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怕什麼?”
虞見深就輕搖頭,“我說不完,能想到的會擔心,沒有想到的也不放心。”
程逸微微睜大眼睛,感覺心口叫人不輕不重敲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拿什麼東西敲的,不疼,就是覺得麻。
他的精神世界很富足,不缺有人愛他,把他放在心上,但虞見深顯然和誰都不一樣,因為程逸很難去定義他,不是親人,不是朋友,真的是非親非故。
可他又對他那麼好,好到明明也該有個明確屬於他的位置,但程逸就是找不準,怕委屈了他也怕唐突了他,實在棘手。
“那些紙條。”虞見深突然問:“小何是在什麼地方拿走的?”
這個問題程逸很難回答,他的神色露出一點古怪,“這不重要。”
虞見深想了想,說:“如果你想拿回那些紙條的話,我想時間地點最好說清楚一些,我也好去問問小何。”
“那算了,我不要了。”
虞見深麵露不解,溫聲問:“為什麼又不要了?”
程逸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去過夜店的事,紙條的事如果細說不就暴露了?
“我不要還不行了?反正不要了。”
程逸拿過桌上吃完草莓的空碗塞到他手裡。
這逐客令一般的舉動並沒有讓虞見深離開,他接過碗,滿眼好奇,“不能讓我知道?”
程逸不說話。
但他如此反應隻會讓虞見深更在意,因為他很少像這樣遮遮掩掩。
“咘咘?”
程逸有點受不了,開始破罐破摔,“我說我說,夜店,我去夜店了。”
乾脆說完了他的心裡還是緊了一下,馬上就後悔了。
他雖然不喜歡虞見深隻會誇他乖,但虞見深要是知道他會去夜店,那很可能這僅有的優點就保不住了,以後他在虞見深眼裡就是毫無優點的人。
這讓程逸沮喪極了。
他低著頭,濃密烏黑的眼睫毛長長的如蝶翅一般,“我就是去看看,我沒喝酒也沒撩人家女孩,你彆說我。”
虞見深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既委屈又硬氣的樣子,“我沒有說你。”
“那你也彆生氣。”
“我不生氣。”
程逸什麼話都先說完了,薄薄的眼皮再試探性地微微掀起,想看虞見深什麼表情,見他眉眼含笑,英俊溫柔,心底突然就軟了,好像原地化成了水,順著縫汩汩流到很深的地方去了。
“真的?”
虞見深嗯了一聲,一隻手扶著放在大腿上的瓷碗,另一隻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用掌心托著臉。
他在家穿的是短袖,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都有屬於成年男性的力量感,不誇張的內斂。手指骨節分明,修長乾淨,連手腕都是香的。
他溫和地看著程逸,說:“我不生氣,就是有一點……”
說到這忽然就不說了。
程逸心裡緊張,拿過桌上一張廢紙在手裡瞎折,好讓自己自然一點,“一點什麼?”
“一點擔心。”虞見深視線不由落在他折紙的手上,輕聲問:“下次不去了好不好?”
程逸手裡的廢紙張折成了紙飛機,他沒有抬頭,隻是低聲為自己解釋:“我早就不去了,這次是大丁說要去看看,我是陪他去。”
“嗯,那下次也不要陪誰去了,好嗎?”
程逸垂著眼,問:“陪朋友去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