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已經完成了,甚至連他偶爾興起的想要見一見西宮月昳的念頭,也已經完成了。

未實現的隻有他自己的死亡。

現在,大概也沒有人能攔著他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逃避一切痛苦——可是為什麼如此憋悶呢?

“太宰先生,”辦公室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中島敦被鸚鵡咬著頭發,拖了進來,他苦笑,“打擾了……”

那鸚鵡看著無害,是隻雪白、頭上冠羽淡黃的葵花鸚鵡,站著不動能當擺飾,但日常啄起人來完全能當戰鬥機。並且由於這是某個人冒充首領時所飼養的寵物,大部分的人被鸚鵡欺負時壓根不敢反抗。

“壞!壞!”鸚鵡吱哇亂叫,一路拖著中島敦走到首領宰麵前。

“太宰先生,你怎麼受傷了?!”中島敦終於看見昏暗燈光下首領宰手上的刺目紅色,他忙蹲下去,神色焦急,“我去叫醫生來。”

“已經愈合了。”首領宰漫不經心地一揮手,“罪魁禍首就在你的頭上。”

鸚鵡:“噶!壞!”

中島敦:……

他不知道說什麼,有點慌,很勉強地抬頭窺了一眼首領宰的臉色,試圖為愚蠢鸚鵡開脫:“是屬下管教不力,讓小白亂飛……”

首領宰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中島敦感覺,太宰先生並不因為無理取鬨的鸚鵡感到生氣。

就好像他已經不會再厭惡其他任何事了,所能厭惡的隻剩下自己。

他知道一點首領宰和西宮鶴影交換了幾天,去了異世界的事。但並不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隻覺得首領宰才離開了幾日,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很多,仿佛泡在舒適的午間陽光裡曬了一陣,自身終於沾染上被陽光烘烤出來的乾香。

於是一開始對西宮鶴影的質疑也消失了——他之前發現了首領的不對勁,明白首領被人冒充之後差點被憤怒衝昏頭腦,甚至想要衝進辦公室把西宮鶴影叉出去,丟進拷問室把首領宰的信息問出來。怎麼能把首領宰一個人丟到異世界去?他覺得西宮鶴影這個人出現地如此奇怪,行事又像在鋼絲上跳舞,冒險至極,實在沒有辦法提起好感。

好在首領宰如約回來了,他看見了一個比以往更好的太宰先生。

然而,那似乎隻是一種美好的幻影,才過了一日,首領宰又變成了如跳樓那天死氣沉沉的模樣,鳶色的眼瞳裡裝著一汪深不見底的死潭,震懾著其他人,也溺死他自己。

中島敦有些害怕太宰先生再次選擇結束自己。

“敦君。”首領宰疲憊地開口。

“屬下在。”

“去找個人。”首領宰神色平靜,仿佛已經度過了最可怕的情緒波動時期,“紅魔法的傳人,小泉紅子。”

“是!”

雖然不知道首領宰命令找人的緣故,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紅魔法,但Mafia的生存手冊裡一定是沒有質疑首領這句話的。中島敦接了命令,不再猶豫,抓著白色鸚鵡一起退下了。

辦公室的大門再度緩緩合上,是嚴絲合縫的保護,也是最最窒息的鳥籠。

敦忽然覺得,將首領宰一個人留在其中,是一種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猶豫間,他鬆了手,白色的鳥兒再次獲得了一定的自由,飛到一邊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要-->>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