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相饒的獸,把彼此撓得兩敗俱傷。

賀川不知道自己說了那樣傷人的話後,江汀還會不會願意理自己,更不知道,江汀口中的戀人怎樣了,是不是真的複合後天高地遠好一輩子。

如果真的那樣……

似乎也不錯。

就是不知道,對方是個怎樣的人?能允許一個高三生去北京找自己,聽起來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江汀第二天就出院了,被江岸接回老家,在江岸的醫院裡治療。

賀川在北京南站外站著目送他離開,很想告訴他,自己過生日沒吃蛋糕,也沒有許願。他的願望總是很難實現,以至於他都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打碎了什麼命盤,所以再也不敢隨便請願。

江汀回家後不到兩周,賀川就收到了賀光的消息。

那是一張照片。江汀躺在馬路上,打著石膏的腿已經臟汙,周遭是亂糟糟的人群。

賀川心頭一緊,趕緊給賀光打電話,質問他什麼情況。

對方居然恬不知恥地笑:“聽說你在北京一直照顧這孩子,我就找他爹要了點護工費。沒想到他爹這麼扣,一分錢都不想出,我隻好給他們一點教訓咯。”

“唉,這孩子膽子也太小了。我兄弟開車都沒碰到他,就是速度快了點,他居然就自己嚇倒了。”說著,賀光一邊喝酒,醉醺醺地拿小拇指掏耳朵,掏完放嘴邊吹吹,“你也不行啊,我還以為你跟那小子關係有多好呢。你都快認人家當爹了,怎麼人家就願意替你出一萬塊?”

賀川的拳頭越握越緊,在醫院割傷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他一字一句咬著說:“賀光。”

對麵滿不在乎:“誒。”

“你要什麼。”賀川從牙縫中很恨地吐出來,“衝我來。”

賀光衝電話獰笑:“知道怕了?”

賀川不耐煩地說:“少廢話。”

“十五萬。”賀光收起笑,一字一頓地衝賀川說,“這周之前,打我賬上。”

賀川的拳頭漸漸收緊了。

賀光見他沉默,又開始言語挑釁:“這回隻是嚇他一下,根本沒啥大事,碰都沒碰著他。可是下次,就不一定了。”

“賀,光。”賀川的聲音發啞,喉嚨裡帶著血腥味,像抹過風的沙礫,“你要是敢動他,我弄死你。”

”十五萬。賀光盯著他,絲毫不怵,又重複了一遍,“否則就不隻是嚇嚇他這麼簡單。”

*

賀川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市裡,一路從機場飛奔到車站,終於在當天趕到醫院。

江汀已經在病床上睡著了,白靜丹和江岸陪床,夫妻倆都滄桑了不少。

賀川站在門外,說不出哪裡難受,但就是雙腳灌鉛一般不敢進去。

江岸先發現他,沉重地走出來,讓他去走廊,彆吵到其他人。

賀川低著頭,輕輕喊了聲:“叔。”

江岸空洞地看著他,應了聲。

“對不起。”賀川把頭埋得很低,聲音也低,聽起來像哭,可他分明又是堅強不屈的。

江岸忽然很悲哀地笑了,“跟我說對不起,有用麼?”

賀川一時語塞,張了張嘴,發現無力辯解。

江岸指著門內的兒子,壓低聲音喊,跟平日的江岸簡直判若兩人:“還記得你小時候,在海邊跟我說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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