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拿格鬥大賽的冠軍,自然是可以輕鬆製服一個沒有任何武術基礎的女孩。一念及此,穀帥,白嬌嬌心中都是一凜。豈不是說,那個犯罪嫌疑人,也是武術高手?最起碼是個練家子吧?王為似乎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笑了笑,說道:“以有備算無備,這種效果也不稀奇。再說不少女孩生性膽小,忽然的驚嚇,有時候足以讓她們渾身軟癱,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了。”這倒也是實情。雖然這種極度驚嚇造成的軟癱無力,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但也足夠犯罪嫌疑人從容展開更進一步的行動來徹底製服受害人了。四人順著茅草中被趟開的小徑,向湖邊走去。“受害人就是在那裡被發現的……”金石同行指著前邊不遠處說道。走近一看,那裡是一處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離湖麵很近,隻有一米左右的距離,茅草依舊很茂盛。四周有不少低矮的灌木。王為習慣性地蹲了下來,抬頭四顧,發現視線基本被灌木和樹木遮掩,不要說晚上,就算是現在,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如果不鬨出太大的動靜,從湖堤上經過的人,也很難發現在這裡正有罪惡在發生。“選的地形不錯,看來是經過反複觀察的。”王為說道。穀帥和白嬌嬌都是不多話的人,不過誰都沒有反駁,可見都認同王為這個分析。“那個家夥膽子特彆大,敢大白天跑到人家單位宿舍去強|奸殺人……”金石同行忍不住插口說道,語氣中竟然微有驚歎之意。當然這不是在“歎服”犯罪分子,隻是對他的膽大妄為感到驚訝而已,大多數人都不可能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犯罪現場的一大片茅草,都被碾平了,尤其是中間部位,有明顯凹陷進去的痕跡。犯罪嫌疑人就是在這個位置,對吳燕施暴。倒是沒有發現什麼太明顯的血跡。王為問道:“受害者主要傷在什麼地方?”他還沒來得及看卷宗以及現場勘查資料。“主要是骨折,雙小臂尺骨,橈骨骨折,還有肋骨骨折,麵部和身體軀乾部位大麵積皮肉挫傷,初步分析是鈍器擊打……”“不對!”穀帥還沒有說完,白嬌嬌就打斷了他。六道目光齊刷刷地掃到了她的臉上。“根據前邊四個案子的情況來看,嫌犯喜歡用銳器殘害被害人!”白嬌嬌言簡意賅地說道。王為雙眉微微蹙了起來。白嬌嬌這個疑問,確實有道理。以往四個案子,被害人幾乎都受到了銳器傷害,在每個被害人身上都檢出許多銳器所傷的刀口。這是穀帥重點介紹過的。為什麼在這裡看不到明顯的血跡?為什麼吳燕跟其他四個受害人都不一樣,她主要是骨折和鈍器傷?這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是否和前邊四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是同一個人?穀帥解答了這個疑問:“根據五個案子現場物證才交叉對比,犯罪嫌疑人應該是同一個人。之所以吳燕沒有受到銳器傷害,是因為犯罪被意外終止了,發現有人過來,犯罪嫌疑人急忙逃跑,還沒得及殺呢!”這個解釋倒是能夠說得通。從前邊四個案子來分析,犯罪嫌疑人無疑是一個變態狂魔,以虐待受害人為樂事。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隻是被意外終止犯罪,吳燕也因此撿回一條命。在案發現場,他們果然還看到一條“小路”,也是人為趟出來的,茅草倒伏,顯然犯罪嫌疑人就是從那邊逃走的。王為急速向前追蹤,可惜過不多久,茅草倒伏的痕跡就沒有了。畢竟茅草也是有生命的,而且生命力很旺盛,二十多個小時過去,被踩倒的茅草已經逐漸複原,再也看不到明顯的痕跡了。大晚上的,黑燈瞎火,犯罪嫌疑人要逃跑太容易了。意外終止他犯罪的那幾個夜跑者,在情況不明的時候,也不敢胡亂追趕他,尤其他們還要先搶救傷者。況且以此人的小心謹慎,在選擇這個犯罪場所的同時,隻怕也早就規劃好了逃跑的路線。沒被人發現最好,將受害人殺死之後,可以從容撤退。一旦被發現,也能從容逃跑。“這個人就算不是個練家子,也一定力氣很大,經常鍛煉,身體強壯。”“嗯。”穀帥點頭認可。和王為一樣,穀帥也是武術高手,儘管單打獨鬥,他還打不過王為,卻也是極其罕見的強手了。五個案子的五個受害人,無一例外,都有骨折的情況。一般的人,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奧妙,穀帥他們這樣的擒拿格鬥高手卻很清楚,要徒手折斷受害人的小臂,包括尺骨橈骨一起折斷,普通人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到的。除非用棍子狠砸。縱算對於他們這樣的擒拿格鬥高手來說,要徒手折斷女人的小臂,也不是那麼簡單,絕不是想折斷就能折斷的。“也許正因為這一點,所以他才對自己特彆自信,敢於大白天在兩邊宿舍都有人的情況下作案,並且是在宿舍內長時間強|奸,虐待受害人,完全不怕被人發現。”穀帥又加上一句,雙眉也蹙得很緊。王為仔細查看著現場。儘管他知道,這個現場周邊一切可疑物,應該早就被岩門的同行們收集得乾乾淨淨了,而且現在的光線也相當暗,但習慣使然,總是想要再看一看,發現不了新的可疑物,起碼增加一點直觀印象也是好的。“前邊四個受害人,他們死亡的方式都不一樣。”稍頃,跟王為一樣在仔細查看現場的白嬌嬌忽然又開口說道。“不完全一樣。”自然還是穀帥回複她。“第一個受害者,是被利器割斷氣管和頸部大動脈,失血過多而死……”就是俗稱的“割喉”。“第二個受害者,則是被扭斷了頸椎。”一聽到這個話,王為甚至雙手環抱,然後左右狠狠一擰,做了個標準的“摟頸殺”動作,眼裡瞬間精光一閃而過。“摟頸殺”是相當專業狠辣的殺人手法。他們警校的擒拿格鬥招數之中,都沒有這一招的。警校的擒拿格鬥訓練,主要目的是為了製服犯罪嫌疑人,而不是要殺死他們。抓捕罪犯是警察的職責,但是不是送他們去見閻王,那就是法官的職責了。警察不能隨便越俎代庖。這樣專業狠辣的殺人手法,一般隻在特種部隊才會教授和練習。上戰場殺敵,是戰士的職責。當然,據王為所知,一些民間流傳的擒拿手之中,有“摟頸殺”的絕技,而且其門人弟子也會練習。比如他王為,“摟頸殺”的手法就相當熟練。儘管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用這個方式殺死過任何一個敵手,但王為很自信,他隻要使出這一招,不管對手是誰,都是一個死。但是,用摟頸殺的方式殺人,他辦了那麼多案子,真的是頭一回聽說啊。這個犯罪嫌疑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奇葩?“第三個受害人,是被掐死的。”穀帥繼續介紹連環案例中的情況。相對來說,掐死被害人屬於比較正常的手法,很多殺人犯都是用這樣的方式殺人的。“第四個受害人的死亡方式難度最高……”說到這裡,穀帥英俊的臉容也略略抽搐了一下。“是用利器紮穿心臟而亡。”“一刀斃命!”王為和白嬌嬌禁不住對視了一眼,都情不自禁地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穀帥這個判斷。一刀刺穿心臟!這樣的言語,聽起來並沒有任何驚心動魄之處,不少武俠上都有這樣的描述,在普通人看來,用利器刺中心臟是很容易的事,完全沒什麼難度——隻要老子手裡有刀,還不是想刺你哪裡就刺你哪裡?其實這還真是個天大的誤會。絕不大部分人,並不能準確判斷另一個人的心臟在哪個位置。死刑犯被綁縛刑場執行槍決的時候,都要讓法醫事先在死刑犯的背後畫一個圈,那個圈就是心臟的位置,行刑者用槍抵著這個圈開槍,才能基本保證命中心臟。而且就算是這樣,也經常有打偏的時候,不少死刑犯,往往需要開兩槍甚至三槍才會最終斃命。要知道,法醫可是經常解剖屍體的,對人體的生理構造熟悉無比。麵對麵找到對方心臟的位置,比從背後準確找到心臟的位置,要容易一點,但難度依舊很高,尤其是女性,心臟位置正好是在左乳之下。最重要的是,如果對人體結構不熟悉,一刀紮下去,極有可能直接紮在肋骨上。人體的構造就是那樣子的,胸腔內的重要器官心臟肺臟等都有肋骨保護。你如果紮了好幾刀,湊巧有一刀紮中心臟,倒是比較好理解。在女性的左乳之下,準確找到心臟位置,然後避開肋骨,一刀斃命。這說明什麼?最起碼說明這個犯罪嫌疑人對人體結構相當了解,而且在刺出那一刀的時候,持刀的手特彆穩,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和偏移。這得是多冷酷多嗜血的狂魔才乾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