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治沒回答他,而是說:“你今天醒得很早。”
“昨天睡太早了。”
“噢——是這樣嗎?”
“?”西宮月昳覺得太宰治現在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像是偷偷爬起來吃了一頓嗆人的夜宵,火藥大餐。
他坐起身,下床。
“我去洗漱。”
就當太宰治是一隻陰晴不定的蠢貓貓吧,有什麼事情等他生完悶氣再聊。
西宮月昳直接去了隔壁的盥洗室,叼著牙刷發了會兒呆。他右臂提起來的時候,袖子滑落,烏青色順著血管的方向蔓延了一小片,十分明顯。隻好在刷牙之後慢悠悠地把衣袖折疊好,擋住痕跡。
盥洗室的門忽然被拉開。
他擰頭看向太宰治,甚至還沒洗完臉,懵懵的。
“你今天要出門嗎?”
“嗯。”
“去找誰?”
“誒……”西宮月昳含糊著回答,“你怎麼篤定我是要去找人?”
太宰治不說話,走進來的同時將手放身後,推拉門就這樣關上了。二樓的盥洗室並不寬敞,天花板也低,兩個人同時站在裡麵就有點逼仄,空氣裡仍舊殘留著昨日洗澡帶來的潮濕水汽。
“小海王。”他從背後把人抱住,圈在鏡子麵前,“老實交代,昨天去做了什麼?”
鏡子倒映出太宰治的臉色,那是相當的不好看。
西宮月昳想回頭,但是被太宰治牢牢按住,動彈不得。大腿的軟肉抵著台麵,壓得有些疼痛。當然這點小小的難受算不了什麼,他更驚訝於太宰治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
“昨天不是出門了麼。你吃的幾隻螃蟹又不是我憑空變出來的。”
——一張照片被懟到臉麵前。
拍照技術很好,很曖昧,很模糊不清,連他也覺得很過分。
“啊。”他看起來是還想在掙紮一下的,“偶然間遇到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太宰治捏了一下他的胳膊,正中烏青的地方。
這一下太過突然,西宮月昳忍住了大部分的反應,但片刻的僵硬已經足夠。太宰治握住他撐在台麵上的手腕,不費什麼力氣地把人控製住,剝開了袖子。
“你總不能說這是被毒蚊子咬了吧。”
掙紮不了了。
西宮月昳歎氣,很迅速地開始擺爛,非常乖巧地順著太宰治的動作來,抬起胳膊:“沒睡覺的時候就在想著這種事嗎?太宰君,即使是我,也會覺得睡覺的時候被人扒了一遍衣服是很奇怪的事誒。”
“更多的都已經見過了。”
“是這樣。”他低頭移開了視線,沒看鏡子裡的景象,“一大早的,你要拷問我嗎?”
“這可稱不上拷問。要是把月月關起來,放在沒人能找到的地方,每天隻提供一定的水和壓縮餅乾,才是——”
“能換成速凍麵條和速凍餃子嗎?”西宮月昳這會兒堪稱溫順,完全沒反抗,“或者花生味的壓縮餅乾和蘇打水。嘶……我已經投降了,折磨降將是不道德的。太宰君,你有在聽嗎?誒!”
他一個不慎,被壓得往前磕在鏡麵上,咚的一聲格外清脆,整片玻璃晃了晃。
好在隻是聲音很響,不是很疼。
就是有點丟臉。
太宰治僵了片刻,伸手把他往後帶了一點。西宮月昳瞅了眼鏡子,似乎在他臉上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