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退了一點,下意識抿唇舔了一下——很甜的蘋果。

但是他不想吃。

“我還不累。”

西宮月昳還沒見過太宰治遭遇重大打擊的模樣。他失去了一個朋友,而另一個朋友正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時能脫離危險。

太宰站起來,搬著凳子坐在窗邊,凝視落在玻璃上的灰塵和遠處的風景,一瞬間有些像雨季蹲在窗台上遠視的貓,人類弄不清它在想什麼,貓也不在意人類會想什麼,永遠隔著一段距離。

好在太宰治和人類之間並沒有什麼物種隔離,西宮月昳可以走過去,主動把這隻貓抱在懷裡。

人很容易對溫暖產生依戀,太宰治也不例外:“月月。”

“嗯。”

“我可以依賴你嗎?”

“說不準。”西宮月昳站著,太宰治坐著,他貼著太宰治的後背,從這個角度雙方都無法看見對方的表情,隻有玻璃上一點模糊的倒影,摻雜在扭曲的灰塵中,”我不是什麼值得依賴的人。“

“人的悲歡無法想通,說到底我無法真切地感受你的情緒,憐憫的話,又太過高高在上了。所以隻能停留在這裡,做一個沉默的切水果機器。”他說了一堆,“而且,切了你還不吃。”

太宰治聽著他話語中的怨懟,雨水字啊往下,心情卻莫名上升。

“我不吃,你可以喂我啊。”

“喂你,你不是也不吃嗎?”

“強迫呀……”太宰治拉住西宮月昳的袖口,輕輕扯了一下,“你稍微強迫一下,我就肯定順著你的意來了。”

西宮月昳靜了片刻。

他惡聲惡氣:“吃飯!吃完了睡!”又因為在病房,聲音被壓低了,聽著一點也不像強迫,反而像軟軟的懇求。而且隻有話語是惡劣的,他依然很輕地抱著太宰治。

太宰治心滿意足,接受了這等無恥的強迫。

他又不是真的鐵人,連軸轉的工作和心力交瘁,早就把身體耗空了。現在一放開,三兩下就把那個放在一邊、略微有些氧化的蘋果啃了,又挑了幾樣小點心填了肚子——雖然有些缺德,但吃掉一點病人吃不了的食物,也可稱為節約、不浪費吧。

邊上有一張小床,是給陪護的人休息的。

“我來照顧織田君就好了。”西宮月昳幫太宰治蓋好被子,又拉了窗簾、關了燈,“有事我一定會喊你。”

病房很安靜,如果沒有入睡困難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睡著。

“以後我可以聽你講睡前故事嗎?”太宰治忽然說。

“當然。”

“什麼都可以講。”

“如果你想聽。”

“我想聽。”

“好的。”西宮月昳將手指覆在太宰治眼睛上,強迫這隻入睡困難的宰貓閉眼,“以後就講,現在還是睡一覺吧。”

病房終於徹底安靜了。

‘統,確定他們不會醒過來?’

【你自己找組織研發的藥物,問我有什麼用?】

【你猶豫了。月月,你為小兔宰治付出的太多了。】係統歎氣,【怎麼能這樣?談戀愛還要投入這樣多的沉沒成本嗎?】

‘當然也不止為了他。’

西宮月昳趴在床邊,他也已經很久沒休息了。

‘我總得想個辦法叫他們脫離Mafia。’

於此同時,Mafia旗下的店鋪正在遭受襲擊,兩方的武裝部隊不斷交火,奈何對方如同幽靈一樣,隻是忽然出現並給予重擊,並不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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