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人員,不是嗎?”“沒錯,我們帶她來隻是要辨認你的身分。而她抵達這裡以後……你對她的聲音有極強烈的反應,所以醫生們決定讓她留下陪你,對你會有幫助。於是她就留下了。”事情的確如此,佛蘭隻希望斯迪彆再問他問題了。他已經擅自作主儘可能把事情都告訴他了。斯迪搓著下巴,心裡打算理出個頭緒。如果和他在一起會危及潔伊,他會立刻離開她。他覺得佛蘭說的是實話,他們安全無虞。最使他心動的是,可以和潔伊共居於一間與世隔絕的小屋,而且隻有他們兩個人,他會再得到一個機會。他可以重新學習什麼事情可以取悅她,什麼事情又會讓她不高興。等他體力恢複以後,下雪的早晨也可以和她在床上纏綿,直到滿身大汗為止,而她會把所有的激情狂愛都獻給他。雖然她平常是以冷靜自持的態度來麵對這個世界,但他可以感覺到她表麵下的熱情。也許他從前是太傻了,才會任由她從手中溜走,但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好吧!”他說道,徐徐吐出一口氣。“我們就到這間安全的房子裡去住下。那裡的安全設施和通訊設備怎樣?”“防彈玻璃窗,強化鋼門。小屋的地點非常偏僻,並且建築在山區的草原上。它有自己的發電機,所以不會有用電記錄。有碟形衛星天線,可以通訊及提供消遣,還有計算機和無線電發報機。”斯迪集中心神考慮各種狀況,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有沒有機動性的安全係統?還是隻有消極的防護設施?”“隻有防護設施。”“為什麼沒有感熱儀和偵測器?”“這小屋實在夠安全了,甚至未列入檔案。何況當地還有許多野生動物,它們常會觸動警戒裝置。”“那麼可以在高一點的地方裝雷射感應器、激光束,這樣有人來的時候我們可以知道,也不用擔心小動物會引發警報。”佛蘭露齒一笑。“你難道不曉得野兔會跳起來阻斷光束,引動警鈴嗎?好吧,我會安裝雷射警報係統。對失憶症患者來說,你記得的事情還真不少。”他喃喃說道。潔伊坐在公寓裡的床上。她的心跳猛烈,背脊發涼。目前情況的詭譎複雜,使她心驚膽戰。現在她明白這兩個月以來,她為何不時感到心中忐忑了;她本來一直都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事情不對勁。當她被帶來辨識他的身分時,她沒有辦法肯定床上的男人就是柯斯迪。後來佛蘭說那個人的眼睛是棕色的,她便依此判定他的身分,因為斯迪有暗棕色的“可麗的眼睛”。也許對男人,或是統計表而言,棕眼就是棕眼。他們才不管是巧克力棕、榛粽、還是黃棕。可是佛蘭明知道那個人的眼睛是黃褐色的!她雙手按揉太陽穴,閉上了眼睛。佛蘭一定知道他們的人眼睛是黃褐色,等他知道斯迪的眼睛也是棕色以後,卻還讓她僅僅憑籍眼睛的顏色來斷定那人便是斯迪。現在她才恍然大悟,他是存心要她宣布那人就是斯迪的。他一定明知有一半的可能他不是斯迪,那他為何要那麼做?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嚇住了她,佛蘭可能從頭到尾都知道那人不是斯迪,而是美國特工。他要讓彆人以為那人就是斯迪,並且經由柯斯迪的前妻指認無誤,使這故事更為可信。接著又唆使她在床邊看護他,這樣人人都深信不疑了。斯迪,真正的斯迪,已經死了,而那名特工取得他的身分,做為……掩護?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臉部的手術改變了他的外貌,包紮起來的雙手防止彆人取得指紋。他們是否動手術改變了他的指紋?還有一個恐怖的念頭,他們是否也故意破壞了他的聲帶,以便改變他的嗓音?不,一定不會。她無法相信這是事實。醫生們不是都不遺餘力地拯救他的性命,佛蘭的急切之情也始終溢於言表。難怪了,那人八成還是他的朋友!他是真的失去記憶了嗎?還是他假裝失去記憶,這樣一來他就理所當然地“記不得”他倆共同生活時的細節了。失去記憶是個很方便的借口。她必須相信他是真的失去了記憶,否則她非氣瘋不可。她必須相信“斯迪”也和她一樣毫不知情。當陸少校宣布他失去記憶時,佛蘭的確也大為喪氣。這樣一來她又回到了起點。如果她告訴佛蘭他不是真正的斯迪,遊戲便立刻結束,而她也就毫無利用餘地了。她是一道煙幕、唯一的用處就是證明爆炸後幸存的那個人確實是柯斯迪。所以她必須繼續騙下去,假裝他就是斯迪,因為她愛他。在她還不知道他的長相如何時,她就愛上了他。她愛他不屈不撓的意誌,他始終不肯屈服於痛苦而放棄努力。除了偶爾對失去記憶感到沮喪,他從未讓任何事情擊敗他。她愛他不經矯飾自然表露的本色。現在她無法棄他而去,不過也不能將他據為己有,他們兩人都受到周遭環境的擺布。他信任她,但她卻被迫對他隱瞞最基本的事實:他的身分。她了解這個男人,但對他的生命卻一無所知。天啊!萬一他已經結過婚了怎麼辦?不,他不可能已婚。不管他們玩的是什麼遊戲,他們總不能不通知一個女人她已經成了寡婦,然後又給她丈夫另一個新的身分。潔伊就是無法相信佛蘭會做出這種事。但假使他尚未結婚,他可能也有了一個他深愛的情人。這個女人此刻是否正在含淚等待他,因為他已去了那麼久,可能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了?潔伊覺得痛不欲生。目前她僅有的兩個選擇,對她來說都是可怕的折磨。她可以把真相告訴他,然後失去他,可能還會讓他陷入危境,否則她就得繼續欺騙他,藉此保護他。她這輩子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全心全意愛上一個人,她的感情驅使她做了唯一可能的抉擇。因為她愛他,她隻有不計代價地保護他。最後她終於起身,把衣服扔進箱子裡,衣服弄縐了她也視若無睹。兩個月以前她踏入了一座玻璃迷宮,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幻。她想起紐約的那一間時髦的公寓,當時她是如何擔心會失去它,可是現在她想不出那有什麼了不起的。她生活的方向已經完全改變,在不同的坐標上發展。現在她生活的中心是斯迪,不是一間公寓或一份工作,也不是她一向極力追求的安全感。她拋開一切隻為了和他在一起,她不會後悔也沒有一絲猶豫。斯迪,不,不是斯迪,無論他是誰,她都愛他。她找到一隻盒子,將她帶到華盛頓來的書籍、照片等幾件私人物品塞了進去。不到一個鐘頭,她便打點好了一切,準備永遠離開這個地方。當她來來去去把東西搬到車上時,一直小心地四下張望,看是否有人假裝在忙自己的事情,而其實是在監視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