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看出年樂的沉默,林老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拍拍愛徒肩膀，希望他彆像幾l個師兄師姐一樣，在情關上磕磕絆絆。
幾l十年來,林老已經給寺廟和道觀輸送了不少人材,如果最得意得小徒弟也給輸送進去,心臟恐怕是真受不了。
年樂一直陪著師父，直到新聞聯播結束，直到師父最近看的電視劇播完，年樂方才起身,和林老告彆。
今天晚上的天氣也很不錯，微風輕柔，年樂目光不經意帶過街上牽手並肩的幾l對情侶,心中空白一片,沒有任何想法。
本來應該感覺難過的事,卻像被一層透明的罩子籠住,不釋放出一點棱角，不僅僅身體會條件反射保護自己免受傷害,原來感情也是。
隻是有那麼一點讓心臟揪緊的東西，不斷從罩子中滲透，一分分一毫毫,彙聚出一點濃鬱的苦澀味道。
這點苦味,在年樂上樓後，越發濃烈。
樓道裡空空蕩蕩。
年樂不去看上次霍蔚然坐著的位置，清楚知道他沒來。
擰開門把，貓咪快步迎了上來，年樂抱起貓,坐在沙發上，聽著房中無與倫比的寂靜。
所謂的測試在此刻顯得越發滑稽。
不知道對方是等了多久，才終於等到自己離開的空檔。
換了臥室的床單被套，年樂洗漱完閉眼，身上沒有壓著的東西，呼吸時胸口都輕鬆不少。
和對方相處有點久，都快忘了一個人時的輕鬆自在。
第二天一早，年樂睡足醒來後，心情越發平靜，將行李箱中的東西一樣樣放回，安靜取消再去江洲的行程。
衣櫃裡的一切都有條不紊，年樂關上櫃門，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幾l下，年樂不緊不慢的拿出手機，是霍夫人發來的消息。
霍夫人已經在蘇城，年樂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到，去約定的餐廳時，看到她一人坐在桌前。
年樂平靜入座，不太清楚霍夫人這次來的用意。
霍夫人也是無奈，年樂一走，霍蔚然立即把去醫院理療的事拋到一邊，昨天不去，今早也沒去，霍夫人想叫年樂回江洲，但也清楚年樂有自己的事業，他已經救了霍蔚然的命，現在又陪蔚然讓胳膊一點點恢複過來，一分錢不收做了這麼多，無論物質還是其他，霍夫人總覺得虧欠。
霍夫人琢磨了一晚上怎麼補償一下年樂，這孩子臉皮薄，拿了東西絕對會不好意思，肯定就會儘快完成手邊的事，回來陪霍蔚然一起理療。
前提是就要送一個讓年樂沒法拒絕的東西。
年樂坐在霍夫人對麵，低眼喝了口咖啡，隻見霍夫人拿出一疊資料，推到自己麵前。
“我之前在你那，看到那些家具，大小明顯和房子不適配。”霍夫人緊緊注視著年樂，這是自己想了一晚上，才想到的點子。
不是霍夫人說，霍蔚然拿來的家具，確實和三室兩廳不合適，冰箱大到有點擋路，電烤箱、咖啡機、微波爐……
在廚房沒處放，隻能堆到雜物間。
年樂眼眸微動，忽的意識到，霍夫人口中的不適配，似乎也有另外的意思。
“我知道你喜歡住的離林老近點，也喜歡安靜，我挑了一處條件合適的彆墅，你看看喜不喜歡。”
霍夫人打開文件夾，將裡麵的照片推向年樂，年樂一眼看過去，霍夫人挑的彆墅，麵積大采光好，裡麵已經裝修完畢，是隨時可以拎包入住的水準。
蘇城房價雖然沒有江洲高，但彆墅區價格也是十分驚人，看照片中彆墅的位置和麵積，應該上了千萬。
作為補償，確實也拿的出手。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留戀之前的房子，但它確實有點小了，小區設施也有點老。”霍夫人上次去時，車差點都沒處停。
看年樂靜靜看著照片，霍夫人拿出幾l份委托書，推到年樂麵前。
“這是幾l份購房委托書，你在下麵簽字，其他事情你就不用操心，我這邊給你弄的穩穩當當。”
年樂沉默良久，拿起筆在簽字欄停留片刻，抬眸看向霍夫人。
“他……還好嗎？”
霍夫人立即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誰，揚起笑臉。
“挺好的挺好的，蔚然他昨天下午還出門了，在外挺長時間，回來時候也挺高興。”霍夫人看著年樂，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試探著告狀。
“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問題，他已經兩天沒去醫院做理療。”
“醫院還是要去，至於其他，他開心就好。”年樂握起筆杆，在簽字欄寫下名字，將委托書推到霍夫人麵前。
“謝謝您。”
“不用謝不用謝！”霍夫人看年樂簽名，笑吟吟的收下文件，“你為蔚然做了那麼多，要是什麼都不要，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年樂禮貌微笑，將霍夫人送上車。
霍夫人那邊辦事效率極高，拿到委托書的當天下午，就將紅本本和其他文件送到年樂家中。
年樂隨手將文件袋和房本放進書房，在客廳坐了許久，直到天色變暗，方才回過神來。
生活還要繼續。
飯要吃，覺要睡，棋要下，時間一分分過去，像是做了一場夢，醒來後繼續投入生活。
霍家彆墅中，霍蔚然拉著行李箱在一樓轉了一圈，霍火火快速抱起自己的遊戲機，看著霍蔚然滿眼警惕。
霍蔚然冷冷掃了霍火火一眼，目光對上餐桌上的新花瓶。
這個花瓶和之前那隻，明顯是同款，一對花瓶的寓意，明顯要比一隻好。
霍火火抱緊遊戲機，眼睜睜看著霍蔚然把餐桌上的新花瓶清洗乾淨，認真擦乾表麵的水珠，塞入行李箱。
廚房裡的咖啡豆，包括濾紙都被拿走，像是進貨一般，霍蔚然又挑了幾l個年樂會喜歡的碗碟，直到把行李箱塞滿，方才滿意的走出彆墅。
上車後，霍蔚然看了眼時間撥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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