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裡薩的事,說急也急,但並不耗費時間。等他回到教室的時候,裴涼他們也才離開沒多久。他心裡還惦記著那個死變態的事,回到教室一眼沒看見對方,便順手拉住個人問道:“裴涼去哪兒了?”特裡薩在學校的人緣就不是原本的裴涼能比了,被拉住的人嘿嘿一笑:“那家夥啊,被阿諾德帶出去聊天了。”特裡薩聞言皺了皺眉,擔心會出什麼事,當然不是擔心裴涼,而是他深知阿諾德的個性。那死變態在阿諾德手上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他怕阿諾德出手重了會惹上太大的麻煩,這畢竟是他的事,沒道理好友來出頭擔風險。便問那人:“他們去了哪兒?”那同學道:“說是去了廁所吧?誰知道。”說著又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笑了笑:“你說那弱雞會不會被阿諾德乾死?”旁邊有剛剛看到那一幕的跟著笑他:“少看星際監獄撿肥皂的電影。”“哈哈哈……”精力旺盛的A一天到晚口無遮攔的不在少數,但說起這個,特裡薩突然就想到那變態前天的發言,還有把自己壓製住的那莫名羞恥的場麵。這兩天忙著處理艾麗莎信息素紊亂的事,沒有來得及細想。可那家夥當天表現出來的近身格鬥能力,明顯與平時在學校裡的評級不符。特裡薩雖然對阿諾德實力有信心,但卻不可遏製的產生了一個想法——誰乾誰還不一定呢?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特裡薩臉都綠了,連忙衝出了教室。而裴涼這邊,現在的心情卻是有些複雜的。名叫阿諾德的黑皮帥哥並沒有如自己所說的那樣,將她帶到廁所。裴涼心道這說話怎麼不算話呢,害她白白期待了一場。估計是不想讓人太快發現,因此阿諾德選擇的是一樓無人的器材零件室,到了就直接將裴涼推了進去。這間教室是用來堆放一些廢棄的機甲零件,畢竟帝國軍校訓練的耗損不算小。這裡麵的零件都不是核心部件,所以沒有特地編號存放,而是堆在這裡,如果有學生想自己練手,在老師那裡報備之後就可以過來自取。好東西一般還沒來得及到這裡就被挑走了,因此這裡麵的東西也就比破爛稍微有用點,一般很少有人過來。阿諾德從背後關門上鎖,衝裴涼露出一個危險的笑意。“好了,這樣就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們。”他一步步衝裴涼走了過來,離她不到一臂的距離才停下。同樣是Alpha,但兩人之間的體格差距還是不小的。幽閉的空間很快就被信息素的氣味填滿,阿諾德真是從內到外再到信息素,都顯示這是個充滿攻擊性的Alpha。若是一般的普通Alpha,在麵對阿諾德的壓迫時,被壓製的不甘和信息素乃至精神級彆的敗北會讓他們臉色蒼白,情緒低落卻無可奈何,整個人感覺差到了極點。可裴涼卻不一樣,她隻覺得Alpha聞起來果然帶勁,要不是不合適,她已經把人按地上了。至於為什麼不合適,當然是對方看她的眼神,那明顯不是可以開玩笑的樣子。阿諾德一隻手撐在裴涼的頭頂,氣息全方位的籠罩下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粒尖牙,開口問裴涼道:“我聽說了,最近你好像處於發情期。”“以至於不顧場合不顧人選的對特裡薩的妹妹出手了。”阿諾德說著話,一隻手伸到裴涼的脖子後麵,捏住她的後頸,帶著薄繭的手指在上麵攆了攆。這個位置是Omega的腺體所在地,是用於被Alpha標記的地方,毫無疑問具有交配意義的。因此對一個Alpha做出這樣的動作,是極具羞辱性的行為。但阿諾德就是在這麼做了。他聲音越發危險:“Omega的腺體就這麼讓你好奇嗎?嗯?”裴涼倒是沒什麼感覺,這也算是替原主背的鍋了,便坦然道:“現在不好奇了。”但她這話,反倒像是東窗事發後立馬認慫,便越讓阿諾德不屑。他這麼想,眼神自然不加掩飾,可也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這家夥。現在有驚無險,不過是因為特裡薩去得及時而已。阿諾德信息素暴漲,如果這會兒有個Omega在此的話,這濃度和衝擊性足夠將對方刺激得直接發情。而對一個Alpha做出這樣的威懾,不用問絕對是奔著挑釁來的。阿諾德低頭,離裴涼不到咫尺遠,恐嚇她道:“不好奇?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嗎?”“也是,你這樣的廢物,不會有任何Omega親睞的吧,你知道怎麼標記一個Omega嗎?或者說,憑你這樣的痿A有那個能力標記Omega嗎?”裴涼才來這個世界沒兩天,暫時還無法融合這個世界的價值觀。不過即便這樣,也明顯聽得出這話的本質跟嘲笑一個男人不行差不多。她其實真的無所謂,這玩意兒又不是靠說,是吧?可明顯阿諾德對自己話語中的攻擊性是很滿意的,他最後甚至氣息都落在了裴涼脖子後麵。低啞磁性的聲音穿進耳朵的時候,音色甚至引起了些許的戰栗。他說:“要不要我提前教教你如何標記一個人?”即便裴涼這會兒看不到,也能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後頸上,凝實的如同針紮一般。換了彆的Alpha,這會兒怕是要嚇得尿,害怕這家夥就這麼一口咬下來標記自己。Alpha如果被另一個Alpha標記,雖然不會跟Omega一樣從此成為該Alpha的所屬,且Alpha標記Alpha也沒有那麼容易。那需要信息素和精神力上具有絕對壓倒性的差距才能實現。可阿諾德本來就是頂級的3S級Alpha,身體強度和武力值也是猛A中的猛A,他要標記一個S級的Alpha,沒人會懷疑他會失敗。一旦Alpha被另一個Alpha成功標記,那這個Alpha今後在精神和身體上便很難違抗對方的命令。且從此以後對Omega的信息素感應遲鈍,且標記Omega後信息素濃度不行,很容易被彆的Alpha覆蓋,用更容易理解的說法,那就相當於是痿了。這麼一想就能夠理解Alpha對這種行為有多恐懼了。但此時阿諾德尖牙即將觸碰到裴涼腺體的時候,卻停頓了下來。因為裴涼開口說了一句話:“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演示有什麼用?”“要是真想幫我,難道不是把自己的脖子伸過來,讓我試一試嗎?”阿諾德臉上的笑越發危險,按住裴涼的頭就準備抬膝撞斷她的鼻子。以對方的身板,她甚至伸手抵擋也毫無作用。可接下來的結果卻出人意料,對方的手搭在自己抬起的膝蓋上,隻輕輕的在膝蓋骨側麵一個地方輕輕點了點。阿諾德那整條腿猛的刺痛,不受控製的脫力落了下來,自然也就無從完成這個膝擊。他反應也是迅速,危險敏捷的黑豹在意識到獵物並不如自己想象般弱小後,立馬調整了動作。左腿暫時還未恢複知覺,可這並不妨礙他的動作。阿諾德一把拽住裴涼的手腕,又將她往前一拉,直接撞上她的另一隻手,寬大的手掌試圖將她雙手都禁錮住。而另一隻手握成拳,衝著她的腹部搗去。這麼短的距離,又有體格力量的優勢,按理說是絕對不可能失敗的。可對方就是滑不留手,自己的動作每每都會在已成定數的情況下落空。阿諾德皺眉,他的判斷力還沒有弱到這種地步。於是整個人露出興奮好戰的笑容,並將礙事的校服外套一撕,活動了一下關節:“看來你沒我想的那麼廢物。”“正好,欺負一個廢物也無聊。”裴涼也想測試一下自己的戰鬥力,這個世界的人類幾個世紀以前,就完成了一次基因進化。論體質體能還有成長上限,都不是一般世界可比,但裴涼根據原主的記憶,卻沒有太過具體的印象。帝國軍校是培養這個世界最強作戰機器的溫床,並且3S級彆的Alpha即便在軍隊也是稀少的精銳力量。據說阿諾德的實力已經比肩真正的軍人,對於裴涼來說正好是個完美的參照對象。於是她也慢條斯理的脫下了校服外套,將襯衣挽上手肘。衝阿諾德露出一笑:“來吧。”*特裡薩去洗手間沒有找到阿諾德和那個變態,便問了其他人有沒有看見他們。但阿諾德為了不被儘快找到,也刻意避開了人,於是特裡薩隻知道他們前往的方向,偌大一個學校還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可很快特裡薩就不用操心二人的去處了,因為就在一樓的廢舊零件室方向,傳來了巨大的響聲。特裡薩全速趕過去,就看到零件室的金屬外牆甚至多了一個凸出來的坑。隔音不錯的房間裡麵竟然都傳出了不輕的打鬥聲,可見裡麵的戰況激烈。大門被鎖死了,但這難不倒特裡薩,他抬腿一腳將門踢開,接著看到的場景讓他整張英俊的臉都扭曲了一下。因為他看到阿諾德被裴涼按在一張廢棄的課桌上,一條腿還架在她肩膀上,臉上是被壓製的屈辱表情。雖然這明顯是打鬥掙紮的動作,但一想到裴涼那變態之前說的話,這畫麵看起來就一言難儘了。二人聽到動靜後雙雙看了過來,發現是他後又若無其事的將視線收了回去。裴涼還在挑釁,衝阿諾德咧嘴笑著道:“現在誰是爸爸?”阿諾德被激起了氣性,聞言獰笑一聲,膝彎一轉,夾住裴涼的脖子,上身借著結實的腰身一下子就撐起來,一拳要懟在裴涼的鼻梁上。但裴涼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拳就打在了他腋下的位置,讓他的抬起的那隻手臂一下失去了八成的力道。阿諾德咬牙沒有喊疼,可明顯能看得出他已經落了下風。特裡薩見狀,當然是抬腿就衝著裴涼踹過來。他彈跳力極強,零件室畢竟不算小,特裡薩在門口離二人快有二十米的距離,他竟然隻是助跑了兩步便直接騰空躍了過來。不過在原主的記憶裡,這家夥直接躍上數米高的機甲也不是難度,所以並不奇怪。裴涼見對方襲來,抓住阿諾德的頭發往金屬課桌上一撞,暫時廢了他至少兩三秒的戰鬥力。又抓住特裡薩來勢洶洶的腳踝,卸去他的力道將人繞了兩圈直接扔出去。特裡薩被砸進零件堆裡,又是一陣叮哐巨響。他有些不可置信,前天在包廂裡麵,還可以說是距離太近,他對這家夥的實力錯估,且艾麗莎在場狹隘的空間內他不能全力出手,所以吃了個暗虧。可這會兒卻是沒有這些妨礙的,但還是輕而易舉就被對方卸掉了。一個他,一個阿諾德,並稱這一屆最強的兩個人,竟然被一個毫不顯眼的家夥一打二找不到上風?特裡薩也是好勝心起來了,也不顧這會兒鬨大動靜,從零件堆裡翻身起來。而阿諾德此時也擺脫了眩暈,二人同時盯著裴涼,默契良好的他們甚至不用開口示意,便同時攻了過來。果然在默契的配合下,裴涼壓力大了不少。在她看來二人的戰鬥力很強,帝國軍校是為戰場培養人才的地方,作戰風格肯定不會是花架子。他們出手敏捷,反應迅速,對疼痛和挫折的耐受很強悍,是越戰越勇的類型。再加上3S級Alpha的基因優勢,與一般人的差距就可想而知。但裴涼何等人?即便原主的身體強度落了下風,可她近兩百年的武學造詣已臻化境,內力的加持彌補體能上的不足綽綽有餘,且作戰經驗之豐富,怕是這個世界都罕有能與之相提並論的。於是三人打得叫一個天昏地暗,心無旁騖。之前的動靜就已經夠大了,不過是其他人離得較遠,落後了特裡薩一大截。特裡薩把門拆了之後,這裡的聲音自然毫無障礙的傳到了整棟教學樓。等他們難舍難分的時候,外麵看熱鬨的已經聚集了好大一波人。眾人先是被勁爆的打鬥場麵所震懾,然後有些眼睛尖的察覺到了不對勁——“那不是裴涼嗎?她居然摻和進特裡薩和阿諾德的打鬥裡還沒死?”“這兩人不是關係很好嗎?為什麼會打起來。”“我說你們是眼瞎?什麼打起來?明顯是特裡薩和阿諾德聯合起來打裴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乾死她。”“可彆了,裴涼何德何能,讓兩個二年級的首席同時出手。”總歸隻看一眼的話,是絕對沒有辦法相信的。“讓開,都回教室去。”此時一個清冷嚴肅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一看,是特等班的班長。按理說一個班級的班長是沒有資格管彆人班的人的,但特等班的班長卻不同,是整個年級的首席不說,學生會長的人員也都是在這僅有的幾個候選人裡麵選。軍校的學生會長,在校內不僅擁有很高的話語權和決策權,在畢業後可是直接會被授予軍銜的,以後就是大夥兒的上司,自然得乖乖聽話。因此見對方到來,眾人也不敢看熱鬨了,戀戀不舍磨磨蹭蹭的開始散開。而班長見裡麵三人竟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手裡便出現了一把槍,眼鏡鏡片的光芒一閃,對著那糾纏在一起的三人就是一槍過去。察覺到危險的三人連忙散開,看向這邊。就見班長推了推眼鏡,從被破壞的大門走了進來。他看了眼零件室的慘狀,眉峰一皺,衝三人道:“非格鬥競技課程和賽事,校內嚴禁鬥毆,你們是在做什麼?”阿諾德有些不耐煩應付這家夥,這會兒他已經被激起了好勝心,心裡眼裡隻有裴涼。便對打斷他們的班長遷怒道:“不是說了朋友之間的交流嗎?現在還沒有上課吧,少端你的架子。”“你說什麼?”班長臉色一沉,在他看來阿諾德這樣的刺頭比裴涼更讓人頭痛。但裴涼此時卻差不多試出深淺了,接下來倒是無所謂。便甩責任道:“不關我的事啊班長,我被霸淩了。這兩個人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欺淩,我隻是被迫反抗而已。”阿諾德和特裡薩看著裴涼,滿臉寫著‘你在放什麼屁’?剛剛乾得比誰都帶勁的是不是你?把他們懟得渾身青紫的是不是你?揚言要讓人叫爸爸的是不是你?班長也是一言難儘的看著她,他看了幾眼三人的動作,這家夥明顯就沒有落下風。對於裴涼突然展示出來不合印象的實力,班長此時也很在意。不過還沒等他開口,校內廣播便傳出了聲響——【二年特等班特裡薩同學,阿諾德同學,裴涼同學,請立即前往理事長室。重複一遍……】班長看了眼三人,一臉冷漠道:“去吧。”阿諾德和特裡薩也是一臉晦氣的樣子,倒是裴涼,原主記憶裡對理事長好像沒多大印象。也是,原主那等平庸的實力,自然不會得到高層的特彆注意。區區一個打架鬥毆被理事長叫過去,裴涼說起來還是沾了眼前二人的光。去的路上阿諾德都還在抱怨:“特裡薩你就不該把門拆了,為了保證這家夥的慘叫不被外麵的人聽到,我特意選了那個房間。”特裡薩懟他道:“結果某人在牆上被掄出了印子,外麵這都聽不見,我倒是不知道什麼隔音門牛逼到這種地步。”“蠢貨,那也比被抓個現行好。”阿諾德雙臂抱著自己腦後道:“隻要沒抓現行,咱們死不承認又能怎麼樣?”“你還是經驗太淺了。”特裡薩:“……”這種傻子經驗他不要。兩人吵著嘴,視線不自覺的又落到了裴涼身上。那家夥還是一副悠哉的樣子,看著讓人火大。阿諾德擠到中間來,看著裴涼嗤笑道:“這次的事還沒完。”“不過區區零件室太掃興了——”話還沒說完,就見裴涼點了點頭:“確實,我還以為是去廁所呢,白高興一場。”阿諾德不知其意,以為這家夥故意耍他,可特裡薩臉色就憋屈了。他把阿諾德拽回來:“行了,你少說兩句。”“怎麼,你這就怕她了?就算去廁所又怎麼樣?她怕是想撿肥皂。”特裡薩:“……”人蠢了真的拉不回來,你特麼被占口頭便宜了你知道嗎?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理事長辦公室。作為帝國軍校的理事長,本身在軍方就是位高權重的人,平時也基本不在校內。但今天他們倒是運氣好,正好撞了個正著。辦公室門打開,三人走了進去,就見一個穿著深色西裝,體格高大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後麵。這男子有股軍人的禁欲和社畜的狡猾雜糅氣質,神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三個。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給裴涼既冰冷又火熱,既瘋狂又克製的感覺,像是漫畫裡的那種鬼畜反派角色。這讓裴涼眼前一亮。對方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渾厚低沉的嗓音在室內響起,可說的話就不那麼好聽了。“說說看吧,兩個3S級的跟一個S級的鬥毆,如今S級的還好好的站在這裡。”他視線落在特裡薩和阿諾德身上,臉上露出嘲弄:“你們還有什麼臉活著?”
第146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