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程千裡正逗著吐司玩兒,一旁的陳非也在處理著他的工作。
很快,平靜的氣氛被打破。
“快!叫救護車!”
千裡的印象裡,這一天很是混亂,事後回想起來他似乎隻記得元哥不知生死的趴在淩淩哥背上,連一向淡定的阮哥也不再鎮定,很快,救護車趕來。
混亂的場景又回歸平靜,吐司扭著屁股過來蹭他的腿。除了地上的那一小窪血水,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千裡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的雙腿似乎灌了鉛似的,沉沉的。
他站了許久,直到察覺身邊有人才回過神來。
看到來人,他的神色終於不再呆滯,一瞬間眼淚就落了下來。
“哥……”他的聲音沙啞又委屈。
被哥哥抱在懷裡,顫抖著身子。
千裡在害怕,害怕他們的朋友會回不來,害怕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麵,害怕以後沒人會在他睡不著的時候變著戲法逗他玩兒……
一榭安慰著他的傻弟弟:“沒事兒了,他們剛剛打來電話,沒事兒的。”
“真的嗎?那我現在就去看他!”千裡從他懷裡掙出來,著著急急的就準備出門。
一榭攔下了他:“你現在狀態也不好,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去看。”
“可是——”
“沒有可是,阮哥他們都在那兒,你現在去了也幫不上忙。”
“你今晚休息好,明天去了就能替他們的班。”
千裡傻傻的,絲毫不懷疑一榭的話是否正確。
“好,那我現在就去睡覺,咱們天亮就走!”說完就噔噔噔的跑上樓了。
看著千裡上樓,一榭的表情又轉而變得凝重。
手機屏幕亮著,上麵是淩久時發來的消息:
情況不太好,醫生說,看明天能不能醒過來。
醫院。
譚棗棗坐在病床前神色擔憂:“淩淩哥,元哥一定會醒過來的吧。”
淩久時沒有回答,她也不在意,隻是有些話總得說出來,安慰自己,也安慰彆人。
阮瀾燭從外麵回來,將手裡提著的東西遞給他們:“時間還長,吃點東西吧。”
譚棗棗接過又放在一邊:“謝謝阮哥,可我實在沒胃口。”
淩久時也沒什麼動作,他從進了病房就開始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出神。
阮瀾燭也沒再說什麼,尋了處位置坐下。
在醫院的夜晚,周圍的安靜和沉悶更加強烈,隻有儀器的燈光在黑暗中閃爍,仿佛在訴說著一種不安和壓抑。
淩久時仍然保持著那個動作,即便他的身體都麻木了。
譚棗棗和阮瀾燭似乎睡著了,他們的呼吸聲變得平穩。
天邊泛起了微微的曙光,漆黑的夜晚像被慢慢塗抹上了一層淡金。
“咳——”
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從病床上傳來。
淩久時陡然一個激靈,站起身,卻因為長時間的血液不流通眼前一黑。
稍稍緩了緩,他連忙看向病床上的人。
即便光線非常不明顯,他還是看到了床上微微睜開眼的人。
淩久時趴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元哥,你感覺怎麼樣!”
元歌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一番動作也驚醒了淺眠的兩人。
譚棗棗激動的去叫護士了,阮瀾燭雖然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臉,但眉眼間卻少了幾分昨日的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