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軟身更軟(1 / 1)

景紹辭回到房間的時候,晏子修已經快要睡著了。

可等對方躺上床後,他還是強忍著困倦,翻身靠了過去。

景紹辭抬起胳膊將他攬進懷裡,讓晏子修躺得更舒服一些。

“陸喬北說了,他會好好照顧殷決的。”

明明是稀鬆平常的一句話,但晏子修卻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股違和感。

晏子修心中疑惑,於是微微抬起頭道:“為何我感覺你有些愉悅?”

景紹辭將他抱緊了一些,勾起唇角道:“因為那小子喜歡薅棍。”

“薅……棍?”晏子修更加不解:“這是何意?”

景紹辭正要解答,一個小紙人忽然爬上床來,然後趴在他的胸口用兩隻手支起腦袋,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晏子修見狀,從被子裡抽出手來輕輕揮了一下,小紙人頓時失去意識,變成了一張普通的紙。

景紹辭想起了書房裡的場景,開口問道:“你的小紙人為什麼會說話?”

晏子修解釋道:“因為上麵附著了我的靈識,如身使臂,受我驅使。”

景紹辭想起了那道奶聲奶氣的嗓音,於是道:“這麼說,它們就是小版的你了?”

晏子修想了片刻,然後道:“也可看作如此。”

景紹辭一聽頓時起了心思,馬上道:“明天我要去G國,你讓我帶上一隻好不好?”

晏子修的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景紹辭高興的直接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正要朝嘴上親時,樓道裡忽然響了陸喬北的聲音。

“晏哥,晏哥!你快出來看看殷決,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景家太大了,陸喬北又是第一次來,壓根找不到兩人的臥室是哪間。

他的手機又正好沒電了,情急之下隻能用這種方法。

景紹辭聽到聲音,按住晏子修的肩膀還要繼續,“不許管他。”

但晏子修豈會坐視不管,於是將他掀開,馬上下床穿上外套。

等他開門叫住驚惶無措的陸喬北後,景紹辭也沉著臉下了床。

三人大步走到客房,殷決之前已經被陸喬北從沙發抱了過來,此時正氣若遊絲的躺在床上。

晏子修將兩指搭於殷決腕間,靈力剛一探進去就感覺到對方體內妖氣駁亂,儘數淤堵在胸。

為何會如此?

他心中微惑,想了幾秒後看向陸喬北道:“方才他可是有片刻清醒?”

“對對對!”陸喬北用力點頭,趕緊道:“他幾分鐘前睜眼睛了,我就馬上問他感覺怎麼樣,還有哪兒難受,然後他問我剛才那句是在叫誰,我說叫他。”

陸喬北的語速太快直接掏空了肺裡的氧氣,迅速換了一口氣繼續道:“我看他臉色不好,還安慰了他一句,結果他一把抓住我的領子吼著讓我滾出去,之後他就暈了。”

幾句話把前因後果說的雲山霧繞,晏子修乾脆問道:“他為何讓你滾出去?”

雖說殷決的脾性是暴躁了一點,但絕非不知好歹之人,如何會用這種態度對待陸喬北?

“我也不知道啊。”陸喬北的神情和語氣一樣無辜。

景紹辭忽然直切要害的開口道:“你安慰殷決的時候,都說什麼了。”

陸喬北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我就說你肯定能好的,因為你天生就是一根好棍,要不然為什麼彆的棍都沒修煉成妖,偏偏你成了?”

他說著說著,語氣漸漸委屈起來,“我還變著法的誇他是一根堅強的棍,剛毅的棍,韌勁十……”

“停。”晏子修抬手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深吸一口氣道:“誰告訴你殷決是根……”

正在這時,床上的殷決忽然發出一道痛苦的悶哼。

晏子修立刻轉身看了過去,看到對方睜開眼睛後,脫口而出道:“棍,你覺得如何?”

晏子修這一天又是參加活動,又是打群架,淩晨還從床上爬起來看傷,所以就困的有些頭腦遲鈍了。

剛才聽了一通陸喬北的各種棍後,他就也順嘴叫了出來,完全沒意識到喊錯了。

景紹辭聽到這個稱呼,忍不住偏頭咳了兩聲。

陸喬北就算了,本來就是個傻子,但殷決一聽晏子修也這麼叫他,頓時一陣氣血翻湧,胸口痛的想要裂開一樣。

“你……我……”殷決粗喘著氣,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看上去十分難受。

晏子修見狀,手上忽然憑空變出一把折扇,正是跟群妖大戰的那把。

他將扇麵一揮而開,然後轉過手腕道:“殷決,你的眠風扇。”

殷決一看扇麵上的血漬,再看了看斷了的兩根扇骨,直接氣的渾身顫抖。

結果晏子修還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救你性命自然要用你的法器,我的靈劍豈能沾染妖血?”

“晏哥!”陸喬北看著殷決愈發慘白的麵色,忍不住勸阻道:“等他好了再說這事吧。”

殷決此時已是瞳孔充血,胸腹處滾過一股劇痛後,直接將喉間的甜腥噴了出來。

晏子修見他將血吐了出來,立刻貼住他的掌心,用靈氣修補他的妖丹。

殷決這時也反應上來,馬上闔眸靜氣。

景紹辭看著晏子修動作,不爽的移開了視線。

大約過了幾分鐘,晏子修做了個收勢的動作,然後睜開了雙眸。

“其他的事以後再說,你先靜心養傷。”

殷決捂著胸口點了點頭,看著他道:“謝謝。”

就在景紹辭拉著晏子修要離開的時候,殷決忽然指著陸喬北開口道:“把他也弄走!”

晏子修轉頭道:“他好歹也算你半個救命恩人,知恩圖報,方是正理。”

一句話,把殷決堵的死死的。

兩人出去後,陸喬北本想坐在床邊,結果挨了殷決一枚瞪視後,縮頭縮腦的向沙發走去。

“過來。”

陸喬北立刻聽話的走了過來,但是沒敢坐下。

殷決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道:“你現在知道我是妖了,還不怕我?”

陸喬北低下頭,小聲的道:“為什麼要怕你,你長得這麼漂亮。”

殷決聽著他膚淺的表達簡直想笑,但還是冷肅的道:“你知道妖為什麼要生的芙蓉花麵嗎?”

陸喬北搖了搖頭。

殷決看著他,故意用一種誘惑的語氣道:“因為這樣才能吸取人的精氣。”

沒想到陸喬北聽了這話,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道:“你要是真的想吸我的精氣,就不會這樣直白的告訴我了。”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如果你是壞妖,那晏哥肯定早就把你收了,怎麼可能去救你的命。

但陸喬北怕殷決生氣,所以就換了一種說法。

殷決沒想到這傻子看著憨頭憨腦的,這會又突然變的這麼有邏輯。

沒達到嚇人的目的,他隻好猛的拉起被子躺回床上。

陸喬北站著看了他一會,正要轉身離開時,被子裡卻傳來了殷決的聲音。

“上來。”

陸喬北愣了一瞬,然後迅速把握機會躺上了床。

結果等他鑽進被子裡的時候,殷決卻開口罵道:“你腦子摩擦起球了是不是,衣服這麼臟還不脫掉?!”

陸喬北動作利索的馬上照做,渾身脫的隻剩一件時,他小心翼翼的向殷決請示道:“這件,要脫嗎?”

“你敢脫我就變出原形捅死你!”殷決惡狠狠的道。

陸喬北聽到這就話,好奇的看著他道:“那你的棍身……長嗎?”

“長你姥姥,你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在殷決的一通罵罵咧咧後,兩個人就一起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景紹辭出發去了機場。

臨走前,晏子修將提前準備好的小紙人交給了他。

“我會好好照顧它的。”

這句話說的晏子修莫名臉熱,於是低下頭沒有說話。

景紹辭見狀,將他擁進懷裡道:“記得要想我。”

等他離開後,晏子修將陸喬北叫下了樓。

“昨晚情況如何?”

陸喬北回道:“棍兒昨晚睡的很踏實,連翻身都沒有幾次。”

晏子修本來想糾正他這個稱呼,但轉念一想,或許這是兩人之間昵稱,如同他叫景紹辭為拔絲地瓜一樣。

陸喬北開口問道:“晏哥,他昨天晚上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車上?是你放的嗎?”

晏子修否認道:“並非如此,待殷決傷好一些再問他吧。”

“嗯。”

兩個人剛說完話,景封易和謝莞歆就從樓上下來了。

晏子修馬上向二人介紹陸喬北,陸喬北聽到是景紹辭的父母後,禮貌的道:“叔叔阿姨好。”

景封易沒什麼反應,謝莞歆溫和的道:“小陸,你在家裡需要什麼就跟管家說。”

陸喬北燦笑著道:“謝謝阿姨。”

晏子修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爸,媽,樓上還有一人名喚殷決,他受了傷,估計要在家中將養幾日。”

“那有什麼關係。”謝莞歆笑著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住幾天都可以。”

等四人坐在餐桌旁後,謝莞歆還特意問道:“修修,你那位朋友要吃什麼,我讓人做好了給他端上去。”

“您不必麻煩,他多曬曬陽光……”

話還沒有說完,晏子修忽然攥緊了手指。

謝莞歆疑惑的看著他道:“修修,你怎麼了?”

晏子修緊咬著牙,過了好一會才從齒間擠出一句話:“媽,我無事。”

就在同一時間,坐在私人飛機上的景紹辭正托著小紙人,眉眼之間滿是愉悅。

“晏晏,叫老公。”

小紙人分開腿坐在他的掌心,軟糯糯的道:“老空。”

“是老,公。”景紹辭極有耐心的道。

“老公!”小紙人甜甜的叫了一句。

景紹辭整顆心都快化開了,要是這小紙人真長了晏子修幼年時的臉,估計都要被他含到嘴裡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乖,再叫一聲。”

小紙人歪著小腦袋,奶聲奶氣的道:“老公!”

‘哢’的一聲,晏子修手裡的筷子斷成了四截。

景封易和謝莞歆都看向了他,而陸喬北則是微微靠近道:“晏,晏哥,你怎麼了?”

晏子修努力克製著情緒,開口道:“手勁略大了些,沒掌控好。”

說完這句話他就直接站起身來,對兩位長輩道:“爸,媽,您二位慢用,我先上樓看看殷決。”

“我也去!”陸喬北也跟著站了起來。

謝莞歆勸他多吃幾口,晏子修則說晚些再吃,然後就跟陸喬北上樓去了。

結果等上了二樓後,他並沒有朝殷決房間走去。

“晏哥,你去哪?”

晏子修麵無表情的回道:“你先去幫殷決打開窗戶,我一刻後再去。”

回到兩人的臥室後,晏子修立刻豎起右手兩指,可就在他要收回靈識的瞬間,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

此時的景紹辭正在誘導小紙人給他飛吻,結果小紙人忽然停止了動作,幾秒後,換了一個負手而立的姿勢。

“景紹辭。”小紙人的嗓音忽然換成了晏子修本人的。

景紹辭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可轉眼之間,這種心虛感就煙消雲散。

“晏晏。”

晏子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語氣冷然的道:“你問我要小紙人隨行,便是要做這種事?”

景紹辭眉峰微挑,明知故問道:“哪種事?”

晏子修才不會讓他得逞,於是口吻嚴肅的道:“你不許再讓他叫你。”

“叫什麼?”

晏子修回道:“老公。”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景紹辭在忍笑,晏子修則是在暗自懊惱。

好不容易將笑意咽了回去,景紹辭一本正經的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讓它做這種事了。”

晏子修斥道:“此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景紹辭用指尖碰了碰小紙人的臉,然後慢條斯理的道:“你們古人稱呼另一半應該是叫夫君,隻要你叫一聲,我以後都不做這種事了。”

晏子修沉默了片刻,然後一字一句道:“你如今膽子大了,當真不怕我惱。”

話音落下,景紹辭將小紙人舉到自己麵前,薄唇兩角肆意的上揚。

“因為我擁有你的所有偏愛,所以你舍不得真的生我的氣,你的能力再強硬,對著我,你也隻會心軟身更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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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體不舒服,明天可能會休息一天,提前給大家道個歉~磬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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