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在對方轉過頭之前,退回了房間。她去衛生間把頭發吹乾,然後坐著慢慢塗身體乳。聽到下麵有動靜,季玉敷著麵膜走了下去。一群人正在說話,看到下來的人都有些意外。王妙妙笑著問:“你就回來了啊?節目錄製結束了?感覺怎麼樣?”“就這樣吧,我就是去湊人數的,也才回來不久。”季玉為了麵膜不亂動,話語有些含糊不清。梁展捧著杯子喝熱水:“我們剛才去外麵大池子了,院子溫泉有些小,就阿麟一個人留這裡,享受私湯。”沈淮麟剛好從房間走出來,和季玉的視線對上。他坐在椅子上後,夕夕就來找他玩,軟著聲音要抱抱。沈淮麟垂下眼,伸手把小女孩抱在腿上。梁展的大兒子八歲,叫梁溪,女兒三歲不到,取名梁夕,兄妹兩個人名字叫起來都一樣。為了區分又各自取了小名。女兒小名夕夕,兒子叫狗蛋兒、發展到現在成了狗哥。沈淮麟性格冷,但很受小女孩的喜歡,不過成年女人也很喜歡她。畢竟女人無論什麼年級都是喜歡帥哥,這點永恒不變,審美是與生俱來的。季玉:“……我帶了有兩盒麵膜,有點多,你們誰要用嗎?我去拿。”梁展:“我要用,泡完溫泉剛能更好吸收!”王妙妙轉過頭,這貨倒是積極,她說:“我之前偶然發現梁展偷偷用我的SK,被我說了以後,他還買了一套蘭蔻自己偷偷用,說更適合他膚質。要知道中年男人突然開始注意形象,其實是件很可怕的事,我還懷疑過,後來發現冤枉了他,他就是單純騷。”何燦陽狂笑不止。梁展過去踢了人一腳。他帶去彩排室的護手霜,小陽比他抹的還勤快,說什麼吉他手更需要嗬護。對方每天擦十幾次,手指又白又嫩。季玉:“麵膜……你們不需要嗎?”幾個人齊齊轉了過來。五分鐘後,三個男人整整齊齊的坐在椅子上敷麵膜。季玉和王妙妙對視了一眼,好吧,男人也有愛漂亮的權利,好歹是從事表演行業的。何燦陽揚起臉:“好了,季玉你可以過來了,給我們一個晚安吻。”見對方不說話,何燦陽又笑著說:“現在可是春節哎,不是說每逢佳節貝斯親?來吧,貝斯手!”這是個很冷的梗,招來了一片白眼,這真的很無聊。“你夠了啊。”季玉已經習慣了,大家像是黑五仁月餅、處女座一樣瘋狂的黑貝斯手……包括她自己樂隊。不僅僅是黑貝斯,還有黑大提琴。很多人都說大提琴沒技術含量,在演奏會不重要,隻是一個龍套,學著多沒意思沒逼格,外觀還碩大毫無美感。……好吧,誰讓她天聲偏愛低音,樂隊表演聽得最清楚的是貝斯,聽演奏會隻中意了大提琴。季玉認真思考了下,如果她學個吉他、鋼琴什麼的指不定就成了女主角!沉靜冷僻的大提琴……多適合在太陽下算計作妖,在黑夜孤獨陰沉的大反派。真不愧是她。沈淮麟揭開麵膜走了過來,梁展看了人一眼,開口說:“阿麟,你嘴巴有些乾,要唇膏嗎?我有。”沈淮麟:“不要你的,你的節目組七八個人用過。”梁展:“……”拜托這有什麼關係,他存稿是罐裝的。大家都是用手指塗抹!梁展第一次拿出來塗的時候,備受嘲笑,然後第二次、第三次男人們就都湊了過來挖。畢竟冬天誰的嘴唇都會乾,不好受。季玉想了下說:“我這邊有一支新的,給你吧。”她從洗漱包裡拿出給人。季玉用的是軟管的,需要擠出來塗抹,這樣更衛生。她和沈淮麟一樣,都有一點點潔癖。沈淮麟接過來,擰開蓋子聞了下。有一種橙子味道,這是偶爾會在她身上聞到的。―――隔天早上大家吃完了早餐,就出發去滑雪場。趙寒露叫來了她的新男朋友,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型男,兩個人正在甜蜜期,所以從昨天開始就脫隊去過二人世界。今天也沒有露麵。沈淮麟不會滑雪,他很少出門,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過他常年運動,身體協調能力不錯,又再網上找了各類滑雪教程看過,做好了功課,所以倒是能站在雪板上。季玉劃過去,給對方傳授了心德,沈淮麟領悟很快,試探之後,技術好了許多。滑初級雪道沒有太大問題。另外的幾位也是很業餘的水平,隻能保證在雪道上不當“魚雷”。滑雪是商州最喜歡的運動之一,他每年國內雪季都會去滑四、五次,順便見朋友。有了私人飛機後,會在工作不太忙碌的時候,突發奇想去歐洲滑雪。季玉多半是陪著,練出了不錯技術,畢竟她的主教練是壞脾氣的商州,副教練是一位世界花樣滑雪得獎選手。發展到後麵,是可以陪著老板滑野外雪道的人。季玉陪著兩個小朋友玩了會兒,做完熱身運動,就準備去高級滑雪道玩兒。……然後節目組就又找上來了。餘宛然和顧修雲換好滑雪服,等著錄製的間隙就看到了季玉那一群人。真滑的很不怎麼樣……餘宛然捧著臉說:“他們樂隊的主唱,長得真的帥。”兩個人雖然不是男女朋友,但好歹也有親密的關係,顧修雲頓時就不樂意了,“有什麼可看的,技術也太爛了吧。”這幾年滑雪運動大熱,他們也來過了許多次,技術都還可以,所以才會把這次拍攝地點定在滑雪場。兩位一合計有了新念頭。他們都還記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必須要把麵子找回來。這不是機會就來了。顧修雲和節目組提議,這期嘉賓的鏡頭未免也太少了,不如邀請季玉和她樂隊的主唱,他們來一場雙人滑雪比賽……就去中級雪道。導演一聽這樣也可以,於是同意了。樂隊接觸最多的副導演王崇就過來了……發出了邀請。季玉取下了滑雪鏡,她看向後麵的兩個人,自然明白他們什麼心思。……說實在的,她不願意趟渾水。不過巧了,她也還記得那句“大姐”!季玉猶豫了下說:“我說過就拍昨天一個小時,如果今天也要入鏡,那肯定是要加錢的。”因為有交情,她才答應錄製,但是錢是兩回事。王崇:“……這個是自然的。”季玉眨了下眼睛:“我的通告費是一份,不過阿麟是主唱,他的價錢比我貴,必須另外算,你們看要不要請。”王崇怔了下,於是回頭去請示了導演。導演說這檔節目眼見著撲街了,經費必須得控製,請季玉一個人都已經超標。沒有錢再請一個。顧修雲一聽,害怕計劃泡湯,連忙說:“那就請季玉,不然就我們滑雪多沒有意思!”短暫商定之後,節目組決定就請一個人。顧修雲覺得可惜,如果那個破樂隊兩個人都輸得難看,那才好玩。……不過讓季玉出醜也可以了。季玉走了過去:“聽說,你們想來一場友誼賽,怎麼比?”顧修雲笑了下說:“我們三個人,誰先滑到下麵的終點,誰就贏了。”季玉:“這倒是不必,你們兩個小情侶一組,我一個人一組,你們隻要有一個人滑過我,那就算我輸。”餘宛然怔了下:“樂隊大姐你是明知道自己要輸,所以假裝大度嗎?”季玉點了頭,從容道:“畢竟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顧修雲和餘宛然對視了一眼,這個人臉皮好厚啊。還沒比賽就已經找好了台階?顧修雲想了下又說:“既然是比賽,那輸了沒有懲罰多沒有意思,這樣吧,如果你輸了,你們樂隊把官方微博介紹,要改成是我們的徒弟,必須保持一個月。”季玉:“真的要這樣玩兒?顧修雲:“當然了,難道你不敢嗎?如果是我輸了,我也會改。”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輸的。季玉溫和一笑:“……不用了,你們要輸了,把我推薦你們的書單給看完就可以了。”這樣對你們也好。”顧修雲也沒有把對方話放在心上,大約她是知道自己輸了,所以隨口胡謅的。又給了餘宛然一個肯定的眼神,這件事絕對沒問題。“那麼開始吧。”顧修雲抬了抬下巴。等著吧,看我不虐死你。待會兒我看你還能笑得出來。節目組也準備好了各組的鏡頭,包括兩組航拍,季玉站在最右邊。裁判揮舞了旗子,顧修雲率先滑了出去。隻要穩住不摔倒,那他就贏定了。這個時間滑雪場的人還很少,非常的空闊。一陣雪沫濺到了他的身上,他抬頭就看到一個人從自己身邊滑過。對方的身形矯健,明顯是各中高手。雪板仿佛輕輕的浮在積雪上,忽的飄左,忽的飄右,身形矯健,滑出一道波浪弧線。顧修雲有些羨慕,雖然他不會摔,但是還不能動作那麼優美自如。……耍帥還是得用單板,自己回頭要把單板練起來。季玉一個大回轉後濺起了無數雪沫。她停了下來,等著上麵的人滑下來。顧修雲一路沒有被後麵兩個姑娘追上。他到了終點,轉眼看到了剛才那個高手。往後麵望了一眼,那兩位還沒有影子,心情放鬆之餘去和高手聊天。“你技術這麼好,應該去高級賽道啊,怎麼到這裡來了。”季玉拿下了麵罩,朝著人露齒一笑:“因為有人一定要拉著我在這裡比賽,我也是不想的。”滑雪服都長得差不多,連著麵罩款式也不多,對方沒一眼認出來,她不意外。顧修雲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他剛才因為勝券在握,還大意的放慢了速度。顧修雲咬了下牙,聲音晦澀的說:“我覺得……不太公平,我們用的都是雙板,你用的是單板,不如統一都用雙板再來比,三局兩勝。”沒錯!就三局兩勝!一般來說,滑雪的人都有偏好,隻會頻繁使用一種滑雪板,對方用雙板的話,他的贏麵很大。季玉:“你確定嗎?還要再用雙板比。”顧修雲:“這是當然!”對方猶豫了,他更要抓住機會。季玉:“行吧,那我們先上去。”兩個人坐著傳輸帶到了山頂,看到了等在那裡的餘宛然。餘宛然滑到半途摔了一跤,她眼見追不上兩個人,於是就半途退出自己先回來了。她湊上去問隊友:“怎麼樣,剛才你贏了嗎?”顧修雲冷著臉說:“不要緊,這次比賽我會贏。”餘宛然聽清了對方的潛台詞,那就是上一次輸了。不過她卻不怎麼意外。剛才摔倒後,坐在雪地裡看到最後出發的季玉一陣風似的過去……滑的賊好。顧修雲見對方不說話,不悅道:“這次你就不要比了,就我和她。”季玉點頭:“可以。”餘宛然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反正她勸了也沒用。兩個人重新站在起點上,季玉這次換了雙板。看到裁判舉起手,季玉突然轉頭說:“這次我先走,不會讓你了,還有,其實我雙板滑得更順哦。”她這句話說完,顧修雲怔在那裡,這不可能!剛好同一時間裁判放下手,宣布比賽開始。顧修雲回過神,已經是五秒後,眼前的人已經滑出很長一段距離。媽的,他連忙去追。顧修雲又急又惱,一心想追上人努力加速,所以身體失去了平衡,板子交叉摔在了地上。等著坐起來再去看,前麵的人已經沒影了,再追上已經不可能了。顧修雲氣惱的把雪棍扔在了一邊。季玉用最快的速度滑到了終點,她取下了口罩,對等在終點的編導說:“我後麵會列一串書單,希望他們能看完,願賭服輸。”然後就……走了。留下一群人在風中淩亂。這就比完了?好像沒有撕逼的環節……就定了勝負。滑雪的單板上手難,但是高階容易,相反雙板新手容易,高階卻難。滑雪季玉習慣用雙板,野外雪道遇到平地,單板隻能拖著板子走,雙板斜度不大那上坡都可以,而且雙板極限速度要高於單板,靈活度也是。剛才她用單板,是因為兩個小朋友用單板,她指導了會兒人。而且單板便攜性更好,這邊雪道很一般。季玉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梁展問:“比賽怎麼樣?”季玉聳了聳肩:“小賺了一筆錢,這次的滑雪費用我包了。”幾個人倒是知道季玉會滑雪,趙寒露說的。有一年公司高管團建,地點定在了滑雪場,參賽的不乏高手。商州拿了第二名,季玉第三名。技術相當可以的趙總監隻是拿了第五名,不過競爭白熱化的主要是前三。在極限運動中,到達一定高度後,男女體力差異很明顯。第一名是退役的花滑職業選手,他也是商州的教練,順帶教過季玉一段時間。趙寒露知道後一點不意外,如果季玉連著半吊子水平都贏不了,那是很對不起她的教練。果然小明星不太聰明啊,真是自己把臉湊上來,讓人去打。不過按照季玉平時的性格,不至於這樣。大概是被那句“大姐”刺激的。一個保養得宜不到、三十歲的女人,被小不到幾歲、甚至看起來比自己年齡更大的姑娘叫“大姐”,那都會炸。要換成她,得現場表演撒潑,季助理已經很有涵養了。一群人三天後回程。畢竟滑雪運動量太大,不能每天都去,季玉平時有鍛煉,現在都覺得大腿肌肉酸。她剛整理好東西,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季玉一直物色要投資娛樂圈的項目,也有讓朋友給她留意著。她錄製樂隊綜藝,認識了不少圈內的音樂製作人。音樂圈和影視圈都是消息共同的,還就真的有回音了。一位通過節目認識,算是相處不錯的朋友和她說,現在有個項目還不錯,是一個電影。目前已經立項開拍了,不過到中期有人撤資,現在還差四千萬的資金缺口,問她有沒有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