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景紹辭聽到這句話,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喜出望外,反而是臉色大變的握住他的肩膀,滿眼焦急道:“晏晏,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不許瞞著我。”
晏子修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發出這種邀約還被對方當成有病。
可他不知道,就是因為太過難得,所以才引起了景紹辭的驚慌。
晏子修一把掀開景紹辭的胳膊,然後迅速離開。
“晏晏!”
從房間出來後,晏子修整個人都快冒煙了。
這次等他回劇組後,他就要跟陸喬北拍一場重場戲。
劇情裡,太上仙門金丹期以下的弟子去藏海秘境曆練,與之同行的還有各大仙門的弟子。
而就是在秘境中,他們遭到了魔修們的圍剿,洛君時為了保護忽然突破境界的林星然,重傷墜入魘夢之境。
魘夢之境是所有幻境中最難掙脫的一種,無數修士在這裡生出心魔,因為它會映照出你內心最渴望又最黑暗的一麵。
洛君時一開始還冷然麵對,因為他知道身在這魘夢之中,凡有所相,皆為虛妄。
可就在他要掙脫魘夢之境的瞬間,林星然衣衫單薄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雖然隻是書中的幻境,並沒有真實的發生在主角與反派之間,但在電視劇的拍攝中,卻要實打實的由演員演繹出來。
原來他跟韓向琛的分工很明確,韓向琛演文戲,他上武戲,文戲自然也包括一切親密戲份。
但自從這部戲開始,韓向琛隻負責給他講劇本,或者私下搭戲,正式開拍的時候,一刻也不肯附他的身。
於是晏子修在看到這場戲後,徹底犯了難。
韓向琛知道他演不出那種為情陷障的感覺,就建議他跟景紹辭試試,然後記住當下的內心感受,到開拍的時候絕對可以用上。
“這樣還可以有效的防止景先生吃醋,等他看到這段親密劇情時,景先生自然會覺得你演的時候心裡代入的都是他。”
就是因為韓向琛提出這種一舉兩得的建議,他才會向景紹辭提出那樣的邀請,沒想到……
晏子修想到這裡就難以麵對,一頭紮進臥室取了一套衣服,然後直接坐電梯去了地下溫泉。
景紹辭找到他的時候,晏子修正坐在濕蒸房盤膝打坐。
就算在這種高溫環境下,晏子修依然麵如冠玉,不見半點汗意。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閉著雙眸身體180°轉了一個方向,臉正對著牆。
景紹辭光腳踩在雪鬆木的地板上,劇烈的心跳聲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喉結上下滾動,然後低聲叫了一句:“晏晏。”
晏子修沒動也沒應聲,依舊保持著打坐的姿勢。
景紹辭走到他身邊坐下,然後伸手握住晏子修的手腕,“晏晏,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晏子修緩緩睜眸,然後側過臉道:“方才的提議,你隻當未聽過。”
“不行!”景紹辭瞬間就急了,收緊手指道:“是你自己說過的,凡你所言,從不落空。”
晏子修沒想到對方會用他說過的話堵他,於是神色清冷的道:“是你自己不願。”
“我怎麼可能不願意。”景紹辭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
氣息癢癢的撲在他的耳廓,讓晏子修下意識朝旁邊避開,結果卻被景紹辭一把撈了回去。
“不是要共浴嗎,我都準備好了。”
晏子修掰開他攏在腰間的大手,板著臉道:“我後悔了。”
景紹辭怎麼可能放過他,於是斬釘截鐵的道:“其他所有事我都允許你反悔,就這方麵絕對不行。”
晏子修乾脆站起身,直接朝門外走去。
沒想到景紹辭一把抓住他的腳腕,瞬間讓晏子修向前趔趄了一下。
“鬆手。”
“不鬆,反正你也舍不得打我。”景紹辭全然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話音落下,他修長的手指就順著晏子修的腳踝摸了上去,時不時還會輕輕地捏上兩下。
“你……”晏子修氣的說不出話來。
但正如景紹辭所說,如今的他根本無法狠下心來動手。
“你若再這般動手動腳,我便當真要生氣了。”
景紹辭鬆開手也站了起來,“好啊,畢竟你生起氣來……”他貼近晏子修,用一種低惑的嗓音道:“更好看。”
兩人的距離極近,近到稍微前傾一下就能吻上。
晏子修的手指不斷蜷握,努力的在克製情緒。
就憑小苦瓜這副百折不撓的架勢,今日若是不達目的恐怕不會罷休。
晏子修偏過頭去,認命的闔起雙眸:“那便依你。”
這一瞬間,景紹辭感覺自己頭頂像是綻放出了漫天的煙花,晃的他目眩神迷。
直到晏子修離開濕蒸房,他這才回過神來追了出去。
兩人來到溫泉池旁,就當景紹辭兩手反抓住衣服下擺時,卻被晏子修直接按住。
“不許脫。”他語氣嚴肅的道。
景紹辭看著他,過了幾秒後道:“誰洗澡穿著衣服洗?”
晏子修蹙了下眉,垂眸道:“若你執意要如此,那我便不下水了。”
景紹辭好不容易磨出點福利,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
他想了片刻,然後裝出一副無奈妥協的樣子道:“那我換套衣服總可以吧?”
晏子修微微頷首,正色道:“可。”
景紹辭此時握住他的手道:“你跟我一起去,有專門泡溫泉的浴衣。”
晏子修沒有多想,就順著他去了更衣室。
到了裡麵以後,景紹辭拿出兩件長款的日式浴衣,遞給他一件後,兩人各自進了隔間。
晏子修出來時,領口處嚴絲合縫,腰帶也規規矩矩的係在腰間。
反觀景紹辭,前襟完全大敞著,不僅能看見胸肌,就連緊實的腹肌也露出了一大片,腰帶鬆鬆垮垮的係著,幾乎等同於沒有。
晏子修咬了下牙,立刻走過去給他整理浴衣。
結果他剛抓住對方的衣襟,景紹辭就按住他的手背道:“我熱。”
晏子修倏地撤回手,抬眸看了他一眼後轉身走了。
景紹辭從背後看著他被腰帶束出的腰線,喉嚨中發出一聲低笑。
等他出去的時候,晏子修已經下到了溫泉池裡,此時正靠著人工岩壁,閉目養神。
景紹辭下水的時候,晏子修開始在心中默念清心訣。
“晏晏。”景紹辭用低沉的嗓音喚了一聲。
晏子修過了一會,才毫無起伏的開口道:“何事。”
“過來。”
晏子修睜開雙眸,看著景紹辭靠在池邊的慵懶模樣,語氣冷然的道:“你休想。”
“是你自己說的要共浴。”景紹辭振振有詞的道:“我們兩個人離這麼遠,這算什麼?”
晏子修無比後悔自己采納了韓向琛的建議,簡直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他默默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我之所以那般說,是因為……”
“因為什麼?”
晏子修偏過頭去,“罷了。”
他不過來,景紹辭乾脆自己遊了過去。
溫泉水浸透了他身上的浴衣,緊貼著軀體的樣子更加顯露出肌肉的輪廓。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腰還挺細的。”景紹辭開口道。
其實他不是沒發現,是不敢說。
普通男人就算是瘦,腰部基本上也是直著下來的,晏子修雖然有腹肌,但兩側的腰線卻是呈弧線凹進去的,剛好適合他一隻手握住。
晏子修水下的手指攥緊,用力到骨節發白。
就在景紹辭準備抬手要抱他時,晏子修卻忽然開口道:“你站起來。”
就在景紹辭起身的瞬間,晏子修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過後,景紹辭靠近他,用一種整暇以待的口吻道:“小道士,你想對我做什麼?”
話音剛落,晏子修忽然移到他身後,在景紹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右胳膊就被用力反扣至腰後,就這樣被壓著後頸一把抵在了岩壁上。
景紹辭整個人完全處在震驚之中,就連瞳孔都顫動了一瞬。
“你可知曉……”晏子修從身後貼近他的耳邊,用一種緩慢而又惑人的嗓音道:“我早就想這般對你了?”
這是劇本洛君時對林星然說的台詞,但現下的景紹辭還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裡有且僅有一句話——
他家晏晏,出息了。
晏子修鬆開扣著他後頸的手,然後用手背從他的側臉撫摸般的下滑,就這樣一直滑到下頜處,開始用指尖描摹他的薄唇。
景紹辭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喉嚨處又麻又癢,鼻間滿是晏子修身上的那股青檀香。
他張開嘴在晏子修指尖咬了一下,輕輕地,卻帶著不言而喻的意味。
晏子修立刻蜷起手指,然後語帶不滿道:“你為何不反抗我?”
“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為什麼要反抗?”
“不可。”晏子修嚴肅的道:“你必須要反抗。”
如果景紹辭不這樣做,那就跟劇裡的林星然的反應不同了。
景紹辭忽然明白了晏子修是想玩情趣,於是道:“那如果我反抗,你就一直這樣?”
“嗯。”晏子修認真點頭。
話音剛落,景紹辭就直接掙開了被他反扣的胳膊,然後試圖轉過身來。
晏子修反應很快,立刻從身後向前環抱住他的肩膀,又將他壓在了原處。
“晏子修,你放開我。”
景紹辭的嗓音很冷,冷到晏子修忽然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我可是弄痛你了?”他歪過頭,在景紹辭耳邊問道。
感覺到他鬆了手勁,景紹辭趁機轉過身,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晏子修這下徹底怒了,單手用力按住他後,另一隻手直接扯開了他的腰帶。
他完全是按劇本路線走的,結果眼前出現的畫麵讓他的雙眸瞬間睜大,立刻用手攏住了景紹辭的衣襟。
“你,你為何……!!”
景紹辭挑了下眉,唇角微微勾起道:“看完之後,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說完,他的大手就由上至下的摸到了晏子修的腰,“你這浴衣裡麵穿了什麼,還是……”
他故意拉長了尾音,然後道:“跟我一樣?”
晏子修連脖子都紅了起來,他想把腰帶重新給對方係回,但方才他手勁太大,直接扯斷了。
無計可施之下,他隻有扯下自己的腰帶給景紹辭係了回去,綁結的時候還用力拉了一下。
景紹辭喉中故意發出一道呃吟,然後捏了捏他的下巴道:“把我的腰勒壞了,吃虧的可是你。”
晏子修抬眸冷視了他一眼,眸光裡滿是寒芒。
係完後,他轉身就要走,結果景紹辭卻拉著他不鬆手。
“我都配合你了,你是不是也要適當的投桃報李一下?”
晏子修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我方才做的是正事。”
“當然是正事。”景紹辭一邊給予充分的肯定,一邊摸著他的背道:“可是,我也想乾正事。”
晏子修跟他在這種事情上交鋒數次,早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絕對不能跟小苦瓜在這種時候糾纏,不然吃虧的必定是他。
晏子修隻是猶豫了一瞬,便飛快在傾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就親一下臉怎麼夠?”景紹辭就差把得寸進尺這四個字寫到額頭上,偏偏還要用略帶委屈的口吻道:“我剛才可是陪你玩了那麼久。”
晏子修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我再說一遍,方才種種並非與你玩鬨。”
他說話的時候,景紹辭的目光卻從上往下開始移動,每停一下都像是在點火。
晏子修這才意識到自己腰帶沒了,前襟也是敞開的。
他立刻合攏,然後冷斥道:“闔眸。”
景紹辭目光劃回他的臉,開口道:“我什麼都能聽你的,唯獨這點……不行。”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起了一些變化,剛才還沒覺察,現下卻越來越明顯。
晏子修乾脆放棄跟他溝通,右手結印,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了岸上。
“晏子修!”景紹辭喊了一聲。
晏子修隻當什麼也沒聽見,光著腳朝電梯方向走去。
“晏晏,我不舒服。”
哪怕知道有被騙的可能,晏子修還是止住了腳步。
他沒有轉身,隻是微微側過臉道:“何處?”
景紹辭故意不說話,就等他過來。
他猜的沒錯,晏子修確實放不下他。
等晏子修重新下到水裡走過來後,景紹辭攏住他的腰壓在了池邊。
“我覺得,我好像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