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喬把東西放在桌上,自去拿了海碗和酒杯。
沈籍吃素,酒肉都不用,魏喬給他把果子洗了,石榴剝開,兩個人分坐兩邊,倒也相得益彰。
“所以我說世事難料,我本來都打算回老家去了。”魏喬先給自己倒了杯酒,珍惜的咂摸了下酒的滋味,這才一飲而儘,“若非遇到貴人,眼下這杯酒,該是與你辭行的了。”
沈籍沒喝酒,倒是端起了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雖說隻是個典吏,”沈籍道:“但我想,以你的才華,以後大有可為。”
魏喬笑了,頗有些意氣風華之態,“我也是這樣覺得。”
“不過,”沈籍還有一番擔心,“與東廠扯上關係,隻怕日後清流會為難你。”
“東廠?”魏喬一頓,“我如何就與東廠扯上了關係?”
“我聽說,是東廠廠公鄧雲舉薦你,有人覺得或許這根本就是陛下的意思,隻是你走的,到底不是如旁人一般的科舉取士。”
“不對,”魏喬放下筷子,看著沈籍,“我那位貴人明明姓宋,單字一個檀,隻不知道是真名假名。”
“宋檀?”沈籍大為驚訝。
“怎麼 ,你認得這個人?”
沈籍眉頭緊皺,“宋檀是禦前伺候的人,一貫與東廠不相乾的。”
沈籍的麵色有些嚴肅了,魏喬看了看他的神色,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魏喬的事在京中大臣圈子裡傳了一陣,倒不是說此人多麼不同凡響,隻是舉薦他的人,不是鄧雲,卻是宋檀。
大家這才注意到,皇帝身邊竟還有個這樣的人物。
宋檀早起當值,路過尚膳監,問尚膳監的小太監要了兩個餅子吃,小太監有眼色,還給端了杯熱茶。宋檀與他閒聊著,劉公公不知從哪裡跑了來,笑道:“好幾日不見你,聽說你得了假出宮快活去了?”
宋檀想起宮外折騰那幾天,含含糊糊地支應兩句,“我在宮外最有名的酒樓吃了飯,你想不想知道跟你做的比怎麼樣?”
劉公公不屑一顧,“宮外的飯菜再好,如何也比不上宮裡的啊。”
宋檀嘻嘻笑道:“劉公公好大的口氣。”
劉公公笑著從竹簍裡掏出兩個比拳頭還大的大紅軟籽石榴,道:“彆的我不知道,螃蟹進貢給宮裡的都是最肥的,你先吃著石榴,晚上過來拿螃蟹。”
宋檀立刻喜笑顏開,“多謝劉公公。”
宋檀溜溜達達去上值,與六安交班的時候給了他一個石榴,“石榴給你一個,另一個我放抽屜裡,你叫小太監們彆拿。”
“知道了。”
中午皇帝午睡的空檔,後宮來人請宋檀。
這算是個稀罕事,以前陛下還進後宮的時候,常見有妃嬪請夏明義。後來陛下不怎麼入後宮了,也很厭惡後宮妃嬪與禦前的人有乾係,這樣的事漸漸就少了。如今隻有鄧雲監管著宮內大小事務,日常需要出入後宮。
這次來請宋檀的,是二皇子的生母淑妃。
淑妃住在儲秀宮,父親最初隻是個六品官,女兒生下皇子後才升了官,得了個榮養的勳爵。淑妃入宮前是家裡的掌上明珠,性情風風火火,入宮熬了這麼多年,倒把那股子熱烈生磨成了刻薄。
宋檀見了淑妃行了禮,淑妃很客氣,叫他起來回話。
“本宮請你來,不為打探陛下的情況,是有一樁好事情。”淑妃朝身邊的宮女示意,宮女從屏風後領出一個人,卻是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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