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和伯母在天之靈會感到欣慰的,你是他們的驕傲。”
林東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身體越來越透明。
池醉隱隱察覺到,公寓的時間正陷入停滯。
結合林東瀕臨崩潰的身體狀況,是什麼在維持公寓的運轉,答案不說自明。
麵對絕望的林東,池醉出聲,打斷了他與楊豔的交流:“你說的失敗是指什麼?複仇嗎?”
林東將視線轉向他:“不用明知故問。”
池醉神色微變:“什麼意思?你認識我?”
“你千方百計找我,我為什麼不認識你?”林東自嘲一笑,“可惜……你們忙上忙下,最終也不過是白費功夫,為難你們,要陪我死在這裡了。”
“你的記憶沒有被重置?”雖然是問句,池醉的語氣卻很肯定。
林東微微點頭:“我的本能是複仇,在把仇人拖入地獄前,我不會忘記任何東西。”
“原來如此,”池醉不禁為他的心計感到歎服,“那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把所有真相告訴我?畢竟我們是被你連累的。”
林東不置可否:“你想知道什麼?”
“第一個問題,你的複仇為什麼失敗?”
林東低低地笑了起來,目光平靜:“當然是因為,我最大的仇人,還沒死啊……”
“不對,林萍、彭鬆和汪始源都已經死了,難道……”
林東打斷了池醉:“那如果我告訴你,當年害死我母親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呢?”
池醉露出震驚的神色。
林東搖搖頭道:“看吧,那些人太厲害了,這麼輕易就能抹去一個人的存在,無論是我母親的死,還是那個畜生的罪孽。”
他露出回憶的目光,神情悲涼。
時間回到15年前——
20歲的林東得知母親死亡的消息,已經是陳又晴遇害的兩天後。
在合棺前,他見了母親最後一麵。
平時溫柔如水的母親此刻已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滿麵青腫,哪怕上了妝,也能看出生前遭受過怎樣非人的折磨。
那一刻,他和父親的仇恨之心徹底點燃,誓要將三個人渣繩之以法。
沒錯,是三個人,不是兩個。
如果說汪始源是彭鬆的狗,那彭鬆就是孫德興的狗。
陳又晴的死,彭鬆並不是主謀。
彭鬆的父親彭正華為搭上孫家花了不少心思,其中自然包括,將自己的兒子送去跟彆人的兒子“做朋友”。
所以,在這三個人中,林東最恨的不是汪始源,不是彭鬆,而是孫德興。
比起壞在明麵上的彭鬆,孫德興才是真的壞進了骨子裡——
陳又晴遇害的那天晚上,恰好有另一個上夜班的人路過,目睹了整個犯罪現場。
第一次筆錄時,他告知警察看到了三名罪犯。
可不到一天,他就改了口供,聲稱隻看到兩名作案者,並一口咬定這兩人是彭鬆和汪始源。
任憑林往生怎麼勸說,他都沒有改口。
加上彭鬆和汪始源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陳又晴的屍體上也確實沒有檢測到孫德興的指紋與DNA,因此庭審過後,孫德興無罪釋放。
諷刺的是,賣完兒子,彭正華的生意竟越來越順利,絲毫沒有受到這樁醜聞的影響。
孫德興的父親也依舊身居高位,仕途坦蕩。
所有人都過的很好,隻有林往生和林東父子倆,日日活在悲痛的地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