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073.南宮珩和雲堯的往事(一更)燭光昏黃。葉翎視線下移,再次看到南宮珩結實漂亮的八塊腹肌出現在眼前。而南宮珩的手,已經放在了褲帶上……“停!”葉翎白皙的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紅粉,猛然閉眼,轉身,背對著南宮珩,沒好氣地說,“死變態!快把衣服穿好!暴露狂啊你!”“小葉子,不是你要給我施針嗎?脫了衣服更方便!”南宮珩眸中眼過一絲戲謔。他都有經驗了。想調戲葉翎,很簡單,脫衣服!小葉子每次看到他的身體都會害羞,小臉紅紅的樣子可愛到不行啊!“鬼兄,彆鬨了行不行?”葉翎語氣無奈。讓她對著一個裸男施針?嗬嗬噠,這事兒想想就好變態!“小葉子,要麼我脫了衣服讓你紮,要麼就算了。你說呢?”南宮珩語帶笑意。“那就算了!”葉翎輕哼了一聲。威脅她?沒用!南宮珩有一絲淡淡的失望,小葉子不肯妥協,那隻能他來妥協了。於是,他又把脫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小葉子,我穿好了。你轉過來吧!”南宮珩在桌邊落座。葉翎回頭,穿上鞋襪下床,走過來。“鬼兄,你餓不餓?”葉翎主動問南宮珩。南宮珩連連點頭:“快餓死了!自從出穀,就沒好好吃過一頓熱飯。”為了早點趕到葉翎身邊,他可拚了!“我給你做好吃的,你讓我紮針?”葉翎跟南宮珩打商量。就這麼一個無所畏懼敢讓她練手的,不能錯過。“好啊!”南宮珩眸中滿是笑意。就算葉翎什麼都不做,也可以隨便紮。“說好下次見麵請你喝奶茶的,走吧!”葉翎話落起身往門口走。“去哪兒?”南宮珩跟上。“擠牛奶。”葉翎說。兩頭奶牛被養在花園的一個角落,七星白天才搭起來一個簡易牛棚。葉翎提著燈籠,南宮珩拎著木桶,一起往花園走。“小葉子,你要自己擠牛奶啊?”南宮珩問。“嗯。”葉翎點頭,“我會。”“等會兒教教我。”南宮珩隨口一說,其實對於擠牛奶沒有什麼概念。“好。”葉翎覺得沒問題。紅彤彤的燈籠掛在旁邊樹上,散發出朦朦朧朧的光。本來臥倒休息的大奶牛,沒想到大半夜還要被拽起來“加班”,尾巴甩了甩,被南宮珩拽住,打了個結……“鬼兄,過來,我教你。”“哎!來了!小葉子你說,這怎麼弄?”“捏住這個,擠。”……“小葉子,我不會!”“我這不是正在教你嗎?你碰都不碰一下,怎麼擠奶?”“……小葉子,那是牛的那個……我不想碰!”“這有什麼?鬼兄你不會是害羞了吧?”“小葉子你胡說什麼?反正我不會!也不學!辛苦你了!我去旁邊等你!”“算了算了!一邊兒去!”……南宮珩站在旁邊,聽著葉翎擠牛奶的聲音,感覺有些尷尬。“鬼兄,走了!”葉翎擠好牛奶,把牛趕回棚裡去,提起木桶,叫了南宮珩一聲。“哎!”南宮珩回神,連忙跟上。奶牛的尾巴還打著結,“哞哞”叫了兩聲,沒人管它……修竹軒廚房。南宮珩坐在低矮的小凳上,往灶膛裡添了一根柴,拿燒火棍捅了一下,火焰升騰。他記得葉翎說過,火要空心。小鍋裡的奶茶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熱氣氤氳,周遭的空氣都被染上了一絲清香。葉翎正在給南宮珩做麵條,臉上沾了一點麵粉。“小葉子。”突然聽到南宮珩叫她,正在切麵條的葉翎下意識地回頭。南宮珩就站在葉翎身後,伸手擦掉葉翎臉頰的麵粉,手感忒好,如凝脂白玉,滑滑嫩嫩的,他鬼使神差地,又輕輕戳了一下。一切都發生得很快。南宮珩有預謀,葉翎沒防備,冷不丁被“非禮”,手一抖,菜刀墜地……“嘶!”正含情脈脈看著葉翎的南宮珩,一隻腳被菜刀砸了個正著!好在是刀背朝下,不然他的腳要廢了!饒是如此,也是真疼!葉翎推開南宮珩,撿起菜刀,輕哼了一聲:“活該!燒火去!再敢碰我就剁手!”南宮珩弱弱地問:“小葉子,我受傷了,你都不知道心疼我?”“讓我砍一刀,我就心疼你,要不要?”葉翎對著南宮珩揮舞了一下菜刀,故作凶狠。南宮珩默默地坐回去燒火。小葉子是小辣椒葉子!沒關係,他愛吃辣!無辣不歡!奶茶出鍋,廚房裡沒有茶杯,葉翎就給南宮珩舀了一碗。“鬼兄,加糖嗎?”葉翎問南宮珩。“我不知道。”南宮珩沒喝過奶茶,不懂。“先喝原味的吧。燙,放涼一點。”葉翎把碗放在了南宮珩麵前。南宮珩聞了聞,香香的。過了片刻,南宮珩端起來,吹了吹,嘗了一小口。沒有一點腥膻氣,奶香中和了茶的苦澀,茶香讓奶味變得清新,完美交融,香濃不膩。葉翎把麵條做好,就見小鍋裡的奶茶已經見底了。南宮珩擦了擦嘴說:“果然好喝!”這是小葉子給他做的,他都喝光光,不給彆人剩!“我本來還想嘗一下。”葉翎幽幽地說。南宮珩輕咳兩聲:“小葉子你怎麼不早說?”“行吧!吃麵!”葉翎把做好的青菜肉絲麵遞給南宮珩。南宮珩笑著問:“一起吃?”葉翎搖頭:“我不餓。”南宮珩坐在小凳上吃麵條,葉翎坐在廚房門檻上看星星,一如從前。“小葉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南宮珩問。“嗯?”葉翎不解。“快跟我彙報一下,最近都打跑了哪些臭男人?”南宮珩吃著麵,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葉翎無語:“沒有。”“不可能沒有,小葉子你要說實話!”南宮珩才不信這麼美麗可愛又實力高強的小葉子會沒有人追求。“非要算,就一個,雲修。”葉翎說。南宮珩皺眉:“那個臭小子腦子有病嗎?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哪來的自信追求你?”南宮珩對雲修,其實並不熟悉。在他當雲堯替身的那一年,他大半年都在帶兵打仗,回到楚京之後就“病倒”了,然後按計劃假死。沒想到雲修竟然對葉翎有想法,欠揍!“他已經廢了。”葉翎把雲修跟她之間發生的那件匪夷所思的破事兒,簡明扼要地跟南宮珩講了一遍。南宮珩聽完,擰眉:“雲修腦子是真有病!”自斷一臂是什麼傻缺行為?“我如果要殺雲修,你會阻止嗎?”葉翎回頭,問南宮珩。她會跟南宮珩認識,前提是,南宮珩是雲堯的好友。“你不會這樣做的。”南宮珩搖頭。“假設呢?”葉翎問。南宮珩想了想說:“會。他是雲堯的弟弟,如果可以,還是讓他活著吧!你這次做得很好,讓他失憶,腦子空了,就不瘋了。”葉翎對於南宮珩的回答,並不意外。她隻是好奇:“小風風說,你與雲堯自小相識。但你們離得這麼遠,是怎麼認識的?”南宮珩一碗麵下肚,放下筷子,走過來,拉住葉翎的胳膊,帶著她飛身而起,到花園無花閣的房頂坐下。下方的湖水閃著幽暗的波光,頭頂繁星漫天。南宮珩微微歎了一口氣:“我跟雲堯的事,說來話長,我從未跟彆人講過。”葉翎點頭,洗耳恭聽。南宮珩開口,聲音低沉清冽:“你那時年紀尚小,應該沒聽說過。十幾年前,江湖上有個叫蘇湮的高手,因武功絕頂,宅心仁厚,行俠仗義,成為武林盟主,頗受推崇。”“但沒有人知道,他頂著偽善的假麵,做了多少十惡不赦的事。我第一次見到蘇湮,是我被他暗中擄走,在他的秘密地牢中醒來。那年,我八歲。”葉翎麵色微沉,已經猜到了什麼。“那個地牢裡麵,還有另外一個八歲的孩子,就是雲堯。我們身邊,滿地的幼童白骨。”“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比我早一天在那裡的雲堯,拉著我,一起蜷縮在黑漆漆的角落裡。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他是大將軍,會保護我。”南宮珩輕笑,眸光卻似寒冰:“我們同年,我又不傻。我就說,我是皇帝,大將軍要聽我的。”“第一次見麵,雲堯的臉是腫的。他跟我說,他在他的好朋友家裡玩,突然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就被扔到那裡。蘇湮見到他很生氣,說他原本想要的人,是雲堯的好朋友宋清羽,南楚赫赫有名的小美人。雲堯倒黴,抓錯人了。”“雲堯握著我的手,跟我說,我們要在下次見到那個老家夥的時候,殺了他。我們用地上的白骨,在牆上磨出兩把小刀。等了三天,蘇湮來了,本是要抓我到另外一個地方去。”“我躺在一堆白骨上,假裝昏迷。雲堯縮在另外一邊,一動不動。地牢很黑,蘇湮把我拎起來,我把骨刀刺進了他的脖子。但我力氣小,蘇湮反應快,並沒有傷到要害。”“雲堯撲到蘇湮背後,死死地抓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一隻耳朵,紮他的後心!”“雲堯被甩開的時候,咬掉了蘇湮的一隻耳朵,我撲上去,死命地紮,把蘇湮的脖子戳了個血洞。”“就那樣,我們兩個八歲的孩子,殺死了當時的武林盟主。但若不是蘇湮那天喝多了,頭腦發昏,地牢裡太暗,他沒有防備,那個地方又沒有旁人的話,我們定然早死了。”葉翎微歎:“後來呢?有人去救你們嗎?”“當然有人在尋我們,但我們在哪兒,沒人知道。因不敢輕易相信彆人,我們倆逃出去之後,在一個小溪邊,撿了石子,下了一盤棋。他輸了,按照約定,我先送他回家。”“然後,你們倆就開始流浪了?”葉翎問。南宮珩點頭:“我們一起,跋山涉水,穿過西夏國,回南楚。當時覺得很難,要想方設法去賺錢,找吃的,找衣服穿,有大人欺負,要躲開。你肯定不信,中間我們還曾合作打到一隻老虎,拖到山下賣了好多錢。那隻老虎額頭上有一片白毛,是梅花形狀。”“我把他送回家,然後我自己‘暈倒’在南楚皇宮門口,被人發現後,楚皇就派人把我送回東晉了。”南宮珩和雲堯相識的經曆,也是他們幼年遭的一次難。輕描淡寫的語氣,略去了太多驚心動魄的過程。兩個八歲的孩子,聯手殺死了當時的武林盟主,個中艱難,無法想象。而他們身無分文,結伴流浪了那麼遠,如今南宮珩提起,隻說打到老虎的快樂,竟還記得那隻老虎的特征。對他而言,那段經曆,彌足珍貴。“蘇湮做的惡,後來被人發現了嗎?”葉翎問。南宮珩點頭:“在他的屍體被找到的時候,那些醜事,就見了天光。因為地牢裡麵滿地的白骨,就是無可辯駁的證據。他隻喜歡八歲的美貌男童,從不會給他們長大的機會。玩夠了,玩厭了,就殺死,再尋覓新的獵物。”南宮珩沒說有多少個,但葉翎直覺,那個數目,他定是清楚的。他和雲堯,這是過了命的交情。“後來再見,是五年後。我跟隨父皇來南楚做客,在街上迎麵碰見雲堯。他假裝不認識我,我也沒叫他。當天夜裡,我跑到雲家去,偷偷往他房間裡放了一條蛇。”南宮珩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雲堯怕蛇?”葉翎挑眉。“特彆怕,看見就能暈過去那種怕。”南宮珩輕笑了一聲,“我們曾經結伴遠行的時候,我有一次捉了一條蛇,說要烤來吃,他臉都白了,跟個猴子一樣,爬到樹上死活不肯下來,直到看我把那條蛇扔得遠遠的才下來,三天沒理我。”南宮珩笑著說。“雲堯是怎麼死的?”葉翎問。這件事,或許隻有南宮珩才知道。南宮珩沉默了片刻之後說:“其實,我們離得這麼遠,那些年不常見麵。我是個紈絝,多是我偷偷溜出來,跑來南楚找他玩兒,也不會讓旁人發現。最後一次見麵,就是北胡進犯南楚,他臨危受命,去了北疆。我得知消息,跑去找他,說要看他打仗。”“到現在,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我依舊覺得像是一場噩夢。我們清早去爬山,在山頂喝光了我從我父皇那裡偷來的美酒。雲堯舉著酒杯,對著山對麵的北胡大地說,他要為他的父親報仇,把北胡蠻子打回老家去!他要當大將軍!”南宮珩微微垂眸,“下山之後,他說要去忙,讓我在他的房間睡覺。等我醒來,是傍晚,推開門,就看他倒在院子裡,渾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殺的他,不知道那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他拉著我說,他要走了。我知道,便是去尋軍中的大夫,也沒用了。我問他,有什麼心願未了,我求他,一定要讓我幫他做些什麼。他說,不想讓他母親看到他慘死的樣子,因為他脖子上有個很大的血洞,半個腦袋都掉了……”南宮珩垂著頭,沉默了片刻之後,接著說:“他求我,代替他一年,幫他報了父仇,完成他父母寄托在他身上的心願,也是他自己從小的誌向,當上大將軍,在他母親身邊,安靜地離開。他死前最後一句話說,若有來生,希望我們還是兄弟。”葉翎握住南宮珩的手,冰涼的。這些事,南宮珩第一次說出口,諸多內情,就連風不易都不知道。所以當初風不易得知南宮珩真的為了“報恩”,當了雲堯一年的替身,還有些不理解。其實不是報恩,南宮珩對風不易和葉翎都說,雲堯救過他,實則,是他們互相救過對方。而南宮珩為雲堯和雲家做的事,是心甘情願的。若沒有他,雲家早已敗落,在雲堯死後,薛氏和扶不起的雲修相依為命,日子不定會變成什麼光景。如今薛氏封了朝廷誥命,得了免死金牌和諸多賞賜。她是南楚戰王的母親,隻要不作死,楚皇都會護著她和雲修安樂無憂。“小葉子,有些事,說出來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在。”南宮珩反握住葉翎的手,貼在他的臉上,微微歎了一口氣。“你早就認識風不易,但你是後來才學醫術,成為虞澍不為人知的弟子。是因為雲堯的死嗎?”葉翎問南宮珩。南宮珩點頭:“是。那種看著最好的朋友死在懷裡,卻無能無力的感覺,我再也不想體會了。”“你找到殺害雲堯的凶手了嗎?”葉翎問。南宮珩搖頭:“至今沒有線索。”“說不定他已投胎轉世,如今過著安寧日子呢。”葉翎安慰南宮珩。“希望吧。”南宮珩微微搖頭。過了一會兒,葉翎輕咳兩聲說:“鬼兄,我的手。”“嗯,在這兒呢,我沒有吃掉。”南宮珩輕笑一聲,握著葉翎的手不鬆開。“鬼兄,請放開我。”葉翎很客氣地說。“小葉子,講講道理好不好?是你先拉我的手,我當然要拉回來,不然豈不是被你占了便宜?不管了,天亮之前,就不鬆開!”傷感褪去,南宮珩又變成了沒心沒肺的樣子。“你鬆開,我要送你一樣禮物,否則就不給你了。”葉翎輕哼了一聲說。“你先告訴我是什麼?”南宮珩摩挲了一下葉翎的手,好小好軟好可愛!“鬼赤劍,要不要?”葉翎問。南宮珩眉開眼笑:“小葉子,你是不是得到那把劍的時候,就打算送我了?”“你猜。”葉翎幽幽地說。抱歉,今天家裡有事,更新晚了,明天一定準時。有二更,晚一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