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另一邊，華鏡剛剛背過身去，手機突然間震動了起來，華鏡猛地轉過身，抓起了那手機，抬起頭和季向北對視了一下，“是江野。”季向北急忙上前來擺弄了兩下電腦，對華鏡比了個可以了的手勢，華鏡才點了接聽，開了免提。“你騙了我啊。”江野的聲音從手機裡麵傳來，似乎早就知道手機這邊的人是誰了。“彼此彼此。”華鏡聲音裡帶著嘲諷：“你不也是一開始就在騙我嗎？”那邊的江野沉默了會兒，突然笑道：“我們……真的變了不少啊。”“打電話過來就為了這件事情？”華鏡語氣一瞬間冷下了不少，“我還以為你會更關心那些孩子的安全。”“我當然是關心的。”江野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一如即往的溫和，“我雖然是討厭監察科，不過你們到底是不會對孩子下手的。”“那你打電話來是為了什麼？”華鏡問：“難不成就想聽聽我的聲音？”手機那邊傳來了低低的笑，就在耳邊上響起的一般，耳朵尖似乎都能夠感受得到一股溫熱的氣息，華鏡擰著眉不再說俏皮話。“話有點長，得見麵說。”江野聲音帶這些疲憊，長長的一聲歎，“已經定好位了嗎？我就在在這兒等你。”電話掛斷後，華鏡望向季向北，“江野的位置呢？”“在市中心。”季向北問：“位置已經同步到你手機上了，我會派人跟著。”華鏡點點頭，脫下了製服，換上了普通的黑色西裝外套，攏了一下頭發，“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準戰鬥，不隻是半獸人，監察科也是不該存在的組織。”“我明白的。”江野在一家餐廳等著他，位置靠窗，十二點的時候人還是挺多的，華鏡從人群裡穿過的時候手心有些發汗。她有多長時間沒有在大白天裡來這種滿是人的地方悠閒的吃飯了？細細的想來，竟然從來都沒有過。江野替她拉開了椅子，看著華鏡坐下靠在她耳邊低低地笑：“彆這麼緊張，這些人又不會吃了你。”“我倒是沒想到你還能這麼悠閒。”華鏡抿著唇，聲音冷淡。江野走到了另一麵，坐下，“緊張也是沒用的，你又不肯把人還給我。”他接過了菜單遞給華鏡，“想吃什麼？這家餐廳還挺有名的。”“隨便吧。”華鏡有些不耐煩，站在有人類的地方她就難集中精力，總擔心著這個擔心這那個，好似一放鬆下來就會被彆人徹底摧毀一樣。江野越過菜單看了她一眼，笑意在唇邊漫開兩分，隨便點了些菜，等這兒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才問：“那些孩子會怎麼樣？”“十四組組長說解毒劑已經有眉目了，所以那三個服用過強化劑的孩子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其餘的那些半獸人我們會給他們安排新的住處，由專人看管。至於李慶，他殺了監察科的組員，所以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他未來肯定過的不怎麼舒心。”“但是，那些人類的孩子恐怕也無法回去了。”“是嗎……”江野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麼，他越是安靜華鏡反倒是覺得有些彆扭，“我以為你又要和我去爭辯那些個對於不對。”“對或不對誰又能夠用兩句話說的清楚呢。”江野歎了口氣，轉過頭望著樓下行走的人，“我也不認為自己做對了，如果我能夠早點意識到李慶的不對勁的話，也許……”江野搖搖頭，說這些已經無濟於事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凝重，“我來找你來，的確是有正經事。”“什麼事情？”正巧服務員將菜端了上來，為兩個人倒了酒之後才退開。“你知道吞服了強化劑的半獸人會散發一種很古怪的味道嗎？”“什麼味道？”“鐵鏽一般，血的味道。”江野伸手輕輕地彈了一下高腳杯，紅酒在杯子裡蕩開，豔紅的顏色頗有幾分像血，“我手下有一個半獸人嗅覺特彆靈敏。”餐廳裡的鋼琴曲幾乎蓋過了的江野刻意壓低的聲音，“他說這裡有濃重的血腥味和半獸人的味道。”華鏡捏著刀叉的手微微用力，手裡的刀叉有些變形了，“他能夠確定嗎？”“我手下的人都沒有什麼攻擊力，又沒有專門受過訓練，除了尋找半獸人的消息彆的都做不了。”江野胡亂切著盤子裡的肉，聲音很低，“但是他的鼻子從來沒有出錯過，他說這裡有大量的半獸人就一定有。”“所以你讓我來的目的是？”華鏡慢慢將手裡的刀叉掰直了，轉動著眼珠子打量著周圍的人，想要從那些人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你那麼凶的表情好像要把他們都吞吃了一樣。”江野雙手托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眼前的人，“都不知道是要害怕藏在這裡的那些半獸人，還是該害怕你了。”華鏡白了他一眼，表情略微放鬆了一些。“我們也合作一回怎麼樣？”江野問，“想要查清楚這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你們也缺少強悍的力量，這裡又處在市中心，四處都是人，要是一不小心被半獸人跑出去的話，你們也難辦。”“彆開玩笑了。”華鏡咀嚼著口中的食物，皮笑肉不笑的，“你知道你最近升級了嗎？上了監察科ss級彆的通緝令，死傷不論的那種，我們合作？互相殘殺還差不多。”江野仍舊托著下巴看著她，也不說話，“真的不願意和我合作？”“不可能的。”華鏡歎了口氣，拿起杯子小抿了口，道：“目前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這裡有半獸人，我選擇相信你是一回事，其他的組員會不會相信你是另外一回事。畢竟，你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可不太好。”“如果有證據證明這裡有半獸人呢？”江野雙手交叉著，表情很嚴肅。“那就另當彆論了。”華鏡放下杯子，看著他，“你還知道知道什麼？”“這棟大樓會在十一點的時候徹底封閉，沒有人能夠出入，這裡到處是監控，偷潛進來是不可能的，一旦有任何異動，這裡的半獸人就會立刻離開。但是，這裡會定期會有人類舉辦一些聚會，隻有社會名流才有機會獲得邀請函，從十二點入場，淩晨三點結束。”華鏡安靜地聽下去，江野微微往前傾了傾身體，將一個信封放在桌麵上朝著華鏡推了過去，“我覺得這裡有可以識彆半獸人的機器所以我沒法混進去，就去查了一下參加了這個聚會的一部分人類，找到了一個相當有意思的東西。”江野抬了抬下巴，示意華鏡打開看看，華鏡打開信封裡麵放著的是一張張照片，抽出一張看了兩眼，細眉立刻擰起，望向江野。江野點點頭，繼續道：“我整理了一些參加過聚會的人，名單可能不全，不過我來得及找到的，都在信封裡麵了。”“聚會的舉行是有規律的，下一次就是明天，如果要合作的話，到時候通知我。”江野舉起手中的杯子朝著華鏡遞過去，做了個碰杯的動作，仰頭抿了口酒。華鏡將照片塞回去，抓著手裡不薄的信封臉色越來越難看，看了眼氣定神閒的江野，抓著信封快步離開。在底下等著的季向北，被她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怎麼了這是？”華鏡把手裡的信封扔到了車座，一張臉上是怒氣未消。江野給的那個信封裡麵還有一張紙，裡頭寫著參與過聚會的名流的名字，華鏡把那張紙遞給了林廣：“我要上麵所有人的身份信息，你待會再想辦法去弄一張邀請函來。”“是。”“回安全屋。”華鏡聲音很沉。“是。”車子立刻發動，離開了這條街道，一旁的季向北還有些不明所以，拿起了那信封，打開看了眼，“發生什麼事情……”話才問了一半就住了嘴，季向北瞪大了眼睛看著手裡頭的東西，呆了許久突然間蹦出了一句臟話。副駕駛上的穆青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兩個人，季向北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越發凝重，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咽了下去。季向北又看了兩眼手裡的照片，把它裝回信封裡，往前遞過去，要穆清也看一看。穆清滿臉好奇地打開了信封，看見了那照片之後，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我靠……”他一張張的翻下去，想要找到這些照片作偽的證據，可是越看就越覺得心驚，“組長，這些都是江野給的？”華鏡點點頭，把江野所說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季向北思考了會兒，問：“目前證據嚴重不足，這次的行動牽扯眾多，上頭是不會批準的。”華鏡擰著眉頭望著車窗外頭，一雙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準也得查，不準也得查。”華鏡一發火，車子裡麵瞬間安靜了下來，穆清垂著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那些照片兒，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背。那照片大多都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頭發是銀色的，頭發間埋著兩個粉嫩嫩的長耳朵，一雙眼睛滴血一樣的紅。嘴巴是三瓣的，略有些古怪，可襯著那種病態的白皮膚竟然有種詭異的美。那是個兔子樣的女半獸人。詭異的不是這個半獸人，而是她帶著項圈，被人牽著像寵物一樣四處溜達。這些照片如果不是江野偽造的，那就說明真的有人類在飼養半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