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出了口大氣,算是回應。
在闔眼之前,他發現賀川仍舊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那個關於是否回想念自己的問題,無論是做人還是做貓他都沒有得到過回應。
第二天一早,雪差不多快化了,雪水被車胎腳印碾過後有點臟。江汀趴在窗台,能看到窗上滴滴答答的落下的水。
賀川提溜著一個太空艙貓包,把兜兜放進去。
江汀也不知道這種惡劣天氣裡賀川是上哪搞來的這些玩意兒,而且賀川看起來很節省,電腦用了六年都舍不得換新,甚至有兩顆鍵帽都不太靈敏了。這種人既然知道貓貓總是要走的,怎麼還花浪費錢買這些沒用的小玩意兒?
江汀帶著滿肚子疑問進了包裡。貓包很大,主人特意做過功課,應著小貓敏感天性選了個非透明、通風好的包,隻有正麵有扇小小的窗口。貓在裡麵甚至可以打個滾。
兜兜絲毫不怕生,反而一個勁兒地往窗口那湊,想看看外麵什麼樣。
賀川把包反背在自己前麵,見兜兜正探頭探腦著,乾脆把麵上的蓋子打開,問他想乾什麼。
江汀眨巴著圓眼睛,“喵嗚。”
不乾嘛,就看看。
挺久沒見人了,江汀覺得一切都挺新鮮。
雜貨鋪在山南一條人跡罕至的路上,經過大雪的洗禮後,橫梁跟門牌好像都有點舊了,不知道是整修過還是如何。
店沒有標牌,沒有店名,穀歌地圖上也找不到。如果不是因為封路要抄近道去上課,賀川或許永遠都不會找到這家店。既然連兜兜都可以憑空出現,家附近突然冒出來一個店老板倒也不算什麼奇事。
賀川下課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自我說服和心理建設,所以在江汀這裡顯得格外淡定。
快到店門口時,賀川把小貓放出來。
這家店和雪崩那天幾乎一模一樣——熱帶特有的吊腳設計,落灰的歐風壁爐,新中式的盆景擺件,再配上略顯陳舊的商品和照片——透著一股濃濃的不倫不類感。但店麵周邊的景色和江汀印象中的不同,那時江汀是在主乾道附近看到的這家店,且離山有一段距離,要不然他當時也不可能有空去救下那隻貓,現在不知道怎麼,整家店就跟時空大挪移了似的。
江汀猶豫著進去,隻見一位約莫三十出頭的的老板,正坐在玻璃展櫃前抽煙。他留著絡腮胡,戴著單片墨鏡,穿著老式英倫西裝,卻戴著藍色的瓜皮帽,顯得整個人滑稽又詭異。
賀川後腳跟進來,老板便把煙掐了,用帶著東南亞口音的英語問他要什麼。
賀川的美音很純正,他環視了一周,問:“之前沒見過你,是最近搬來的嗎?”
“差不多吧。”老板扶了扶眼鏡,“才來沒幾天。”
賀川打量起商品,“你這賣什麼?”
“什麼都可以賣。”老板半摘下眼鏡,似笑非笑地說,“隻要你想。”
賀川朝小貓招招手,江汀會意,跳到桌上。賀川指著他說:“有這隻貓能用的東西嗎?”
老板還在撚著煙頭,聽到這話才抬起頭,右手把墨鏡拿下來,湊近仔細瞧了瞧,“喲,是你啊?”
這個反應明顯是認識小貓,賀川正準備追問,老板卻話鋒一轉:“沒它能用的。”
“那你這有鍵盤或者紙筆嗎?”賀川對小貓的了解並不多,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決定還是讓小貓自己來,“它有幾個問題要-->>