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有人徹底惹怒市長大人了(1 / 1)

通邊城市的人都知道聞市長和舒寶元關係好,卻很少有人知道兩人關係好到這一步——上班時間,舒寶元可以堂而皇之的在市長辦公室喝茶。對聞開疆的秘書來說,舒寶元絕對可以列入最重要的客人之中。領導的客人,秘書一般都是在心裡分了三六九等的,最重要的第一等客人,就是他如果來了,必須第一時間安排會見,哪怕市長正在召見下屬,也必須立即結束這個召見,然後畢恭畢敬地請舒總進入市長辦公室。至於舒總在辦公室內是和市長商談大事,還是聊天打屁喝茶吹牛,那就不是秘書所能顧及到的了。舒寶元這個待遇,僅次於市委書記申無垠。當然,省裡領導是例外。但省領導絕對不會未經預告就直接闖進聞開疆的辦公室來,嚴格來說,申無垠也不會無緣無故前來市府大樓這邊拜會市長,真有要務,肯定是聞開疆去市委大樓那邊去拜會申無垠。聞開疆再強勢,這種基本的禮節還是必須要講究的。再說聞開疆強勢,不代表申無垠就弱勢,他隻是謹遵場麵上的中庸之道,不願意和市長把關係搞得太僵而已。能讓步的,就儘量對聞開疆讓步,畢竟聞開疆比他年輕,將來等他退休了,聞開疆還在台上,又何必得罪人太深,為兒孫種禍?所以,實際上舒寶元是唯一享受這種特彆待遇的人。哪怕是那些退休的老市領導,聞開疆的前輩,都沒有這種待遇。聞開疆的市長辦公室,自然是整個市府大樓采光程度最好,麵積最寬敞的,室內裝修也相當豪奢。不要說窗戶前那光可鑒人的紅木大班桌,也不要說那巨大的真皮大班椅,就算待客區的沙發,也是真皮包裹,著手處細膩柔軟,手感極佳。坐在這樣的沙發裡,包裹性相當好。不過此時此刻,聞開疆和舒寶元都是筆直坐著,並沒有靠在沙發裡一邊抽煙一邊笑哈哈地聊天打屁。這是以往,舒寶元來聞開疆辦公室常有的情形。舒寶元喜歡在市府大樓露麵,在這個代表著邊城最高權力的所在地,聽著人們對他客客氣氣,恭敬有加的招呼,舒寶元有一種特彆的滿足感。當初他可是跑出去的。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舒寶元在邊城老家呆不下去,不得不外逃,偷渡去香港,當真是惶惶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其淒惶無奈,是不用說了。舒寶元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這麼堂而皇之地回到邊城,這麼堂而皇之地步入邊城市政府,享受最高規格的貴賓待遇。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見了他都要笑麵相迎,先打招呼。這是何等的愜意?所以,明明可以在其他地方跟聞開疆會麵,舒寶元卻動不動就喜歡跑到市府大樓來晃蕩。除了滿足自己內心深處莫名其妙的自尊感,舒寶元這麼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作用——借此告訴大家,他的寶元商貿集團是完全合法的,是完全靠得住的。如果他是一個不法商人,市長怎能如此待他如上賓?還彆說,舒寶元這個做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少人就是衝著這一點才對他的寶元商貿集團無條件信任的。試想一下,這年頭能一口氣拿出五萬十萬現金來的人,誰會是傻瓜?哪個不是頭腦靈活,八麵玲瓏的厲害角色?怎可能輕易上當?這個時候,扯虎皮當大旗不但很有必要,而且幾乎就是不二法門。沒有聞開疆為他背書,舒寶元不說早就被當作騙子抓了起來,最起碼他也無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造成這麼巨大的聲勢,半個多月,竟然吸金兩個億。這是何等的驚人!市長辦公室歡聲笑語,喜笑顏開,就完全可以理解了。今天是個例外。今兒個,市長和舒大老板都坐得筆直,雙眉緊蹙,似乎非常不悅。“市長,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應該調查清楚了吧?”舒寶元沒喝茶,而是點著一支三五香煙,深深吸了一口。實話說,舒寶元一點不喜歡洋煙,味道太衝,火辣辣的,吸進肺裡,很不好受,論口感,較之南煙那是差得遠了。但這個門臉還得裝。港商不都喜歡洋煙麼?要不就是雪茄。要做戲,就要做全套,不然容易露出馬腳來。聞開疆也在抽煙,自然抽的是金裝南煙,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調查清楚了,儘管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那小子跟這個事情有直接關聯,但按照情理來推測,少不了他的幕後推手!”聞開疆這話,無論說話的語氣還是內容,都非常的平等,顯見得聞開疆自認在舒寶元麵前,他這個市長並沒有任何心理優勢可言。雙方是完全平起平坐的。“那小子跟這幾個搗亂分子,是什麼關係?”舒寶元陰沉著臉問道。所謂那小子,也不必客氣,自然指的就是王為王大隊了。搗亂分子呢,就是彭東他們。本來連市局局長都安撫不了的局麵,居然那小子一出麵就搞定了,簡直不可思議。而且,王為怎麼會恰好出現在那裡?要說純粹是巧合,舒寶元無論如何都是不相信的。哪來那麼多的巧合?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巧合,其實大多數都是刻意安排的。隻是當時,舒寶元還有點將信將疑,覺得區區一個小警察,哪來那麼大的膽子,敢公然跟市長叫板,不想混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事後舒寶元還是建議聞開疆好好查一查這個事情,看看背後到底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或許那小子發瘋了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他真要鐵了心跟市長對著乾,以他拿捏的這個時機和布置的周密來看,這家夥還真不能太小覷了。到底是做警察的,刁鑽得很。可不要一不小心,陰溝裡翻船。聞開疆本是不以為意的,他壓根就沒見過王為,不認識這個忽然斜刺裡殺出來的“大救星”,就是他曾經親口關注過要特彆“照料”的王為。當初舒寶元跟他提了這個一嘴,他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下來,也沒問過王為怎麼得罪了舒寶元。在聞開疆來說,這是一樁完完全全的小事,隨口吩咐秘書去辦理就可以了,壓根就不必放在心上。至於那個倒黴的小警察,今後的人生道路是否會因此而徹底改變,聞市長也是毫不關心。誰知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又冒了出來。舒寶元這麼一提醒,聞開疆頓時也覺得有必要搞清楚了。這種小人物成事不足,但如果由得他胡亂折騰下去,也是有可能敗事的。就算他壞不了事,一隻蒼蠅總是圍在你耳邊嗡嗡地叫,也挺討厭。早點一巴掌拍死得了。反正也用不著聞市長親自去調查,就是吩咐一聲而已。聞開疆的秘書相當給力,辦事能力很強,幾天時間,就有了回複。“根據下邊反饋的消息來看,那天搗亂的家夥,為頭的叫彭東,是西城那邊礦山機械廠的一個下崗工人,搞技術的,下崗之後,自己開了一個小小的加工廠。嗬嗬,說是加工廠,其實就是個家庭作坊,加上他自己,攏共才幾個人……這種情況,在礦山機械廠那邊比較普遍,很多技術工人下崗之後,就自己搞起了機械加工。也算是自力更生,自謀出路。”聞開疆抽了一口煙,長長地噴出來,微微頷首,似乎對這個事比較肯定。不管怎麼說,他還是邊城市長,縱算麵對舒寶元,也不曾忘記自己這個角色。“這個彭東和王為之間,倒是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但跟王為的爸爸,有業務往來。哦,王為的爸爸叫王誠,是紅玉鎮那邊勝利機械廠的下崗工人,也是個技術工人,跟彭東的情況十分相似。這個王誠下崗之後,也自己搞了個五金加工廠,生意發展得很快,現在已經由加工廠變成實業公司,正兒八經地生產起空調機來了,目前還算是小有名氣。”“這麼說,王為早就認識彭東?”舒寶元很敏銳地抓住了這一點,蹙眉問道。“事發”當天,他們都站在馬路這邊,隔得比較遠,王為和彭東那一番對話,舒寶元和聞開疆都沒有聽見。“認識。王為就是這樣才把彭東勸走的,目前彭東和王誠已經正式合作,彭東的小作坊為王誠生產零配件。”“哼,他們根本就是在演戲。這一切,肯定都是那小子事先安排好的。”舒寶元冷哼一聲,說道,臉色陰沉沉的,雙眼微微眯縫起來。這是舒寶元的習慣性動作,每每他做出這樣的表情,就意味著他已經對某件事特彆上心了,準備很認真地對待。聞開疆抽著煙,沒有馬上回應,雙眉也是緊緊蹙起。“你想啊,彭東他們隻是最底層的小市民,他們怎麼可能知道秦書記那天會到我們寶元集團去參觀?而且連時間都算得那麼準。這肯定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市長,知道這個時間和線路的,隻有內部人員。”舒寶元繼續說道,他的分析推理,聽上去倒也有幾分道理。聞開疆輕輕點了點頭。雖然知道秦文去寶元集團參觀的人遠不止王為一個,彭東他們的消息不一定就是來源於王為,但他倆先入為主,基本已經認定王為就是這個事情的幕後推手了。“嘿嘿,我原先以為,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他就會變得守規矩。現在看來,還真是執迷不悟啊。”隨即,聞開疆冷笑起來,嘴角浮起一絲猙獰之意。聞市長性格是如此強勢,連市府的副市長們在他麵前都是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如今卻被一個最基層的小警察這樣挑釁,簡直是豈有此理。看來,有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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