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九章 羅睺(1 / 1)

許久……許久後……意識,漸漸複蘇。而新的劇本,在腦海中逐步浮現而出。將每一句台詞詳細地咀嚼……將所有發生的劇情都牢牢銘記於心。接著,她重新開始進入“夏侯絢音”這個角色。昨晚的一切,似乎都是夢魘。提著燈籠的三十二,竟然將那些從棺材中鑽出的屍體,重新驅趕回棺材中?“難道是湘西趕屍?”她說出了劇本中,自己的第一句台詞。換好衣服後,她來到那房門口。此時,絢音的手微微顫抖,竟然不敢去將眼前的門推開。似乎推開了這扇門,就會有什麼極度可怕之事發生。良久後,她深吸了口氣,回到了床前。此時,乃是早晨八點。按說這是天氣明媚晴朗的日子。可是,從窗外看去,天空猶如被沙塵暴所掩蓋,陽光也被遮掩了許多。一種陰森的氣息覆蓋著整座瑉山。她伸出手,緊抓著被她收入內衣的那張地圖殘片。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夏侯小姐,你醒了吧?”“是……我醒了。”那是三十二的聲音。而有他來到,絢音心頭總算被驅趕走了幾分懼意,繼而,走到門口,將門輕輕開啟。三十二的身後,站著兩個紅衣少女。“三十四,三十六,伺候夏侯小姐洗漱。然後帶她來大堂同夏侯先生一起用餐。她是夏侯家的人。不可怠慢。”“是。”那兩個少女異口同聲地作出回答來。她們表情木然而機械化。同樣和三十二一樣,臉上蒼白,毫無血色。絢音注視著那兩個少女,總感覺,她們半點不像是活人。“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你是夏侯家的人。”三十二卻是斷然否決:“吃穿用度,當然不能和我們下人相同。”絢音看到,在其中一名少女的手上已經預先拿了一套紅衣。不過這紅衣和三十二他們所穿不同。用料顯然更好,手工更為精細,而穿上後,也竟很是合身。五分鐘後,她來到了義莊的大廳內。好幾個紅衣仆從侍立一旁,而夏侯焦岩則獨自一人坐在飯桌前。隻是……他麵前所拜訪的早餐中,竟有不少,都是豆類。絢音被侍候著坐在焦岩的對麵。“我已經將你的事情,呈報上去。若是獲得同意,你就可以回歸夏侯家。”“回歸……夏侯家?”絢音似乎明白了什麼:“我沒打算在這裡長住下去。”“是嗎?”焦岩微微搖頭。說:“縱然如此,也已不可更改了。家族的決定高於一切。”絢音看著擺放她麵前的青豆。拿起筷子,夾了一顆送入嘴中。“若你回歸家族……”焦岩看著正品味著青豆味道的絢音,不急不緩地說:“我可以告訴你‘地圖’的事情。”絢音抓著筷子的手,卻是抖了一下。然後,朝著焦岩看去。“味道怎樣?”“還……不錯。不過現在似乎並不是吃豆類的季節……”“和季節無關。這可以避免你,被一些臟東西纏身。”“……”“我知道你想問的問題很多。不過,我還不能告訴你。今天下午,你陪同我,將這裡的棺材,運送到墓地去。”“山腳下那個墓地?”“那隻是一小部分墓地而已。夏侯家葬在那的,也都是你們這些分家血脈。我和你一樣,都是分家血脈,跟宗族之人,是大為不同的。”“分家?宗族?”“夏侯家分為宗家(或者說宗族)和分家。宗家的血脈較為純正,而分家則血脈駁雜。”那吞入腹中的青豆,不知為何,讓絢音有一種不適感。“這裡的棺材中,有一具……是宗家之人。所以,要運送到家族的宗墓之中去。”“對不起……”絢音忽然跑出了大廳,來到義莊外,忽然就嘔吐了起來。明明沒有吃多少青豆……但是,她卻是將其完全嘔吐了出來。這時候,三十四和三十六兩位少女跑了過來,扶起絢音。“您可是哪裡不適?”三十四遞上了一塊白淨的手帕。“不知道……吃不習慣……”“您不是夏侯家的人嗎?”“三十四。”三十六忽然冷冷道:“不要多說。記得三十二囑咐的。”真是詭異……為什麼要用數字給自己命名?為什麼吃這東西……會想要嘔吐……為什麼?莫不是懷孕?不對啊,這個月的月事有來……一想到這裡,絢音就想起了君浩。這時候,恍惚間,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送……送我回去……”那是什麼?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但是,太模糊了,看不清楚……絢音扶著額頭,她用那手帕擦了擦嘴。剛才那是什麼?不是那個老太太。是更早之前的記憶。可是,她忘記了嗎?車子上出現的那個清晰凹印浮現著。君浩,他難道……是被自己撞死了嗎?之後打電話來的不是他本人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錯亂的記憶?“我不要葬在這裡……”“什麼?”絢音忽然一把推開了三十四和三十六,吼道:“我絕對不要葬在這裡!”接著的時間內,她獨自一人在房間內待著。而三十四和三十六,隨時都盯著她,簡直猶如在監視她一般。而這二女,絕對不會和她主動說話,如果詢問她們任何事情,也隻會以最簡短的話語回答。“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對吧?”那是,之前她在巴士上詢問而出的那個問題。隻是那個問題,戲謔的成分更多,但是此刻,卻是非常認真的了。在最後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三十四和三十六都是瞪大著眼睛,似乎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更好。“你們認識那個人嗎?”不等二女作答,她又拋出了新的問題,或者說是……新的“台詞”。“一個戴著黑色兜帽,身高大約一米七……”將那兜帽男子的外貌形容了一遍後,她抱著期待的眼神看著那兩名少女。“你們見過他吧?他是夏侯家的人吧?”絢音接著繼續問:“他是……誰?”三十四和三十六的雙目依舊空洞不已。“不知道。”“三十六也不知道。”“你們撒謊……你們在撒謊……”此時,在另外一個房間內。“三十二。”“是。”“明天,就是羅睺星再一次吞噬太陽之日。”“我……知道……”“夜王就是在這個日子出生的。”夏侯焦岩和三十二坐在一張桌子的兩端。“‘夜王’對我們夏侯家而言很危險。”三十二卻是大氣都不敢出。“夏侯先生……夜王他,畢竟是夏侯家的人,他的母親是……”“我當然知道他母親是誰。可是,你也莫要忘記,他的父親是誰。”隨後,他的手在桌子上微微敲擊著。“羅睺是黑暗之星。他不應當降生。”“夏侯先生,我……有點不舒服……”三十二顯然有抽身而退的意思,但,他身後,卻是有兩個紅衣人靠近了他。“‘日蝕’就要到來了。”夏侯焦岩走近了三十二。“回答我。”“那張地圖……你交給了誰?”三十二頓時麵色劇變!“夏……夏侯先生,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夏侯絢音……若我願意,可以讓她今日就前往陰間。那麼,我再詢問你一次……”“當年,我們拿到的那張地圖,那張地圖……你交給了誰?”一把尖銳的匕首,已經橫在了三十二的脖子上。“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就算我嚴刑拷問,你也不會回答的。你比狗更忠誠於宗家,忠於‘夜王’。但是,你能坐視夏侯青蓮的孫女死去嗎?”“那張地圖……你不可能帶離瑉山的。”“那麼……你交給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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