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1 / 1)

這兩人正攙扶著她,本想讓她轉身看到背後那個冷成冰塊的人,一聽到這話,俱是僵了僵。秦棋畫又道:“他除了有錢長得帥,還有什……”孟瑜及時將她的嘴巴捂住,顧瑤在一旁道,“喝多了話就多,還儘是胡言亂語。”秦棋畫去拉孟瑜的手,掙紮間,漂浮在半空的目光總算落到了眼前的人身上。她動作一頓,兩位小姐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兩人同時將她放開,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既然老公來接你,回去吧。”秦棋畫走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向前撲倒,傅向西伸手扶她,她撲到了他腿上。抬眼,看到那張臉,她嗬嗬一笑,“給您請安了,主子……”傅向西:“……”秦棋畫身體一軟,在他腿上醉倒過去。管家趕忙上前攙扶,傅向西拉過她的胳膊,將她抱到了自己懷裡。傅向西抱住秦棋畫,道:“走。”管家對那兩位姑娘點頭示意,隨同傅向西離去。…………秦棋畫睡到第二天醒來,坐起身,還帶著宿醉的頭疼感。她的記憶停留在昨晚跟顧瑤和孟瑜在包間裡唱歌喝酒……後來……後來他來了!秦棋畫順了順胸口,還好她這本能給力,直接睡過去了。本世紀最尷尬場麵,就這麼有驚無險的睡過去了。秦棋畫洗漱之後下樓,二樓傳來悠揚的鋼琴聲,她沒去一樓吃早餐,徑自到了休閒廳。秦棋畫坐在沙發上,看著傅向西。他停了下來,音樂隨之停止。傅向西問:“昨晚為什麼不接電話?”秦棋畫道:“心情不好……”他又問:“為什麼?”“被公司解雇了。”秦棋畫道,“你爺爺讓我不要工作了,你知道嗎?”“現在知道了。”傅向西抬起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琴鍵,淡道,“你想要我做什麼?給爺爺打電話?還是帶你去見他?”秦棋畫:“……”她被他問的愣住了。去找傅老爺子又能乾什麼,讓他把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嗎?然後傅向西跟他爺爺激烈抗爭,強烈要求把她送回去上班?秦棋畫仰靠在沙發上,腦子裡無數個念頭在激烈碰撞,一時間有點懵逼。傅向西來到她身旁,撐著輪椅站起身,坐在了沙發上。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又伸手撫上她的臉,大拇指輕輕刮過她的臉頰,開口道:“如果你因為這件事不開心,我很抱歉。”秦棋畫怔怔的看著他。他的眼睛上覆著紗布,他的臉龐一如既往的缺少血色。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對他有怨言,他隻是一個病人而已……這門婚事不是他主導的,這件事也不是他造成的,雖然都由他而起,但他隻是深陷其中的受難者。秦棋畫目光往下移,看到他蒼白的腳,問他,“天氣都降溫了,你怎麼又不穿襪子?”“……有地暖。”“那也不合適啊,你這裡通風這麼好。”秦棋畫站起身,傅向西當即拉住她的手,“你去哪兒?”“去給你拿雙襪子,你等一會兒。”傅向西緩緩鬆開手,聽著腳步聲遠去,臉上表情有一絲複雜。很快,秦棋畫拿著襪子坐回到他身邊,撈起他的腳,幫他穿襪子。傅向西靠在沙發上,表情有點局促,耳根子微微發熱,道:“我自己來吧。”“我操作起來比你方便。”秦棋畫道,穿完一隻腳,轉移到另一隻腳時,突然在他腳心撓了撓。傅向西當即縮回腳,一臉抗拒。秦棋畫被逗笑,“你怕癢啊?”傅向西:“……”她把他的腳抓回來,又撓了幾下。傅向西聲音憋著笑意,“彆鬨!”“聽說腳心怕癢的男人怕老婆欸,”秦棋畫看向傅向西,輕哼一聲,“怎麼不見你怕我呢?”傅向西:“…………”她為他把襪子穿好後,問他,“你吃早餐了沒?”“沒有。”“走吧,那我們一起去吃。”她把他扶到輪椅上。兩人一起下樓。坐到餐桌前,傅向西道:“吃完早飯,我跟你一起去見爺爺。”秦棋畫慢悠悠的喝了幾口粥,道:“算了,不去了。”“你不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嗎?”“對啊。但是去找他也不是好主意。”秦棋畫放下勺子,杵著下巴,看著傅向西道,“結婚前家裡人就跟我說,傅家的子子孫孫都在討老爺子歡心。他現在是關心你的身體狀況,你去跟他吵鬨,他會覺得你不知好歹。”傅向西:“……”她居然還會替他考慮這些。“雖然我哥哥跟我說你在國外挺厲害,但是,你現在身體不好,人在國內,傅家能給你很大的支持……”秦棋畫站在他的角度,設身處地的想了想,真誠建議,“你真沒必要因為這個事情得罪爺爺。”傅老爺子對他這個孫子確實很上心很在意。如果他好好複健,未來真有可能在一眾子孫輩裡一騎絕塵殺出來。“你不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嗎?”他又一次問。秦棋畫聳肩:“我不開心是我的事,沒必要影響你。再說,爺爺的話沒毛病。”傅向西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半晌,他抽動著喉結,終於又問出一句,“你打算怎麼辦?”“既然爺爺辭退我,我也不打算回正大了。好馬不吃回頭草,我自己去外麵找工作。”秦棋畫像是想到什麼,笑了笑,“我去正大的對手公司。就憑我現在的履曆,去求職太容易了。”傅向西:“……”秦棋畫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灑脫,“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這種美貌與實力並存的女人,誰不用是誰的損失。”“好。”傅向西輕輕應聲,“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不過我得先緩幾天,給爺爺個麵子,不能這麼快就心急火燎的找工作。”秦棋畫把自己的思路理清後,心境也開闊了,她慶幸昨天沒有心煩意亂之下回家。如果家裡人知道,這個聯姻帶給她源源不斷的麻煩,必然又要為她傷神。秦棋畫吃完早餐,問傅向西:“你今天是去醫院嗎?”傅向西應聲,“嗯。”“反正我也沒事乾,跟你一起去。”他的心臟微微顫了下,點頭,“好。”吃過早飯,兩人一起上車。秦棋畫怕傅向西的腿受涼,還特地帶了一條薄毯。她把毯子往他腿上搭的時候,傅向西將毯子拿開,甩到一旁,“不用。”“可是……”“來。”他朝她伸出手。秦棋畫搭上他的手,他將她拉起來,抱到自己腿上。他將她抱在懷裡,手指插~入她發中,撫著她的發絲和頭皮,在她耳邊沉懶道:“人的體溫,是最暖的。”氣流吹拂在耳畔,秦棋畫有點癢癢的,還有點發熱。“代醫生要是知道我天天坐你腿上,想打死我。”“沒關係。我並不是連女人都不能抱的廢物。”他抬起她的臉龐,準確的找到她的唇,吻上去。他越吻越深,糾纏著她,不讓她逃……呼吸間,心裡牽扯出一種說不出的悶痛。可他不想停下來。即使這吻,不全是美好的滋味,他仍是不想停。他沉沉的喘息著,血液裡流淌著滿足又包裹著不安,猶如困獸之鬥。終於,秦棋畫由他唇中離開,軟軟的趴在他肩上。他將她往懷裡收緊,手探入外套內,反反複複的撫著她,感受那源源不斷滲出的體溫和讓人迷戀的曲線………………秦棋畫接受離職的安排後,抽時間去公司辦理了離職手續。這個月的工資如數打到她的工資卡裡,五十三萬。同事們不知道秦棋畫為什麼要走,但都特彆舍不得。部門裡的人為她舉報了一個送彆宴。飯桌上,大家多喝了幾杯,跟她一個小組的鄭嵐都快抹眼淚了,“這不是乾的好好的嗎?怎麼就走了啊……”許歐也是痛心不已,“我特麼好不容易衝了一個高工資,預感下個月又要回到原點……”“跟小畫的靈感碰撞特彆有火花……舍不得小畫走……”他們原以為秦棋畫會升職,公司向來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以她這次的手筆,至少往上升兩級。誰料,等來的不是升職,是辭職……秦棋畫無奈的笑了笑,“家裡人不想我乾了,沒辦法。”劉燕林問:“你老公嗎?是不是你老公管著你,不讓你出來工作?”“當然不是,我老公沒那麼閒的蛋疼。”秦棋畫歎了一口氣,“是家裡長輩,思想太迂腐了,還固執又倔強,偏偏又手握財政大權,難搞……隻能暫時屈服一下。”“天哪這是什麼家長啊!哪有長輩把子女當金絲雀一樣啊!”“我還以為是你的土豪老公,怕你在外麵太招蜂引蝶……”“豪門就是奇奇怪怪的,而且基本是長輩做主,沒辦法。”聚餐過半時,傅文彥出現了,部門裡的人紛紛起身,“傅總……”“傅總……”秦棋畫看向傅文彥,“你怎麼來了?”傅文彥坐下,雷鳴馬上讓服務員添了一副餐具。傅文彥道:“聽說你的部門在歡送你,作為公司負責人,我也來送送你。”秦棋畫點頭,“哦,謝謝傅總。”傅文彥出現,大家感覺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畢竟秦棋畫是那麼優秀的一名員工。如果他能想辦法留下她,那就更好了。不過傅文彥坐在這裡,大家的聊天就沒有剛才那麼放得開了。部門裡的幾位女性,還有點羞澀局促。這位小傅總,可是閃閃發亮的鑽石單身漢,年紀輕輕擔任集團CEO,又是大財閥傅家的子孫,年輕帥氣,不羈中透著幾分清貴。集團裡的女性們,每天看著他就能腦補無數出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可這一位就像是情竇未開一樣,看女人的目光跟看男人從來沒什麼差彆。雷鳴和劉燕林主動熱場,大家邊聊邊吃,結束一頓飯。飯後,傅文彥走到秦棋畫身旁,道:“我送你回去吧。有點事想跟你聊聊。”秦棋畫點下頭,“好。”夜幕降臨城市,車窗外五光十色。傅文彥瞥過眼,窗外的燈光流淌在她臉上,忽明忽暗,牽著他的心起起伏伏。“看路。”秦棋畫敲了敲儀表台。傅文彥心神一晃,收回了目光。“看我乾什麼,有話就說,彆一副很心虛的樣子。”傅文彥低咳兩聲,掩飾臉上的不自然,道:“辭退你的人又不是我,你彆這麼不客氣。”“反正你早就不想讓我乾,這下子稱心如意了。”傅文彥馬上為自己叫冤,“還真不是,我發誓我在爺爺跟前為你爭取過。”“哦,謝謝。”她麵無表情道,連謝謝兩個字都顯得格外敷衍。“說實話,在你做出成績後,我比誰都希望你留下來。”傅文彥輕歎一口氣,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你應該知道,正大珠寶連續幾年銷售都萎靡不振,我作為負責人承擔的壓力很大。”秦棋畫不以為然道:“你有什麼心理壓力,反正到時候不行換個公司唄。”“……”他在她眼裡就這麼沒有上進心?傅文彥胸口有點堵,忍不住把憋心裡的話倒出來,“可我也想做出成績來證明自己。”……不然他永遠都是大家眼裡不成氣候的老幺。秦棋畫淡道:“那你加油。”“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要麼你繼續做設計,你就弄個自己的工作室,我把公司的產品設計外包給你,你按銷售利潤比例提成。咱們從勞資關係過度為合作關係。”傅文彥說著,又忍不住看向她,“怎麼樣?這樣爺爺也管不了了,我們甚至可以不讓爺爺知道。”“不怎麼樣。”秦棋畫語氣冷冷淡淡。“為什麼啊?”他莫名的問。她嗬嗬兩聲,“我都被你們開除了,憑什麼幫你們賺錢?”傅文彥:“……”他掙紮著回道:“不是我開你的……”“結果都是一樣,我被辭退了。”傅老爺子既然認定她的價值不過是為傅向西服務,她為什麼還要上趕著給她們傅家出力?秦棋畫淡笑兩聲,“你們有你們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立場。世界那麼大,總有識人之處。”傅文彥看著她,本以為她會因為這個事情大受打擊,可她比他想的更為灑脫,更為大氣。她眼底飛揚的神采,令他有種莫名的向往。傅文彥笑了笑,道:“我很賞識你。我這不是放下身段來籠絡你嗎?”“不好意思,你的麵子還不夠大。”傅文彥:“……”過了一會兒,傅文彥道:“你再考慮考慮唄?”秦棋畫:“早知道你是說這個事,我就不讓你送了。請閉嘴,讓我安靜一下。”傅文彥隻好閉嘴,將車載音樂放開。秦棋畫散漫的看著窗外的風景,腦子裡思索著,既然當初答應了要把工資給傅向西送禮物,現在拿到手了,還是得送……送什麼好呢?當車子抵達半山彆墅,傅文彥有點懵。四十分鐘的車程,怎麼一眨眼就到了?眼見秦棋畫準備取下安全帶,傅文彥又道:“你再考慮一下唄?我給你最高的提成,你在外麵絕對不可能拿到的利潤。”“你怎麼那麼囉嗦!”秦棋畫不耐煩的吐槽,側過身,由後座拿起包包。當她拿著包包回過身時,傅文彥下意識的往後一縮,靠在車窗上。“乾嘛?”她莫名看他。他緩了緩神,坐起身,“沒什麼,給你騰出空間。”她剛才懟了他一句,他以為她要拿包砸他腦袋……秦棋畫推開車門,下車離去。傅文彥趴在方向盤上,靜靜的看著前方的身影。彆墅內,二樓。管家對坐在落地窗前的傅向西道:“少夫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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