長姐如母啊!說好的今夜葉塵跟著葉翎睡。洗得香香的小家夥在床上打滾兒,晃著白嫩的小腳丫,笑嘻嘻地問葉翎:“小姨,現在能叫美人叔叔來了嗎?”“再等一會兒。”葉翎看了看外麵。南宮珩去處理蘇棠,尚未歸來。葉翎上床,葉塵依偎在她身旁,聽她講故事。聽了三個故事之後,葉塵揉了揉眼睛:“小姨,我好困吖,還不能叫美人叔叔出來嗎?”聽到後窗有動靜,葉翎輕撫了一下葉塵的小腦袋:“叫吧。”葉塵伸著小腦袋,往四周看了看,輕輕叫了一聲:“美人叔叔,出來吧!”下一刻,後窗無風自動,一張金色的麵具飄了進來。葉翎抱起葉塵,扔了出去。南宮珩摘掉麵具,接住葉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寶寶,有沒有想我?”葉塵小臉驚奇,伸出小手,捏了捏南宮珩的鼻子、嘴巴、耳朵、臉頰,瞪大眼睛說:“是真的美人叔叔!我真的把美人叔叔叫出來了!”南宮珩笑容滿麵,就見葉翎和衣靠坐在床上,微笑看著他們。燈燭搖曳,葉翎白皙的小臉柔柔潤潤的,清婉可人,恬靜溫雅。“美人叔叔,我好困了,我們一起睡覺吧!”葉塵摟著南宮珩的脖子,小腦袋靠在南宮珩肩膀上。南宮珩笑意加深:“好啊!”南宮珩有個習慣,每次在外回來,見到葉翎之前,都會尋個地方,洗澡,換乾淨衣服,今夜也不例外。他脫去鞋襪和外衣,長腿一跨,抱著葉塵上床,在裡側躺下,輕輕拍了拍葉塵的背:“寶寶乖,睡吧!”“美人叔叔你不要走哦,明天再陪我玩……”葉塵迷迷糊糊的,小手抓著南宮珩的衣襟,話落就睡著了。南宮珩抬頭,看著葉翎輕聲說:“寶寶需要一個爹。”“所以呢?”葉翎反問。“你當娘,我當爹,完美!”南宮珩眸中笑意湛湛。葉翎送他一個白眼:“我還以為你要幫你的人渣兄弟說話呢。”“人渣是誰?我不知道。”南宮珩搖頭。葉塵睡在中間,南宮珩給他蓋好被子,隔著葉塵,精準地抓住了葉翎的小手。“小葉子。”“嗯?”“你剛剛怎麼沒有把我踹下去?”“現在可以踹,要不要?”“當然不要!”“蘇棠呢?”葉翎問。“在我的地盤。”南宮珩說,“離這裡不是很遠,但不會跟你扯上任何關係。若有人找去,想救他,不可能。”“雲家的事,你知道了吧?”葉翎問。“方才七星八卦跟我說了。”南宮珩微微點頭,“要不,我今夜去把雲堃給砍了?”“不必,若他真有貓膩,我倒想看看,他要做什麼。”葉翎搖頭。又過了一會兒,見葉翎閉上眼睛,南宮珩輕聲問:“小葉子,你睡著了?”“嗯……”葉翎應了一聲。“這是我們頭一回一起睡覺,我睡不著。”南宮珩現在超清醒。“你說的,寶寶需要一個爹,隻是為了他開心。你給我安分一點。”葉翎閉著眼睛輕聲說,“今日,我跟我大姐說了我們的事。”“怎麼說的?”南宮珩眼底閃過一絲緊張。彆人不重要,他唯獨擔心葉纓會反對。“我就直言,要跟你在一起。”葉翎閉著眼睛說。“你姐怎麼說?”南宮珩問。“我姐說,成親之前,不準讓你占我便宜。”葉翎說。南宮珩有些驚訝,繼而眸中喜色蔓延,默默地收回本想把葉塵放裡側,要去抱葉翎的手。他沒想到葉纓竟然不反對,隻需時機成熟,他就能把葉翎娶回去了。南宮珩心花怒放,目不轉睛地看著葉翎沉靜的睡顏,一整夜都沒有合眼。清早葉塵醒來,還沒睜眼,就叫了一聲:“美人叔叔!”南宮珩抱過葉塵放在他身上,葉塵發現他還在,特彆開心,倆人在床上翻滾,笑啊鬨啊。不過出門前,南宮珩跟葉塵拉鉤,叮囑他:“寶寶,叔叔跟你一起睡的事情,不可以告訴你娘哦,不然你下次再叫叔叔,叔叔就沒辦法出來了。”“好!我記住了,不告訴娘!”葉塵小臉認真地點頭,這是他跟美人叔叔的小秘密!八卦離開,回東晉繼續當南宮珩的替身。兩日後,風不易抵達楚京,再次住進了靖王府。他與葉翎是好友,這已經是明麵上的事了。葉塵很開心,美人叔叔和風兒叔叔都回來了,又有人陪他玩兒了!對於葉塵最近總是鬨著跟葉翎一起睡,葉纓沒多想,由著他。卻不知道這是葉塵和南宮珩約好的“暗號”。隻要葉塵跟葉翎一起睡,就可以“召喚”出南宮珩陪他睡。而南宮珩最開心。因為葉塵在的時候,他就可以上葉翎的床。雖然隻能牽牽小手,彆的暫時不敢做,而且往往會失眠,也覺得值了。這日深夜時分,靖王府的大門被敲響。雲忠匆忙跑進修竹軒,葉翎和南宮珩同時睜眼,就聽雲忠聲音急切:“主子,不好了!二公子又被人劫走了!”葉翎麵色微沉。上次是蘇棠,但如今蘇棠在南宮珩手中,誰又盯上了雲修?葉翎一個人出門,吩咐雲忠備馬,在夜色中離開靖王府,往戰王府而去。南宮珩叫來七星守著葉塵,他暗中跟上了葉翎。進戰王府,到了雲修的院子,就聽裡麵傳出壓抑的哭聲。葉翎大步進門,神色一凝!正對著門的屏風上,一行碩大的血字:“今夜子時,朧月山頂,恭候戰王妃!”又是衝著葉翎來的!薛氏已然崩潰了。去年雲堯死去,今年雲修出事殘疾,數日前雲堃死而複生,如今雲修再次被劫。薛氏隻覺悲從心來,看到葉翎,還沒說話,就暈了過去!“帶老夫人回去,照顧好她!”葉翎話落,查看了一下房間。雲修的輪椅倒在一旁,床上被褥淩亂,應是睡夢中被人帶走。葉翎策馬衝出戰王府,行至城門口,守城軍看清是她,連忙開門放行。距離子時隻剩下一刻鐘,葉翎到了朧月山下。運起輕功,飛身而上。子時將至,葉翎登頂。已是初秋時節,山頂冷風蕭瑟。葉翎看到了雲修,他被人用繩子吊在懸崖邊的一棵樹上,閉著眼睛,人事不省。“南楚戰王妃,嗬嗬。”陰惻惻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隻見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雲修身旁,手中匕首閃著幽光,抵住雲修的脖子,“還真是叔嫂情深呢!”“你想如何?”葉翎沒問“你是何人”,因為這是廢話。“交出天邪劍!”黑衣人冷聲說。葉翎搖頭:“我沒帶。”黑衣人冷哼了一聲:“往前走三步,地上有個藥瓶,把裡麵的藥吃了!若你敢耍什麼花樣,我立刻殺了他!”葉翎依言照做,撿起藥瓶,打開,一縷熟悉的輕煙逸散開來,不是藥,是軟筋散!葉翎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黑衣人冷笑著走過來:“戰王妃,對不住了!”話落俯身,就要去抓葉翎。下一刻,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黑衣人伸出的手腕被切掉,而葉翎從地上一躍而起,哪裡有中了軟筋散的樣子?黑衣人捂著手,猛然轉身,要去抓人質雲修,結果腳步一滯,因為樹上隻剩了一根隨著夜風輕輕晃動的繩子,哪裡還有雲修的影子?而雲修何時被人帶走的,他竟毫無所覺!黑衣人縱身一躍,欲跳崖逃生!片刻後,一根墨綾纏著黑衣人,把他又拉回來,重重地甩在樹乾上,又拍到了地上去!“百裡人渣的墨綾?怎麼到你這兒了?”葉翎問。南宮珩唇角微勾:“當然是我的人渣兄弟送我的。”地上的黑衣人,眼神驚恐,被南宮珩扯掉了蒙麵的黑布,露出一張普通至極的臉來。“你的主子是何人?”南宮珩冷聲問。話音剛落,隻見黑衣人身體一僵,嘴角溢出黑血,瞪大眼睛,沒了性命。“死士,服毒了。”葉翎蹙眉。南宮珩翻找黑衣人身上,沒有任何標誌,也不是安樂樓的人。但看身手,是個高手。“抓雲修,要你的命,最可疑的,是北胡人。”南宮珩說。葉翎神色莫名:“雲修呢?”南宮珩袖中墨綾再次射出,從不遠處拽了一個人過來,正是昏迷不醒的雲修。葉翎俯身,查看過後,若有所思:“他一點傷都沒有。”“他房間裡的血字,不是用他的血寫的。”南宮珩說。“所以,抓他的人,還專門帶了彆的血過去,給我留信息。”葉翎緩緩地說。“幕後之人,不想傷雲修。”南宮珩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四目相對,兩人同時說出一個名字:“雲堃”!很簡單。若是北胡人,或葉翎彆的敵人,沒有必要對雲修手下留情。最近與葉翎結仇,要葉翎死,卻不願傷雲修的,除了雲堃,沒有第二種可能!“很聰明的做法,隻要除掉我,接下來他不管想做什麼,都簡單得多!”葉翎評價道。南宮珩將黑衣人的屍體踢入懸崖下,提起雲修,和葉翎一起,離開朧月山。楚京雲府。天色大亮,尤氏睜眼,感覺腦袋昏沉,往旁邊一看,空空如也,不見了雲堃!尤氏神色大變,匆忙起身出去,所有下人都說,沒見雲堃從房中出來過。而房間裡一切如常,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雲堃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尤氏心中祈禱,雲堃是有事,自己離開的,很快就回來了……雲堃醒來時,渾身無力,雙目被黑布蒙著,眼前一片漆黑,心中驚惶時,聽得一道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雲堃,又見麵了。”“葉翎!你要做什麼?你為何抓我?”雲堃冷聲問。葉翎輕笑:“神醫門少主風不易在我府中。”“你到底在說什麼?”雲堃擰眉。葉翎幽幽地說:“風少主說,他很確定,你最近腦部的傷,都是皮外傷。所以,你自稱墜馬撞傷,恢複記憶,是無稽之談。因此,你十六年前,並沒有失憶。”雲堃身子顫了一下:“胡言亂語!你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嗎?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是你父親的兄弟,是你的公公!”“演!你接著演!”葉翎冷笑,“昨夜你派死士高手,抓了雲修做人質,想要我的命。你猜我怎麼知道的?”“信口雌黃!”雲堃厲聲說。“你很可笑知道嗎?我是你兒子雲堯的遺孀,你要殺我,利用你兒子雲修做誘餌。若你真用雲修的血,寫那幾個字,最好再給他身上戳個窟窿,我敬你的狼心狗肺心狠手辣!可惜,你自認為還是個好父親對麼?當對你的死士吩咐,讓他不要傷害雲修的時候,你是不是自我感動了?但我是真被你惡心到了!”葉翎的聲音滿是嘲諷。“你真會編故事!”雲堃冷聲反擊。“我這個人,素來喜歡胡思亂想。譬如,我剛剛在想,是什麼把你留在南邊十六年都不回家。雖然不知道你那十六年在哪座城中,但我突然想起,皇上的親弟弟,平王的封地,就在南部。”葉翎語帶笑意,“所以,我又想到了一個特彆美妙的故事,打算等會兒進宮,講給皇上聽,你要不要先聽聽?”雲堃的手,明顯顫了一下!葉翎語帶戲謔:“我的故事,是這樣的。你與平王從小一起長大,你早就愛上了他,卻為了顏麵,不得不娶一個女子為妻做遮掩,還不情不願地生下兩個兒子。你的情郎平王,被安排離京,去了南部封地,你們天各一方,備受相思煎熬。後來某一天,你去打仗,你的情郎出現,跟你說,期盼與你團聚。於是,你故意受傷,墜入江中,平王在下遊等著,把你撈起,帶回了家,你們終於可以雙宿雙棲了。但平王說,他最大的心願,是想當皇帝。你說,你願為他肝腦塗地。於是,你們一起,演了一場十六年的戲。你為了演戲逼真,裝失憶,又娶了個不喜歡的女人,還生了孩子。等到平王覺得時機成熟之時,你回到京城,試圖取得皇上信任,計劃再次執掌兵權。為你的情郎,得到皇位,衝在最前麵。”雲堃聽著葉翎的“故事”,氣得渾身顫抖:“住口!一派胡言!鬼話連篇!可笑至極!”葉翎聞言,抬腳,重重地踩在雲堃心口,冷冷地說:“我說了,那是我編的故事!但請你告訴我,若你不是有斷袖之癖,若你不是癡戀平王,那到底是為了什麼,讓你狠心拋妻棄子十六年?!連你兒子死了,你都不肯回來看一眼?我的故事可笑?那就請你為自己的行為,給我一個不可笑的解釋!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