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昨天給你買了衣服。”秦棋畫走到他跟前,笑道,“你去換上,咱們就可以出門了。”傅向西沒說話,臉色不太好。他很不喜歡換衣服,平常衣服也是最簡單最基本的款式,不想為不方便的身體增加更多累贅。秦棋畫無視他的反感,主動去推他的輪椅,“昨天專門為你挑的,去換嘛。”邊推邊說,“我陪你一起去換,很快的。”接近電梯時,傅向西開口道,“不需要你,找護工來。”秦棋畫頓住步,彎起唇角,點頭,“好啊。”陸昱成摸了摸鼻子,打量著傅向西,目光頗為意味深長。這傅大魔王,好像有點拿秦棋畫沒辦法呢?陸昱成對秦棋畫打趣道:“很好奇你給他挑的衣服,這大半年我就沒見他穿過除了白襯衣之外的衣服了。”“拭目以待。”秦棋畫噙著笑意,好奇的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陸昱成道,“大學同學。”“哦,你也是麻省理工的?”“嗯。”“都是學霸啊。”“談不上,向西才是。他兩年修完四年課業,我本科畢業,他都讀完了研究生。”“這麼厲害哦。”“我們被他吊打的懷疑人生。”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時,護工過來了,推著傅向西進電梯。電梯門闔上前,傅向西道:“陸昱成。”“啊?”被點名的人,頓了下,轉頭看向電梯。傅向西臉色不善:“過來。”陸昱成不明所以的跟進了電梯。上到二樓,陸昱成好奇的問,“叫我來乾嘛?”“陪我。”他言簡意賅。陸昱成:“??”差點就掉了一身雞皮疙瘩。換衣服這種事,需要他一個大老爺們在旁邊陪著嗎?傅向西進臥室的時候,對陸昱成道:“在外麵等著。”陸昱成:“……”雖然這樣是比陪在他身邊看他換衣服正常一些,可是,他為什麼要上來這一趟?片刻後,傅向西換上了秦棋畫給他準備好的衣服,被護工推出臥室。陸昱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搭配也說不上有什麼特彆的,但就是能讓人眼前一亮,而且,氣色看起來更好了。陸昱成隨著傅向西一起下樓。秦棋畫等在一樓,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傅向西過來後,她抬眼一看,拿起手機,連拍了幾張。傅向西聽到閃光燈的聲音,冷道:“不要拍。”他不喜歡拍照,更不喜歡被人偷拍。“你就知道我在拍你啊?”秦棋畫嗤笑,“太自戀了吧?”傅向西沉著臉,沒再搭理她,操控輪椅往彆墅外去。秦棋畫快步追上,走到他身旁,笑嘻嘻道,“對啦,就是在拍你,美麗的畫麵值得被定格。”陸昱成與他們一道出門,管家已經安排好房車在院子裡等著。輪椅停下時,秦棋畫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壞笑道;“多拍幾張存貨,你不在的時候,我能看著照片嗨呀~”“……”傅向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麵部表情有了一絲波動和不自然。管家將門推開,搭好無障礙腳踏。秦棋畫轉而在他唇上舔邸,輕咬一口,笑道:“上車了。”突如其來的柔軟,又帶著細膩的尖銳,傅向西腦子裡正影影綽綽的浮現那些不太和諧的畫麵,碰到這個,身體跟炸了一樣。他倏地蹙眉,操控輪椅進了車內。拋拋媚眼就能挖牆腳,這麼擅長撩撥男人……是撩過多少人?秦棋畫上車後,朝外麵的陸昱成招了招手,“走了,拜拜。”陸昱成點頭,“嗯,我也走了,你們玩開心。”陸昱成的目光又落在傅向西身上,今天陽光很好,灑入車內。秦棋畫就坐在他身旁,兩人看著真般配,衣服很般配,人更般配。而此時的傅向西,沐浴在陽光中,仍是表情寡淡,但少了幾分頹靡病態的陰鬱感,倒是有那種嬌妻在側令人羨豔的感覺了……陸昱成不由得笑了笑。有些事不抱有期待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兩個小時後,秦棋畫隨傅向西一起抵達傅家的度假彆墅。這是一片很大的生態區域,經過連綿的樹林和湖泊,才進入彆墅大院。下車後,進入彆墅主樓的一樓大廳,裡麵熱鬨異常。寬敞的大廳分為幾個區域,沙發上有幾個年輕人坐著喝茶閒聊,不遠處有一桌人在打麻將。還有幾個小孩子在大屏幕上投影打遊戲。傅老爺子這兩天來這裡度假,把家裡在國內的小輩都叫了過來。他喜歡小輩們在一起多交流,增進感情,增強家族凝聚力。秦棋畫覺得腦門有點疼。她以為傅老爺子隻是叫她和傅向西過來小聚一下。哪曉得這是傅家的大聚。這些叔伯姐弟們,她隻在宴席上草草打了個照麵,現在再看臉孔有熟悉感,但誰是誰基本是糊的。“向西來了啊。”“向西哥好,嫂子好。”“看起來氣色不錯啊向西。”沙發上的年輕人主動跟他們打起了招呼。管家是個聰明人,在秦棋畫身旁,及時進行介紹。“這是傅先生的堂姐,傅燕燕。”“這是傅先生的堂兄,傅榮。”“這是傅先生的堂弟,傅文彥。”“這是傅先生的堂妹,傅子琪。”“這是傅先生的表弟,傅君行。”……秦棋畫聽著這些堂兄堂妹的一堆名字,腦瓜子更疼了,不過她還是在努力的把人物和姓名對上號,並朝他們回以微笑。傅榮靠在沙發上,吐出一口煙圈,睨著秦棋畫笑,“上次在婚宴上才見過,這麼快,弟妹就把我忘了?”秦棋畫瞧著他,男人俊朗的眉眼間透出一股肆意和輕狂。她有點印象了,這位是傅家長孫,婚宴那天她哥跟她私下介紹過,說這位長孫是眾星捧月的太子,將來或成傅家小輩中最大贏家。秦棋畫迎上他的目光,笑了笑,道:“哥哥,那天咱們可是喝了三杯酒,你說我會不會忘?”傅向西臉色沉了沉。“弟妹還算有良心,記得跟我喝過三杯。”傅榮被那一聲哥哥,叫的渾身酥軟,眼神深了幾分。他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坐啊,站著乾什麼。”“你們聊,我跟向西先去跟叔叔嬸嬸們問好。”秦棋畫淡淡一笑,往那邊打麻將的人走去。管家推著傅向西,伴她身側。傅燕燕看著他們倆離去的背影,杵著下巴道:“向西看起來氣色好了些。”傅子琪跟著道:“是啊,看起來更帥了。”傅向西很早就去了國外,直到去年回來,可沒多久就出了車禍,然後躺在醫院裡。出院後一直待在彆墅裡複健,很少跟大家見麵。寥寥可數的幾次,他都是白衣黑褲,表情寡淡又蒼白,不搭理人。在這些人的印象中,他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病秧子,脆弱又可憐,陰鷙又孤僻。“帥?”傅文彥一聲嗤笑,“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瞎子?”傅燕燕白了她一眼,警示他。傅文彥毫無所謂的聳肩,“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傅榮噙著笑意,淡道:“你可悠著點,被爺爺知道你說這話,吃不了兜著走。”傅向西回國前,在他們心裡是毫無存在感的人物,他媽早就過世,他爸把他丟到國外不聞不問,後媽全力培養自己親兒子。就算他念了個牛逼轟轟的大學又怎麼樣,不受傅家重視也就是在矽穀當個打工仔。可當傅老爺子親自接他回國後,大家慌了。一旦他獲得老爺子的認可和重視,必將改變傅家未來的格局。誰知道,傅老爺子正打算把傅家重要產業之一交給他練手時,他出車禍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紫微星,還未升起,就已隕落。有惻隱之心的人,對他還算和善,也有同情示好之意。但傅向西在這個家裡,除了跟傅老爺子說幾句話,其他人都不怎麼理會。傅老爺子知道他遭遇的打擊太大了,不強求他對其他人怎麼樣,隻希望他好好複健。此時,傅老爺子在樓上書房,得知傅向西兩口子來了後,讓正在交談的傅雲峰去把他們接上來。傅雲峰下樓,來到他們跟前。這一位秦棋畫認得,馬上叫了一聲,“爸。”傅雲峰頷首,道:“爺爺在書房等你們。”管家帶他們進電梯,上二樓,前往書房。秦棋畫一進門,甜甜叫道:“爺爺。”傅老爺子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當即笑了起來,“我這孫子和孫媳婦,真是一對璧人。”他問秦棋畫:“你對我這孫子還滿意嗎?”“何止滿意,還很喜歡呀。”秦棋畫笑眯眯道:“謝謝爺爺送我一個這麼帥氣的老公。”傅老爺子笑的更開心了,看向傅向西道,“聽到沒,你媳婦誇你呢。”傅向西淡道:“她的話,聽聽就算了。”“嗯?怎麼回事?”傅老爺子又看向秦棋畫,促狹的笑,“你這新婚丈夫,好像對你有意見?”秦棋畫頗為惆悵的輕歎一口氣,“隻怪我太喜歡他了,每天忍不住說甜言蜜語。我明白了,物以稀為貴,以後我會克製自己,少說點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