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江汀笑得很大聲。賀川被他笑得有點懵,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局促地抽出手,茫然問:“那……不牽了?”
“不要。”江汀抗議,繼續攥著他的手往回走,“要牽的。”
賀川這才綻開笑,很自在地伸出手,牽著跟他並肩回家,“噢,那好。”
第73章 流星走了也很浪漫
回家後,江汀繼續看起劇本。
他在小貓身上待了太久,練習的時間又比以往少了太多,他隻能爭分奪秒,當初腿上那塊舊傷在巨大的壓力麵前隱隱作痛。
今天江汀在完成一個蝴蝶式大跳時突然彆了一下,落地時差點受傷,所以趕忙停下來緩一下,在回國前也不敢再隨便加強度,隻能再琢磨琢磨劇本。
他要麵試的角色,是一條幻成人形的蛇仙,名叫螣。
蛇仙因為色彩鮮亮和毒性過強,被人類捕住研究。直到實驗室倒閉,也沒人知道他美麗的皮膚為何會如此危險,為何隻是觸碰就能化鐵成腐。於是,他的鱗片被活生生地拔下來做實驗,他的牙齒被鉗子絞斷,他的活動空間隻有密閉的十平米,他的舌頭被紮穿取血……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脫下人們為他穿上的、像牢籠一樣的防護盔甲。
他在特質玻璃牆中渡過了十幾個春夏秋冬,也沒有傷過一個人。曾經的研究員們相繼老去,實驗室變成廢棄的廠房,他也隨著塵封的材料一起被遺忘,被關進比巢穴還寒冷的地下。
螣從此陷入冬眠,不知道睡了多久,連手腳都快退化成原型,才終於看到一束強光。那是和數十年前彆無二致的冷色手電筒光束,刺眼又冰涼。螣蘇醒後第一個見到的,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學生,鳶。
江汀的麵試片段就是第一幕裡的初遇。
他模仿蛇的身形,又不能太像蛇,因為螣已經在人間待了多年。江汀既要完成編排好的舞步,又要演出螣沉睡多年後恢複人形的不適,還要讓觀眾感受到男女主初遇時的惶恐、驚奇、恐懼與一絲期待。
江汀對著劇本看了很久,一場場分析螣的動作,但總是有地方拿不準。他把同類型的舞劇翻出來研究,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賀川八點多才回到家,見江汀走路姿勢跟上次練完舞不一樣,第一時間問:“腳怎麼了?”
江汀笑著說:“沒事兒,我就是快麵試了,有點緊張,今早差點彆了一下。”
賀川臉一下子黑了,讓江汀穩穩坐車上,自己蹲下身來檢查,“哪兒彆了?”
“沒真彆,還差點。”江汀見他離自己這麼近有點彆扭,甩了甩腳脖子說,“彆看了,臟。”
賀川牢牢握住他的腿,讓他“彆動”,然後用溫暖乾燥的手心輕輕按壓腳踝附近,“是這裡嗎?”
“……嗯。”江汀舔了舔下嘴唇。
賀川起身拿藥箱,翻出來一堆跌打損傷藥,對著說明書問症狀問得很細:“腳踝轉圈,疼嗎?”
“不疼。”
“下地受力呢。”
“也不疼。”
“剛剛光腳,著涼沒。”
“沒。”江汀被盯著腳脖子看有點不好意思,不自在地把腳縮回來,“哥,我沒事兒。”
賀川一把抓過他的小腿,不容分說地讓他“彆動”,然後拿起一點對症的藥膏,心無旁騖地替他緩解本來也不嚴重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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