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扁好不容易爬起身來,怒目瞪著方瑞,“瑞子,你,你丫的太不仗義了。”方瑞抬頭白了老扁一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地指著老扁就開罵,“他個豬頭笨腦的家夥,還好意思說我,做事情不經過大腦思考。就你這小樣,說你是豬真是侮辱了豬的智商……你在打賭之前,不知道先來問我啊,賭都打上了,再來問頂個毛用啊。”幾句話嗆著老扁啞然無語,這廝黯然神傷、跌跌撞撞地往堂屋方向走去。老遠就看到林芳芳壓抑著興奮的表情,朝自己作了個噓聲的手勢。老扁見之都想哭了,直罵哪隻蠢老鼠你怎麼就比我還傻比啊,不吃那些米飯你會死啊……老扁很想故意弄點聲響出來,驚走那可恨的老鼠,可想到事後林芳芳肯定不會輕饒了自己,還是作罷,免得賭打輸了,還要被修理一頓。這樣想著,老扁就躡手躡腳地往那邊走,可沒曾想越是這樣小心謹慎,越是容易出幺蛾子。結果過於專注前麵的老扁,碰倒了走廊角落的掃把灰箕。掃把灰萁倒在地上,弄出來幾下突兀的聲響,隻見林芳芳的臉色一變,蹙著柳眉咬著銀牙,“剛胖子,你成心地吧!”“不是,真不是的。”老扁那個冤啊,慌忙地擺手,搖頭,否認。林芳芳如鋒如芒的雙目剜著他,雙手叉著小蠻腰,一副盛氣淩人的強悍姿態,“不管你是不是成心的,我現在宣布,打賭到此結束,結果是,你輸了……你就等著我來魚肉吧,看我怎麼收拾你。”“好吧,我認輸。”老扁乖乖地舉手投降,反正左右都是輸,芳芳說輸了就輸了唄。林芳芳本以為老扁還會耍賴一番呢,沒想他這麼乾脆就承認了,心裡頓時就有些小小的失落,“你這個家夥真是沒勁……”本想數落他一番,想想還是算了,弄不好不留意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轉而嗔怪道,“剛剛兩隻老鼠過來了,被你那麼一弄,全跑了。”“還會來的,咱們耐心再等等。”老扁調整心態還是蠻快的,既然都輸了,就坦然麵對吧,接下來陪芳芳玩好了才是王道不是?“除此之外還能怎樣。”林芳芳抿著小嘴,重新在竹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回堂屋裡。老扁就挨在她旁邊坐著,看著她側峰的凹凸有致,聞著她身上少女特有的淡淡幽香,老扁有些心猿意馬。片刻後,忽見林芳芳神情一緊,老扁這才回過神來,往堂屋裡一瞅,隻見兩隻比成人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老鼠從雜物角落裡溜了出來,正賊頭賊腦地張望著呢。那兩隻老鼠張望了少頃,查無異常,就嗖地竄到了桌板子邊上。林芳芳的心為之一緊,抓著繩子的手都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剛想用力一扯,卻聽到方瑞在邊上淡淡輕笑道,“彆急,早著呢。”林芳芳偏著看了眼方瑞,點了點頭。老扁則是朝方瑞做了個怒目金剛的表情,以表示他對他的不滿與憤怒。方瑞直接無視。…………………………堂屋裡那兩隻小老鼠也挺精的,鬼鬼崇崇地溜到桌板子邊,也不急著到下麵去吃食,一隻在原地警戒,另一隻則是圍著桌板子轉了一圈。隻是江湖經驗不足的它們,也就是聽了老一輩教誨,試著瞅瞅罷了,它們要看出這桌板子底下的玄機,還嫩著呢。兩隻老鼠一碰頭,吱吱呀呀地交頭接耳一陣,其中一隻就嗖地就溜到了桌子板底下,嗅了嗅那攤米飯,就扒拉著爪子吃了起來。而另一隻老鼠還是蹲在桌板子邊,並不急於進來,看來它們也懂得打前哨這戰術。“打不打?”林芳芳看著一隻老鼠吃得津津有味,另一隻老鼠則遲遲不入,擔心到頭來一隻都打不到,急了。“嗬,以前彆說兩隻,一板子五六隻我們都打死過……彆急,好戲在後頭呢。”方瑞淡定地笑道。果然,桌板子下那隻老鼠吃了半天都沒異常,邊上那隻老鼠就按捺不住,在再次張望了幾下後,它也溜了進去。看到兩隻老鼠都進了套,林芳芳這下不含糊了,猛地一拉手中的繩子。繩子一下就扯掉了支撐著桌板子的竹棒子,怦地一聲,桌板子應聲砸下,幾乎是與此同時,唧唧地幾聲慘呼,當然是那兩隻小老鼠發出來的嘍。“哇,打到了,打到了……”林芳芳繩子一扔,歡呼著雀躍起來,一把推開堂屋門,往裡麵走去。“芳芳你真厲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一雙。”老扁訕笑地跟著走入,馬屁是少不了要拍的。“哪裡是我厲害,是瑞子這方法厲害……對了,瑞子這方法真有意思,不會是你發明的吧。”林芳芳兀自興奮道。“我們小時候看到屋裡老鼠猖獗,一幫小屁孩瞎搗鼓的。”方瑞又憶起了少時的時光,那時打老鼠可純粹是當遊戲玩樂來的,可自己這幫小鬼就這麼一瞎折騰,不知多少小老鼠葬送了性命在桌板子底下呢。“瞎搗鼓也能搗鼓出這麼絕的滅鼠方法,看來瑞子你才是老鼠的一號天敵啊!”老扁沒好氣地道,這廝還記恨著呢。林芳芳踹了他一屁股,“輸了不服不是!”老扁立馬換上笑臉,“口服,心更服!”林芳芳用手指點了他額頭一下,“知道你輸在哪裡不?”老扁作苦瓜相,“自作聰明。”林芳芳見他蔫樣,撲哧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方瑞插話進來道,“芳芳我聽老扁說了你跟他打賭的事,明明你是懷疑我這方法的,可為什麼又會選擇能打到呢?”這問題老扁也納悶著呢。林芳芳得意地笑道,“老鼠那麼狡滑,而且你這裝置也太簡單太破綻百出了啦,我想隻要是沒見過的人都會不相信的啦……不過懷疑歸懷疑,瑞子你是誰啊,我給你整一封號,就鄉土專家!那些個蛇啊、黃鱔啊你都有辦法收拾得徹徹底底,難不成你弄出這打老鼠的法子來,就不行了嗎,嘿!”聽了林芳芳這麼一分析,方瑞讚許地對她笑了笑,同時也為老扁感到憋得慌:這林芳芳心智還真是不簡單啊,看來老扁繼續追她下去,注定要被她吃得死死的。老扁則隻剩下苦笑,他主動提出來打賭,不就是認定瑞子是鄉土專家這心思嗎,咳咳,隻是沒想到芳芳也……老扁這次是打掉牙齒,隻能往肚裡吞啊。彎下腰要去掀桌板子,想看看那兩隻害人的老鼠的慘狀,不想被方瑞喝住。“彆掀,一掀就跑了。”方瑞拉了把老扁道。“你的意思是,老鼠還沒死?”老扁方瑞疑惑地道。“這桌板子有多沉啊,哪有那麼容易死。”方瑞笑道。“嘖嘖,原來是裝死啊,這老鼠的智慧還真不簡單啊,等你一掀板子,壓力一去,它嗖地溜了。”林芳芳誇讚道。“老鼠再智慧又怎樣,比得過瑞子的智慧啊。”老扁還是沒好氣地道,這廝邊說著,邊發泄般地一腳踏在桌板子上,一頓踩揉。隻聞桌板子底下吱吱的一陣老鼠的慘叫,在老扁大力的蹂躪下,很快就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