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背過身，怎麼樣也不肯轉過來，閉著眼說：“你就站在那邊，不要動！”雖然這樣會很沒有禮貌，但是她真接受不了。畢竟一直以來，商周都是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樣，讓人不可直視。她那天是和商州說自不一樣，本意想讓對方主動放棄。不是去讓他改變，去變成一個rapper。真是太亂來了，不用多想，季玉就知道是誰出的主意，這就是商榷平時出街的風格。樂隊的幾個人後麵才走出來，也是一怔。這位帥哥不是小薔薇的前老板嗎？平時板著臉，今天看著還……有點意思，沒了以往生人勿進的氣場，平心而論還蠻帥的。沈淮麟走到了季玉身邊，開口說：“明天不要遲到，早點回去休息吧。”他深深的打量了商州一樣，又看著季玉的紅了的臉。垂眸仿佛若有所思。季玉終於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緩慢的轉過頭，開口說：“商總，時間不早了，您還是回去吧。”她說完這句就快步離開了，對方殺傷力太大，季玉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隻想求求人彆騷了。原地的商周的臉黑得仿佛浸染過墨。她喜歡自己穿西裝的樣子？她隻喜歡自己穿西裝的樣子？好吧，這是什麼態度！左右商榷死定了，他回頭就讓助理去定非洲的機票。這果然是爛主意。――隔天早上，季玉看到沈淮麟……更是不想說話了。這一個個的到底怎麼回事？致力於讓她最後一段時間過得波瀾起伏？下午彩排結束，季玉忍住提議道：“我還是覺得你穿襯衫合適。”淮麟看了看自己的印花外套，聳了聳肩。其實他也這麼覺得，不知道今天早上怎麼的，把從來沒穿過的這件外套翻了出來。看著挺花裡胡俏的，忘了是誰送的，還是他自己買的。梁展笑著說：“沒有，我覺得阿麟很適合穿紅色啊，都可以直接去男團出道了。”何燦陽：“現在就流行花美男風格，我如果有阿麟這麼帥，我也會這麼穿，怎麼還不許人穿得好看了？”季玉：“……”季玉打住了這個話題，四個人還有事情要商量，打算一起吃晚飯，邊吃邊聊。季玉的車剛好能坐下四個人，沈淮麟坐在副駕駛，另外兩個人坐在後排。她沒敢把人帶到自己以前常去的餐廳，隨便再網上查了一家口碑不錯、又安靜的餐廳。沈淮麟皮膚好，而且每天睡十四個小時，他睡眠充足眼下沒有一點烏青，眼神也明亮。平時是板著臉才讓人覺得不好親近，今天這件紅色的外套，帶著鴨舌帽，加上氣呼呼的樣子……季玉覺得是誤入了美國青春電影！她知道自己風評不好，要是被從前朋友看到，搞不好包養小鮮肉之類的美名會遠播，所以得防範未然。她一路上把車開得飛快，壓著最高限速，到了餐廳直接進去了包廂，入座後確定沒有記者和熟人，飛快的把門關上，這才重重舒了口氣。其他三個人：“……”《樂隊的現場》錄製到現在，隻剩下五支樂隊，反而沒有前麵兩期的緊張。最後一期是樂隊排名賽，沒有淘汰，按照當場發揮把前後名次排出來。這次依然是原創主題，創作題目是“少年”，中規中矩。一般玩了很多年的樂隊，基本都有很多沒發表的原創，改一改就能夠套題。雖然這樣，沈淮麟依然重新寫了一首歌。錄製結束就在眼前，他們也該為以後打算了。參加完了這一檔綜藝，行星樂隊的微博，從二十萬變成了一百三十萬，翻了六倍不止。從實際來看，樂隊的商務費用漲了不少雖然不能和娛樂圈的歌手比，但是在樂隊圈已經非常不錯了。要知道兩個月前，阿麟還發愁新專輯的事，早就錄製完成了，隻是公司一直沒有安排。畢竟現在發歌賺不到多少錢還程序麻煩。沈淮麟當時還說，大不了自己在微博把歌發了完事，哪裡那麼多門路。現在不用了，換了個經紀人，公司那邊也是百分之百的配合。關鍵是樂隊知名度上來了，很多事便利了起來。季玉想了下說：“巡回就算了，不過每個月最少五次商務演出，這個頻率沒有問題吧？”梁展說：“賺錢要緊，季玉幫阿麟公關花的幾百萬，現在還沒有賺回來。”何燦陽：“嗯，我讚成。”沈淮麟：“……”他還是想睡覺，冬天都還沒有過去呢。十五秒後，季玉做了總結。“好的，所有人都沒問題，那麼吃飯吧。”沈淮麟：“……”―季玉長了一顆智齒，準確的說，應該是長出來了一顆智齒。智齒這種東西，十有八九位置都不對，本來季玉是打算比賽結束再去解決，但是最近抵著牙齦有些痛，還有發炎的趨勢。她決定把日程提前，今天就抽空把牙齒拔掉。這是場很小的手術，隻是局部注射麻醉針劑，用不了一個下午就能解決。……但是，季玉是個隨時可能奔赴死亡的人，她仔仔細細的查了資料。拔智齒死亡的概率很小，但是也不是沒有。拔智齒當然不會死人，是這個小手術可能引起的並發症。雖然這種情況稀少，大約和買彩票中獎差不多，但是在全球各地都有出現……季玉知道自己沒有主角光環，所以慎重的預約了當地最好公立醫院專家號。畢竟那邊有icu，一有不對就可以搶救。季玉拍完了片，醫生正和她說情況，外麵有人推門走了進來。她以為起其他病人，抬眸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索未然單手抵在桌子上：“到了醫院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季玉收回視線，不動聲色道：“……我是有正經事情。”“正經事更應該找我？”他年底非常多的手術，手上有幾個重要的科研項目，還兼任碩士生導師。索未然抽不出時間去找季玉，對方也一定不會來找他，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了。季玉沒有理對方，又和醫生囑咐：“如果說出了大意外，這邊醫院搶救不過來，可以派直升機給我送國外！一定一定不要放棄！”不用擔心成本，她有錢！桌後麵的醫生有些懵……大約是第一次見到拔牙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的以為是高危開顱手術。國內最好的外科醫生之一，可以做開顱手術的醫生也在這裡。索未然聽了，也覺得有些好笑。他把季玉的片子拿過來，對著光看了下。“你這一顆牙齒的位置還挺正的，這是個小手術，我剛好下班了，不如幫你拔掉？半個小時都不用，保準不疼。”季玉：“不用了。”索未然：“我的技術你放心。”坐在桌子後的醫生笑了下說：“既然你們都是熟人，那索醫生動手當然好，這樣患者也可以更安心，而且真的要急救，索醫生在國外進修過兩年，應該非常熟悉流程。”季玉居然被說得有些心動。她想了下。索未然的簡曆的確很漂亮，人品如何不論，但是在專業上是無可挑剔了。算了，她就當對方是一個做手術機器，保命要緊。十分鐘，季玉躺在了手術椅上，他抬眼看著帶著帽子口罩的人。不得不說這……位對工作還是很認真負責。季玉幾乎沒感覺到疼痛，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用棉簽壓住止血球，等不流血了再鬆開，時間可以稍微久一點。”季玉點了點頭，接過了棉簽。索未然洗完手出來，笑著說：“平時看你不是膽子挺大，怎麼這麼小的手術都害怕？”季玉嘴裡有棉球，含糊不清的說：“怕死不行嗎？今天謝謝你，我走了。”索未然：“你都不請我吃飯，或者是表示一下謝意？我”季玉大著舌頭說：“你們醫院不是不允許私自收禮？”索未然：“我不收禮，我送禮總可以吧，給一個時間我們一起吃飯。”季玉：“……那就吃個飯吧，等我有時間。”對方是她的客戶，而且以後自己得絕症……指不定求人幫忙。“你彆忘了就行，那就等你時間。”索未然鬆了口氣，總算沒有拒絕的太堅定。也許就是對方這個態度，自己才上趕著往上湊？得不到……到底不甘心啊。季玉順利的拔完了牙，但是……她的凝血功不太好。血一直沒有止住。季玉是抽時間過來的，下去還得彩排，畢竟後天節目就得錄製了，時間安排的很緊促。她回到了彩排室，意外的遇到了熟人。季玉現在的樣子，不方便說話，她轉頭準備走，卻被梁展叫住了，非常的沒有眼色。“這位小姐，說是你朋友，你才來就去哪裡。”陸月行本來以為季玉會給她一個解釋，可是過了十天對方都沒有反應。於是她決定親自來問問，對方到底什麼意思啊，為什麼存心和自己作對。陸月行家世顯赫，她本人也長得漂亮，從來都是被身邊人捧著的。就季玉這樣的，還是獨一份。陸月行看著人：“你有沒有時間，我們去聊一下。”拔牙的麻醉過了，季玉現在開始覺得疼了，她甚至懷疑索未然是不是故意的報複自己。媽的，嘴裡在流血。季玉搖了下頭，她現在不能和人說話，而且她心情不太好。陸月行有些惱怒：“你什麼意思啊？”哪怕季玉很想和人說話，她現在一嘴的血也說不了，於是依然搖頭。她覺得快溢出來了，想去衛生間處理下。不過對方擋著路……季玉也去不了。陸月行：“你倒是說話啊？”這算什麼態度。季玉舌尖全是血腥味，她有點忍不了，於是眾目睽睽下從包裡掏出手帕，然後把血吐在了上麵。雖然背過身，但是白色的手帕紅色的血跡……格外的顯眼。季玉鬆了口氣，媽呀，總算舒服了。陸月行倒退了一步，眼神複雜的看了人一眼。其他人也都驚呆了。雖然人是走了，但是季玉覺得大事不好。事實上也的確是。隔天早上起來，她的右臉比平時胖了三倍，整個腫了起來……禍不單行，趙寒露還跑過來問她什麼回事，有人說她和陸月行吵起來了，她還活生生的被氣吐了血。不過沒關係，那些募資的客戶都說她剛烈，到了這種地步都不退讓，很放心把錢交給她打理。季玉：“……”風評被害。季玉心情太差了，拔個牙都這麼費力，那要真的絕症，豈不是難受死。一直到錄播的那天，她的臉也沒有完全消腫，很明顯的一邊大一邊小。何燦陽一本正經的說：“真的看不出來，化個妝還是很漂亮。”梁展也點頭附和，安慰人說其實就一點點，特彆不明顯。沈淮麟看著人，想了下：“彆人是聽我們唱歌，又不是看你的臉。”季玉被這“直男言論”氣得直翻白眼，你這還不如不說呢！最後化妝師給季玉上了一個濃妝，做了擋臉的卷發造型，總算是勉強可以看。《樂隊的現場》最後一期，行星樂隊最終拿了第三名。這也是他們從參加比賽到現在，拿過最多的名次，算是非常的親切了。幾天後節目播出的，果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季玉的臉不對稱。因為這個綜藝完結，總體的點播量有開始漲了起來。顯然是這個冬天最火熱的綜藝。不過冬天終究是過去了，現在是春天，如今最紅的節目是《偶像製造》。觀眾對一百個選手基本有了大致的印象輪廓。溫栩栩的票數終於擠進了前三，第一名、第二名是已經出道過的選手，哪怕是自帶關注度，也沒有把和第三名的差距拉的太大。到了後期，前麵兩位粉絲基礎帶來的優勢，會越來越不明顯。溫栩栩沒有出過道，但對大眾來說支持一個新人更有養成感，這也有好處。好不容易結束了這一檔的綜藝。季玉也能休息幾天，在家邊聽電視的聲音，邊看郵箱文件。她的工作郵箱，基本是行星樂隊各種商務邀請。其中有一封邀請引起季玉的注意。有一個電視台邀請沈淮麟去參加一檔音樂節目。如果是普通節目，季玉可能都不會考慮，但這檔節目非常適合沈淮麟。《請聽我歌唱》是請已經出道，並且享有一定人氣的歌手來參加的比賽的綜藝。節目組設置了“大眾聽審團”，會從幾千幾萬名報名參加的觀眾裡，選出六百個有音樂素養的人來擔任評委。投票隻由他們負責，雖然邀請的專業評委，但是嘉賓隻能對歌手進行點評，沒有投票資格。和《樂隊的現場》一樣，這種比賽都側重在選手的臨場發揮，但是《樂隊的現場》更加看重改編能力，《請聽我唱歌》則是側重歌手的唱功。這一檔節目的錄製周期也非常短，一個月隻是錄製四天。兩個半月就錄製完了，不用太多時間。郵件還簡單的說明了比賽規則，一共分為五輪，每輪有八個人演唱。初始一共有四十個人參加，經過初賽和複賽，選出第一名。沈淮麟是唯一被邀請的樂隊歌手，一來他最近的關注度很高，對節目的收視有幫助，第二他的聲線很好，實力被製作方認可。他的創作能力太出彩，很多人都會忘記他有把好的嗓子，而且唱功也很好。季玉把這份郵件，轉發到了樂隊的群裡。她是覺得可以，不過要問一下其他三個人的意見。同不同意阿麟間歇性的單飛。群裡很快有了消息。梁展：這是上電視台哎，和網絡綜藝不同，當然是好！何燦陽：阿麟衝衝衝！我們樂隊就靠你了。沈淮麟：不去。對於三個人的反應都不意外，季玉想了下說，低頭回複消息。季玉：你好好考慮了下唄。梁展：上次你花的營銷費，說不定這次能賺回來，做人還是要有夢想的，再說阿麟的才華根本遮不住的嘛，我們愛你哦~何燦陽：是不是怕一個人去無聊，我看了下規則，每個參加的歌手都會安排一位“經紀人”，歌手當期淘汰，那他的“經紀人”也被淘汰，不然讓小薔薇去當你的“經紀人”，這樣你們在前線奮鬥，我們是你們永遠的後盾。沈淮麟：哦梁展：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沈淮麟：如果季玉沒意見，我當然可以，畢竟我還欠她的錢季玉：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因為經紀人一般都是節目組指定的，我可以去問問。梁展：那說好了，如果可以你們一起去，那這個節目就不能推~季玉沒想到饒了一圈，把問題又拋回了自己這裡。她猶豫了下，還是回複了郵件，並且附上了自己的問題。沒想到隻是過了半個小時後，那邊就有了回複。郵件裡說要指定經紀人也可以的，而且也會給她通告費。季玉猶豫了下，沈淮麟大約還是喜歡低調。但是這一檔節目的設置太適合他了，就是很純粹的唱歌，也沒有太多互動和采訪。而且她有私心，覺得那個人應該站在更顯眼的地方。目前來看，好像阿麟也不是太排斥。不管怎麼樣去試一試，就當是滿足她的遺願。季玉放下手機，繼續看《偶像製造》。大約是選手們的年紀不大，感染力很強。第二期就淘汰了一小半的人，隻是留下了66個人，很多選手連名字都沒有被記住，就已經離開了。溫栩栩又哭了，因為平時和她關係不錯的兩個女孩子，這一期被淘汰了，她有些接受不了。節目給了她很多鏡頭，節目官方微博裡，很多人在談論這件事。【溫栩栩是假傻真心機，每次都哭來博鏡頭】【不好意思，對其他選手有些臉盲，就記住了愛哭的妹子】【平心而論，這一期有人比她哭得還厲害，怎麼就博鏡頭感】【妹妹哭得好看，有本事彆人也哭這麼好看】也許是看溫栩栩前期靠哭有了關注度，倒真的有幾個人莫非，開始嚎啕大哭……隻是一般人哭起來會控製不住臉部肌肉，難免表情也變得猙獰了起來。哭得太浮，觀眾一看就知道是假哭，但是要真哭，鼻涕眼淚的又美不到哪裡去。溫栩栩哭得可謂十分優秀，她的肩膀小幅度抖動，眼眶微紅，眼淚仿佛斷線的珠子，一顆顆的墜落。連著妝都沒怎麼花掉，反而是因為情緒的起伏雙頰染上了緋色，更是楚楚動人。頂級小白花的臉，還哭得這麼好看……這位現在才第三名，後期可能看漲。雖然說溫栩栩的唱歌、跳舞能力不算拔尖，但是架不住觀眾緣好。這個看臉的社會！季玉敢剛完節目，外麵就有人敲門。趙新梅走過去，把門打開，笑著說：“小商你怎麼來了？”季玉最開始聽到“小商”這個稱呼，有些被驚到了。不過後來轉念一想，兩個人年紀輩分在那裡，趙姨這麼叫也沒錯，也就沒管了。趙新梅很感謝對方上次送了自己一程，熱情的說：“我廚房裡煲了湯，桂圓蓮子湯，現在天氣乾燥喝了潤肺，你要不要嘗嘗。”她心裡門清，對方幾次三番上門因為什麼。不過卻不說破，隻負責給人端湯，年輕人的事情管不著。商州：“謝謝，麻煩了。”趙新梅去了廚房，客廳裡隻剩兩個人。商州坐下後問：“我聽說你被陸月行氣得吐血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流言？”季玉偏過頭：“沒什麼，剛好那天我拔了智齒。”她心想你倒是知道是流言，轉念又一想，也是，如果她真的這麼容易吐血。哪裡勞煩陸月行，商州在八百年氣得她吐血而亡了。商州見人不理會自己，又說：“我和陸月行說過了，她不會找你麻煩了。”季玉微笑道：“那我可真是謝謝商總了。”這位一句話，比她找幾層關係都有用。商州看著前麵的電視，粉粉綠綠的一團，顏色極度不飽和，他又問：“你這是在看什麼？”他記得季玉從前不看這些，她隻偶爾看財政頻道。季玉想到了什麼，她拿起遙控器把進度倒回去，定格在溫栩栩的畫麵，然後轉頭，頗有深意的問：“你覺得她怎麼樣？”“我和你說話，你乾嘛又說到彆人。”商州隨便的瞟了一眼，冷著聲音，賭氣說：“這是醜女人！”季玉把暫停取消，讓節目繼續往下播，又說：“你好好看看，認真的去看，這哪裡醜了，明明挺漂亮不是嗎？我就非常喜歡。”商州皺眉看了屏幕五秒，她喜歡這樣的？季玉有些期待的看著人，等著答案的揭曉。“也不是太醜，但是你看她乾什麼，你難道不能看看我，我比她好看。”男人說的義正言辭。季玉：“……”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這可是你的官方cp！我是問你們能不能擦出火花，不是讓你去和她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