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自虛空浮現的小行星徑直朝向地球飛去!此時,透過地麵獸化兵們的眼睛,阿卡菲爾看到天上的一顆星星正變得越來越大,暗紅色的星麵迅速占據了大半個天空,宛如死神降臨般令人絕望。獸化兵們仰望著它,凡人們仰望著它,在他們的臉上充滿了詫異,目光中流露出人類種族共有的的朝氣、純真和希望。他們不知道,這的確是個死神,不但將奪取他們的生命,還將毀滅他們的世界。地球危急!伴隨著徹心的悲傷,感受著萬千生靈的生之渴望。地球之主——阿卡菲爾激發出強大的潛力。“可惡,我不能就這樣束手待斃!”隨著額上的獸晶體發出耀眼光芒,阿卡菲爾身周的防護罩漸漸向外擴大了。滿腔悲哀伴隨著一絲怨恨,阿卡菲爾帶著超大型防護罩衝向了小行星,強烈波動的思念波在訴說著人類的迷惘與生之**。“主啊!總有那麼一天,我會率領地球軍團越過重重星海向你們興師問罪!所以,在此之前……我絕不會死!”最初獸神將阿卡菲爾不惜用儘身體內儲存的能量,一擊粉碎了小行星,破壞了造物主想毀滅地球的意圖,地球得救了。在地球上,在被人類殖裝體所破壞的飛船殘骸中,其維持生命係統的機能,依然繼續運轉,用儘力量而陷入沉睡的阿卡菲爾就在其胎內受到保護。原本廣大的島嶼因為地殼變動大部分都沉入了海中,隻剩下包圍住飛船殘骸的部分得以浮在海上。這片海洋,後來被凡人稱為大西洋,這座島則被稱為西拉島。敬畏阿卡菲爾的島民們,為了保護沉睡中的主宰,在殘骸上建造了神殿。千百個地球年過去了,獸化兵的後裔散居在了凡人之中。凡人們進步了,繁榮了,當偶爾有一個後裔不自主地激活獸化形態時,凡人們懷著極大的恐懼燒死了他。再後來,他們的血更淡了,更淡了。他們已經喪失了獸化機能,已經忘卻了造物主和阿卡菲爾,忘卻了神之鎧甲和小行星。他們也忘記了,一位神祇正在大西洋上的西拉島沉睡,他的名字叫做:獸神將阿卡菲爾。如遭宿醉般的頭痛欲裂,楚白單手捂著腦袋,斜眼看著阿卡菲爾,驚疑地說道:“你讓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對麵的阿卡菲爾懸浮在空中,周身散發著朦朧的輝光,猶如神祇降臨凡塵,他居高臨下地說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放棄嗎?”“不會!”楚白無比堅定地搖了搖頭,他不是那種當麵說瞎話的人,哪怕結果對敵人有利,他也不會否認事實,需要靠謊言來支撐自己的人,內心不夠強大。聞聲,阿卡菲爾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那你還想阻止我?”這時,楚白挺直腰杆,他中氣十足地反駁說道:“這是兩碼事,你要做什麼,隻要不妨礙到其他人,那是你的自由,可是要賭上人類的未來,隻為了滿足你的複仇**,我不得不阻止你。”“嗬嗬,憑你的力量也想阻止我?這是在故意逗我發笑嗎?”業已展示了堪稱神跡的強橫實力,阿卡菲爾絕對有傲慢的資格,楚白則一本正經地說道:“所謂勇者就是敢於向不可能戰勝的強敵發起挑戰的人,為了他人的福祉而戰,為了無數平凡人的幸福而戰,這是我的力量來源,你再強也隻為自己一個人而戰,你覺得咱們誰的力量更強大呢?”聞聲,阿卡菲爾愣了一下神,大抵這一生中,從未有誰敢如此疾言厲色地當麵質問他。倘若從心態層麵來剖析,阿卡菲爾從來都不算是一個正常人類,早在他降生之前,降臨者便賦予了他統帥獸化兵團征戰星海的使命,他是一個毫無疑問的天選王者,拜服在自己腳下泥土中的那些卑微凡人的所思所想,阿卡菲爾根本不需要理會,對於他們的感受,他也用不著理解。然而,在此時,麵對著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態,當麵傲然喝問的楚白,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複仇執念是否正確的阿卡菲爾忽然一陣沒來由地心虛,他不禁下意識地想到,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不可以,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千百萬年來積鬱內心的悲憤、懊惱與無助,可謂根深蒂固,又豈是三言兩語所能打動的?阿卡菲爾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再度平複下來,直至此時,他仍沒有動用獸神變,而是以人類形態與持劍在手楚白對峙。“你知道錯了,為什麼不肯悔改?”對手義正詞嚴的喝問,頓時令阿卡菲爾滿心不悅,他冷哼一聲說道:“……我喜歡,不可以嗎?要你來管?”如此情緒化的幼稚語言,居然是出自一貫被視作力量深不可測,以睿智冷酷形象示人的最初獸神將阿卡菲爾之口,不免令楚白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這哪像是一位絕世梟雄的台詞,分明是個超齡中二少年哪!楚白動了幾下嘴唇,到頭來卻一句有條理的話也講不出,最後隻得悻悻地吐槽說道:“……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屁孩。”與此同時,楚白暗自想道:“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還不出手,但是僵持下去我會很麻煩哪!好在還有另外一手準備……”目前的情況不大樂觀,在後麵不遠處,那座由楚白自行設計建造的山寨熱核反應裝置保持著平靜。裝置是可拆卸式的,倘若將充作聚變材料的重水全部去掉,在裝置內部隻留下一顆裂變彈核心,那麼爆炸當量會下降到萬噸左右,這樣在摧毀遺跡飛船可能性降低的同時,對外圍區域的破壞力也大幅削減,不必再擔心搞到日本列島陸沉那麼誇張。此時,隨著楚白悄悄按下腰帶上的遙控裝置按鈕解鎖,常溫下以液態存儲的重水悄無聲息地從裝置裡流淌出來,進展似乎在按照他所預期的步驟平穩推進。似乎並未察覺楚白暗地裡動手腳,阿卡菲爾冷冷地說道:“你想死一次看看嗎?”“切,那也比哭著喊著要找家長的小屁孩強!”要說嘴炮這門功夫,曾在各大論壇上與人對噴多年,地圖炮一張嘴就來,直到結婚生子才金盆洗手淡出江湖的楚白很是內行。既然看出了阿卡菲爾沒有下死手的想法,他自然樂得打太平拳拖延時間,反正都是對方消費,他怕什麼?想起生死未卜的兩位戰友,楚白本著做人要厚道的原則,想要通知對方核爆炸即將來臨,不過隨即他又想起身上的強殖裝甲已經被吉歐剝掉了,隻好臨時改口對阿卡菲爾說道:“喂,時間差不多,我也該走了,你是打算跟我一塊離開,還是在這等著看煙花呢?”阿卡菲爾似笑非笑地望著楚白,說道:“我不想你,至於你,恐怕走不掉吧!”的確,撤退總比進攻難,因為進攻時是由你來選擇時間、地點,撤退的時候就得問問,當麵的敵人是否有如此好的涵養,乾瞪眼看著你跑路了。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楚白如此淡定,自然有底牌在手,他還有一招從未示人的絕技呢!常言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楚白的啟蒙老師阿班門下教授弟子數量不少,其中有勇者、魔法師、僧侶和劍士,限於職業的原因,阿班不可能在這些領域全都達到極深的造詣,不過他之所以享有名師美譽,關鍵在於他能教會弟子領悟自己的道路。因而,無論是達伊還是波普,以及其他幾位弟子,各個都有著受用終生的資本,楚白當然也不例外。麵對著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強大敵人,楚白此刻也唯有動用殺手鐧,這是他從師兄瓊卡魯處山寨來的一招必殺技,無論對手有多強都要畏懼三分的絕學。收劍入鞘,楚白雙手持劍,將劍柄高舉到與眉心平齊,隨後他調集全身的紫霞真氣,肅容喝道:“以信念為刃,以生命為動力,巨大十字架!”“嘭!”好似朝陽初升般輝煌的紫色光氣覆蓋了大半個地下空間,強如阿卡菲爾也不得不閃身展開防護罩,當光芒斂儘之時,被光氣磨洗得像鏡麵般平整光華的岩層上不見楚白的蹤影,地上隻留下一個縱橫可達十數米的十字型傷損。生命的燦爛宛若夏花之綻放,生命的隕滅又如秋葉之凋零,巨大十字架是集中一名頂尖劍士全部生命力爆發出的招式,與其說是劍技,不如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舍身技。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煉神返虛,複歸無極。這是內功起源的根本信條,所以真氣也算是生命力的一種表現形式,當然可以用來支付這一招的開銷。雖說楚白沒有因為過份釋放生命力而死,他此時也是神疲力竭,隻能拖著灌鉛般沉重的雙腿倉皇逃出魅奈神山基地。短短數百米路途已然用儘他身上的最後一點氣力,當回身遙望黑暗籠罩之下的山峰,楚白隻能默默祝禱:“老天保佑,一定炸掉那遺跡飛船。”“嗡嗡嗡嗡……轟——”或許是真的是楚白的感動了上天,他剛禱告完,緊接著便感到腳下一陣劇烈晃動襲來,破碎的岩層相互擠壓,發出如用利器刮擦黑板一樣的刺耳噪音,最後是一陣堪比大型噴氣機從頭頂呼嘯而過的轟鳴聲。“叮!主線任務完成,是否選擇回歸?”淒慘到隻剩下把劍握在手中的一絲力氣,楚白哪裡還有選擇餘地,他急忙說道:“回歸,馬上回歸!”就在楚白的身影逐漸淡出視野之後,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最後消失的林間空地上,身上筆挺的白西服照舊纖塵不染的阿卡菲爾眉頭微挑,他自言自語說道:“咦,竟然不見了……奇怪的家夥。”這時,獸神將巴卡斯接通了聯訊,老態龍鐘的他額頭上滿是汗珠,聲音顫抖著說道:“阿卡菲爾大人,活遺跡被摧毀了。”聞聲,阿卡菲爾沉默了一會,跟著忽地輕鬆一笑,擺手說道:“算了,立即收集遺跡碎片,我們需要儘可能多的**細胞。”“是的,阿卡菲爾大人,一切如您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