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娘……”葉塵嚇得哭了起來。葉旌下意識地去探葉纓的鼻息,還有氣。葉翎把葉塵交給葉旌,背起葉纓,二話不說,快步往外走。葉旌抱著葉塵緊隨其後,離開朧月庵,下山去了。坐上馬車,葉翎吩咐立刻回戰王府,快!葉塵還在抽抽搭搭地哭泣,小手拉著葉纓的手不肯鬆開,小鼻子都哭紅了,滿臉的淚水。葉翎把他抱過去,輕輕拍了拍,柔聲哄著:“寶寶乖,娘沒事,會好起來的。”“小姨……嗚嗚嗚嗚……娘怎麼不理我……”葉塵年幼,尚不能理解生死苦痛,隻是葉纓突然閉上眼睛,怎麼叫都不醒的樣子,讓他好害怕。“娘隻是睡著了,很快就醒了。”葉翎說這話,並沒有底氣。她在學醫術,但才看了幾本書而已,實踐經驗為零,連給人把脈都不會。葉纓似乎是中毒了,但來得蹊蹺,倒得突然,隻能求助彆人。匆忙進府,葉翎命管家立刻去請太醫過來。葉旌帶著葉塵回霽雪院,把他哄睡著了。再過來,葉翎眉頭緊鎖,拿帕子擦去了葉纓嘴角的血跡。“二姐,大姐會死嗎?”葉旌拳頭握了起來。今日剛見到葉纓時的喜悅,現下全都化成了擔憂,他心中很不安。“不會。”葉翎搖頭。氣氛一時又沉默下來,直到雪晴帶著太醫進門。須發花白的老太醫上前來,給葉纓把脈,眉頭一皺!“如何?”葉翎問。老太醫看了一眼葉翎:“戰王妃,老夫看,她隻是睡著了。”“沒有中毒?沒有疾病?”葉翎蹙眉。老太醫搖頭:“未看出有中毒的跡象,也無彆的病症。”“那你把她叫醒啊!”葉旌脫口而出,覺得這太醫醫術不濟,胡說八道。老太醫讓葉翎掐葉纓人中,無用,神色尷尬起來:“這……老夫給開個方子吧。”老太醫揮毫,寫了個藥方。葉翎一看,大概知道,安神的。去他的安神藥,人都醒不過來了,還安神呢?葉翎讓雪晴送客,意識到葉纓的狀況比較棘手。不是太醫醫術不濟,怕是這病,太怪!“二姐,這可怎麼辦啊?”葉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葉翎一開始就想到了神醫風不易,但可惜她並不知道風不易在何處。那個往日總是陰魂不散的死變態,昨夜就沒見到,今日也沒影兒。葉纓麵色平靜,呼吸均勻,倒真像是睡著了,暫時應該沒有性命之危。在出去找,和等天黑之間,葉翎思考過後,選擇後者。楚京之大,想尋個人,太難了。那位“鬼兄”,葉翎不知姓名不知容貌,風不易也隱匿了行蹤。這會兒才剛正午,薛氏得知葉翎把葉纓帶回府,還請了太醫,親自過來看。待見到葉纓昏迷不醒,薛氏詢問了兩句,歎了口氣,說讓葉翎好好照顧著,便回去了。入夜時分,葉翎起身,去了廚房。她無心下廚,也沒讓雪晴備食材,就坐在廚房的小凳上,等南宮珩來。手中拿的醫書,許久也沒翻過一頁去。看到熟悉的身影,葉翎神色一喜:“鬼兄!”南宮珩嚇了一跳:“你怎麼這麼激動?”葉翎扔了書,上前來,抓住了南宮珩的衣袖,像是怕他跑了。南宮珩身體微微後傾:“小葉子,你有事說事,怎麼還動手動腳的?我跟你說,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鬼兄,幫個忙!”葉翎聲音急切。“幫什麼忙啊?”南宮珩說著,也沒甩開葉翎,視線越過葉翎的頭頂,看向灶台,發現火都沒燒,當即不滿,“你竟然沒有給我準備宵夜?”“改日,你想吃什麼都行!”葉翎說,“請問神醫風不易還在楚京嗎?”“在,怎麼?”南宮珩點頭,“你找他?”“我姐姐突然昏迷了,太醫看不出什麼,你能不能幫我請風不易前來?”葉翎看著南宮珩問。“這樣啊……”南宮珩低頭,看了一眼葉翎拉著他衣袖的手。葉翎連忙放開,下一刻,南宮珩就沒影兒了。“死……鬼兄應該是回去幫忙請風不易了吧……”葉翎隻能選擇相信南宮珩。從認識到現在,雖然南宮珩總是喜歡捉弄她,但正事上還是靠譜的。葉翎讓雪晴和雪鶯都到霽雪院去,守著葉塵,讓葉旌也回去休息。南宮珩提著風不易過來的時候,風不易一臉不悅。因為南宮珩一句話也沒跟他解釋,他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這麼急吼吼的。“小葉子,風不易!”南宮珩鬆開風不易,往前一推,他差點一頭栽到地上去,扶著桌子才站穩,回頭狠狠地瞪了南宮珩一眼。“風神醫,請你看看我姐姐這是怎麼了?”葉翎開門見山。風不易皺眉,走上前,葉翎讓開,他給葉纓把脈。“她隻是睡著了。”風不易放開葉纓的手,開口說。“那你把她叫醒啊!”南宮珩跟葉旌說了一樣的話。風不易不想理會南宮珩,對葉翎說:“她現在身體沒問題,隻是暫時無法蘇醒。”“為何?是中毒了嗎?”葉翎問。風不易點頭:“算是吧。但這毒,很特殊,已在她體內三年之久,近日因她動武,才被誘發出來。”“三年?”葉翎想起葉纓三年前受辱失貞,會不會跟那件事有關。就看風不易臉色不太自然,耳根子微微泛了紅,輕咳了兩聲說:“那毒是彆人傳給她的。雖然隻是猜測,但你姐姐是純陰之體,當年侵犯她的人,極有可能是特意尋了她來解毒的,有殘毒進入她體內。”葉翎心中一沉:“風神醫醫術高明,這毒可能解?”風不易卻搖頭:“這毒,我解不了。”“是缺什麼藥材嗎?”葉翎問。“不。”風不易搖頭,“若要解毒,必須找到當年把這毒傳給你姐姐的人,取他的血做藥引。”“我姐姐有個跟那人生的兒子。”葉翎想起葉塵,不知他的血是否可以用。風不易搖頭:“無用。”“那她會一直昏睡下去嗎?”葉翎眉頭緊鎖。“不會,她會醒過來的,但何時醒,我無法斷定。那毒不致命,隻是不可動武。”風不易說,“便是不解,待她蘇醒後,一輩子不用內力,也是無礙的。”葉翎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我姐要變成活死人了!”南宮珩若有所思:“這麼說,當年那人,中了一種阻止他用內力的毒,他為了解毒,侵犯葉纓,然後,跑了。”“依我看來,是這樣。”風不易點頭。“那次,我姐雙手十指都被人折斷了。”葉翎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人渣啊……”南宮珩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