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積雪,修理水道。行宮上上下下,連地皮裡嵌的一顆石子兒都得洗過三遍。

那一日天氣不錯,晴朗的天,冰雪都在消融。文武百官已經先行到了行宮,於正殿前等候陛下。禁衛軍威風凜凜,圍繞著行宮內外,森嚴肅穆。皇帝的車架緩緩而來,金線繡的軟簾在陽光下反射著奪目的光芒。

宣睢身著玄色冕服,從車架上下來,百官跪地行禮,山呼萬歲。

在皇帝的車架之後,另有一架規格僅此於皇帝的輦車,四麵簾子都放下來,蓋得密密實實,望不見裡麵的情形。這架輦車並不停,直入皇帝下榻的明章殿。有心的人留意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管心裡有多少猜測,一點也不敢宣之於口。

明章殿裡的擺設和太極殿裡一模一樣,好處是這樣居住很方便,壞處是一點新意也沒有,透著無聊。

伺候的人裡,落蘇不在,隻有一個小年在收整東西。宋檀問落蘇人呢,小年回道:“落蘇在陛下跟前不留意弄碎了茶盞,這會兒留在宮裡思過呢。”

宋檀有些可惜,“好不容易來一回行宮,也不叫她跟著過來玩玩。”

小年笑了笑,沒有說話。

行宮周圍人來人往,朝廷命官不少,各自帶著家眷命婦,小孩子一時玩鬨起來,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明章宮倒成了行宮裡最安靜的一個所在。

那天晌午十分,宋檀出去閒逛,路過一棵樹的時候,樹忽然搖落起來,撲簌簌落了宋檀一身的雪。

齊楊當即嗬斥道:“大膽!”

樹那邊的宮人們全都跪下請罪,隻有兩個乳母不認得宋檀,慌得不知道怎麼樣好。

宋檀抖了抖狐裘上的雪,抬頭望去,卻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紮著雙髻,手腳並用的掛在並不粗壯的樹枝上,眼淚汪汪地看著宋檀。

宋檀問道:“怎麼回事?”

齊楊去問,沒多會兒回來,道:“安郡王家的小公子,爬上了樹下不來,乳母和丫鬟們正著急呢。”

那邊梯子已經搬來了,隻是小公子緊緊抱著樹枝,死活不敢動。

正僵持著,隻聽哢吧一聲,那樹枝折斷了,小公子從樹上掉下來。宋檀離他近,慌得去接,小公子砸在宋檀身上,將兩人都砸進了雪地裡。

小公子看了看宋檀,張嘴哇哇大哭。

宋檀胳膊不知道撞到了哪裡,疼的厲害,齊楊齊柳不敢動他,一疊聲喊著去叫太醫。

遠處呼啦啦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永嘉公主和賀蘭信,乳母見了賀蘭信,好像見著了主心骨,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

賀蘭信冷著臉,把還在哭喊的小公子提溜起來,上下看了看,沒看到什麼傷處。

永嘉公主卻去看宋檀,道:“你還好吧。”

宋檀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隻是曲著手臂,嘶嘶地抽冷氣。

賀蘭信把小公子交給乳母,道一聲得罪,上前去摸宋檀的胳膊。

“是脫臼了,”賀蘭信道:“肘關節脫臼比肩關節複雜些,等太醫吧。”

太醫很快到了,宋檀被人送回了明章殿。

賀蘭信帶著小公子走了,永嘉公主想了想,跟去明章殿看熱鬨。

東暖閣裡十分暖和,厚厚的簾子隔絕屋外的寒冷,宋檀脫下厚厚的襖子,隻著中衣等候太醫的治療。

永嘉公主坐在對麵,看宋檀的傷勢。

“那不是安群王家的小公子嗎,-->>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