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這種頻率的示好意味著什麼,邵明輝可不敢接,人家送他什麼他就還給人家什麼,絕對不糾纏半點。奈何年輕人性子太倔,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死纏爛打半年多還沒放棄。

提及Carl時,邵明輝的表情不太自然,扯了扯嘴角說:“沒,小孩兒嘛,能有啥長性。”

賀川正想問什麼,邵明輝便關上門走了,還不忘提醒他明天複查一遍活動預算表。

關門聲之後整間屋子恢複了寂靜,就像過去四年的每一個孤獨的夜晚一樣毫無聲響。賀川左手拿著酒,右手虛虛搭在沙發上,頭後仰靠著沙發背,長長歎了口氣。

小貓聽到客人離開,又看到主人這副惆悵的樣子,猶豫著走出來。

江汀剛剛一直躲在床底下,為賀川說自己“粘人”和關在臥室而不快。

外麵的話他一字不漏都可以聽到。因此,在邵明輝說到“弟弟”時,江汀就像是突然被灌下一大口蜂蜜檸檬水,酸和甜都直奔著嗆肺去。

門外的賀川喝起了幾年都不會碰一次的酒,一副不開心的狀態,吃過他很多鐵板燒的主人公很難不心軟。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江汀知道賀川過得並不好。他孤身一人,省吃儉用,像個苦行僧,小貓是這個遙遠的西海岸邊唯一看得見他的脆弱的生物,大概他當初也真的擁有過許多苦衷。

小貓試探地拉拉主人褲腳,仰頭奶聲奶氣地“喵”了聲。

是皮膚又犯癮了嗎?

小貓不懂,隻聞到酒香撲鼻,懷疑賀川是不是醉了。

賀川正沉沉地閉著眼睛,聽到動靜,趕緊把兜兜抱上沙發。

“兜兜,”賀川想起小貓以前說過老家在中國,於是問道,“你想不想家?”

江汀愣了愣,隨後點點頭。

想的。

賀川喝酒有點上臉,呼吸略顯急促,帶著氣聲說:“乖兜兜。”

小貓試探著比了個家的形狀,問他是不是在想家。

賀川很快否認。他不會想念地獄,卻會想念某個人。

“你說……他會在哪兒?”賀川忽然睜開眼,沒什麼焦點地看著窗外的路燈或是行道樹葉,擺擺手說,“他會冷嗎。”

他……嗎?

這個代詞在中文語境下聽起來都一樣,所以江汀默默猜測了一會,覺得應該是寫作“她”。

理由也很簡單,江汀曾在年少時聽過賀川戀愛的傳聞,知道對方是學院裡最漂亮的女孩子。江汀曾經親眼看到賀川和她走在一起,手裡還捧著一束超大的玫瑰花。江汀不認為賀川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喜歡上誰的類型,所以那個女孩既然能和他在一起,即便現在分開了也一定有特殊分量。用現在的話來說,她或許可以被稱作“白月光”?

江汀也不止一次地設想過,如果那個傳言中的戀愛對象是自己該有多好。可是對方敢大大方方地在賀川生日時買好九十九朵玫瑰,江汀卻連一束可憐巴巴的向日葵都不敢送出去,那麼白日夢終歸也隻能是白日夢而已。

就在此時,賀川露出難得的脆弱,這種反常戳痛了江汀。他真的不是很願意看到賀川為彆人這麼難過,卻還要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作為他的小貓去安慰。

“不會冷吧。”小貓把屏幕調亮,打字打得超級慢,“三月了,會暖和的。”

賀川摸了把長得略長的青茬,“可是他很怕冷。”

江汀像生吞了一整顆檸檬,想,自己明明也很怕冷的,為什麼賀川隻記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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